商望舒蹲下,手指戳戳他的肩膀,
“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
商望舒突然又不想听了,她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钟亦箜抱住双腿。
“月儿,殿下,亦箜知道错了。”
钟亦箜从未见过商望舒如此平静的眼神,低头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竟不带一丝温度。
以往再生气,商望舒的眼神也从来不会如此冷漠,像在看一个她初见就厌恶的陌生人一般。
下意识的,钟亦箜紧紧抱住她的腿。
“我说,我都说,王微度是太傅送到府里来的,母亲她想要助您登基,太傅得知便主动将王微度送来,以示心诚。可我没有同意,我知道殿下待我一心一意。况且母亲她也是为了殿下好,想助殿下罢了。”
商望舒听到此话笑了,眼角却留下泪水,
“为我好?你没同意?好一个为我好,好一个你不同意。好好好,好啊!”
商望舒双手抵住钟亦箜的肩,意图将腿抽出来,却不料钟亦箜抱得更紧。
破天荒的,为了抽出腿,她踢了钟亦箜一脚,她没有收着力道。
钟亦箜生生受了这一脚,却抱得更紧,仍旧是不放手。
“放开,我让你放开!”
“殿下,我们不和离,我们不会和离对吗!我不会和您和离的。”
商望舒钳住钟亦箜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口不择言,
“不和离?我们为什么不离,为了你那可笑的家族权势?还是因为做出这些事情的你还爱着我?你自己相信吗?呵,我都忘了你那权势滔天的母亲了,没有你那母亲的允许,我们如何能离?”
此话一出,钟亦箜、王微度皆心中一震,二人连忙低头求饶。
商望舒拂袖转身阔步离去。
她无处可去,每一个角落都有钟亦箜的痕迹,可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东西。
茫茫然,她离开出府,却浑浑噩噩,踏空一节台阶,眼见就要摔倒之际,却被一双手拉住。
第7章
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掌宽厚,十分粗糙,掌心虎口皆有厚厚的陈年老茧。
商望舒被拉正回来,稳稳的站在地上。
那人站在身后,商望舒转身,向那人道谢,却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胸口。
他着一身玄色衣衫,板板整整的站着。
扯扯仍被那人抓着的手,那人才像如梦初醒一般松开商望舒。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她拱手作揖,抬头才发现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竟是将军白榆。
朝白榆颔首,商望舒转身欲走。
“殿下。”
商望舒回头等白榆继续说话,却见他担忧的眼神映入眼帘。
白榆语言又止,商望舒不作他想,转身离去,脚步虚浮在街上闲逛,如同丢了魂一般。
宵禁为止,正是一天中商铺食肆最繁华的时间。
街上女人勾肩搭背,三五成群,东倒西歪。路边浓妆艳抹的男子挥舞着手中脂气浓郁的手帕,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朝潜在宾客抛着媚眼。
好热闹的一番夜景,从前商望舒最不喜这番纸醉金迷,今日置身其中却莫名感到孤独。
今日听到一切甚是嘲讽,信任钟亦箜又掉入陷阱的自己愚蠢得就像一个小丑。原以为是酒祸,殊不知世上向来只有人祸。
走进食肆,商望舒挥手要来酒肉。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能化解忧愁。
这酒不好喝,苦涩得很。
辛辣的酒刚入口,商望舒便被呛得咳嗽起来。
满嘴苦味。
将肉大口塞进嘴里,肉香掩盖酒味,可这苦味没有消失,反而顺着食道蔓延进胸腔。
商望舒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藏在灯光背后的阴影里。
一滴水从她脸上滑落,滴到酒杯里,打破了酒的平静。
心脏被一只手突然攥住、收紧,又骤然松开。
酒被稀释,满了一杯,又被一口饮尽。
一杯接着一杯,商望舒从未喝过这么多,渐渐的酒不再辣嘴,却辣红了她的脸。
原来只有鹿血酒喝完会又痒又热啊。
心中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虚拢酒杯,盯着杯里的酒,一杯酒分裂成了两杯。
又几杯酒下肚,有一个声音一直让她嗨起来。
她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手握成拳。
“哼呵,各部门请注意,”商望舒神情严肃的盯着掌柜,过来一会又点点头,脸上挂上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今天,由我月月,为大家献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商望舒朝着四面八方各鞠一躬。
“你问我爱你~”才唱半句,又停下,摇摇头喃喃,
“不好,不嗨,要嗨起来。lonely~I’m so lonely~还有草裙舞。”
只见她垂下双手,随着歌声扭动起舞。
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她眼神迷离的低头,发现是桌子,硬的桌子撞上去却是软的,真奇怪。
活动了一下,商望舒感觉自己今天穿多了,
“热,好热!”她试图解下衣服,却怎么解也解不开,越来越焦躁,她抓着衣襟,往两旁一扯,衣衫发出滋啦一声,咧开了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