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焕。”
仍旧很安静。
“木哥。”
木子焕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
“……”
“干什么？”
陈铮笑了，“没事。”
“有病啊。”
“没有。”
“重大新闻看了吗？”
木子焕掏出手机，还没点开就极其敷衍地嗯了一声。
“知道你没看，现在打开微博，请大声念热搜第三条。”
木子焕没吭声。
手指却轻松划进了微博，从上往下看……第一条热搜是七夕。
第三条是“恋爱脑该怎么治？”
看完那行，“滚。”
陈铮笑地愈发张狂了。
过蔓不知什么时候左耳塞了只白色耳机，她揉了揉肚子，转头看向后排的两人问：“你们现在饿不饿？”
陈铮：“不饿。”
就瞅见木子焕一骨碌站起来，颀长挺拔的身影瞬间遮住了视线，他唇动了动：“想吃煎饼果子？”
过蔓疯狂点头。
果然还是木子焕最懂她。
“行，给你买。”
“能不能再要杯莲子粥？”过蔓看他。
他不假思索：“好。”
木子焕离开教室后，过蔓没动，索性整个人全趴在木子焕的桌子上，有点抱怨：“我同桌还没来。”
陈铮嗯了一声，盯她反而继续刚刚的话题：“你没吃饭？”
“没有啊。”
“作。”
过蔓直接上手打陈铮，还瞪他。
陈铮并没躲，挨着打笑出了声。
“真想知道你以后有了女朋友，是不是会像对她像跟我一样毒舌？”过蔓不忘调侃。
她的眼睛直勾勾注视在他的脸上，期待陈铮接下来会说什么。
男生气定神闲地扬了下眉，没有立刻回答。
小半拍后，对方语气像是漫不经心抛出来的：“再说吧。”
可惜饿意愈烈，过蔓没再继续问了。
她一手捂着肚子，下巴抵在桌边，柔散的长发从肩上滑落，无比煎熬地刷着手机等待早餐。
-
木子焕下楼时，碰巧黎优和徐雯倩从楼梯口正往上进阶。
“食堂的饭果然好吃。”
黎优嘴里还塞了大半个全麦面包，不太方便地搭着话。
“中午咱们试试饭堂的蛋炒饭。”
“……嗯。”
木子焕走的急，心思都在给女朋友买饭了，自然没有往说话声不小的两人那处看。
两拨人各自从身旁经过。
徐雯倩挽着黎优走到上层楼梯，目光鬼使神差地睨了迅速下楼梯的木子焕一眼。
只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徐雯倩很快回神，看向黎优，某人的腮帮子鼓鼓的，让她忍不住大笑。
“哈哈，你这个样子真的很亲切。”
黎优咽下最后一口，面容平静地看着她笑，“走了。”
“你没听到我在夸你？”
“听见了。”
“……”
“那我该说谢谢？”
黎优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我本来就很亲切，你这不是夸，仅仅是在陈述事实。”
“哦，亲切。”
“哈哈哈哈……亲切……哈哈哈，很亲切。”
徐雯倩捂嘴笑得前仰后仰，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黎优不怎么想搭理她，加快步伐，两三步轻轻松松跨上楼梯。
与她拉了有一段距离。
“哎，你干嘛突然走这么快？”徐雯倩在身后追上来。
……
两人相继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进入二班的教室。
她俩刚入座，没能赶上机会听同学关于自班班主任的八卦。
班主任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第一眼，班主任女的。
挺年轻。
蔺昀踩着白色的平底鞋，身高却直直逼人，留到肩的短发，利落又有范，她走近的一霎那，周围的压迫感急升。
班里瞬间静下来。
她没开口说话，只是用那锋利尖锐如鹰的目光定在学生身上。
本来坐姿端正的学生这一刻忽然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卧槽，跟魔头对视了！
“抬头。”
一声令下，学生被迫做起了抬头的机械动作，只是眼珠子东瞟西瞅，始终保持不和班主任对视。
“我们班肯定有知道我的学生，很荣幸，高一二班我亲自带班主任。”
“以前，我教八初的英语，班级平均分在130上。这次，还是教大家的英语，不仅是我们班，还有隔壁的一班和其它几个班。大家的中考成绩我都看了，有个别同学异常偏科，我呢，身为班主任，肯定首先抓我们班的英语。”
说到英语，徐雯倩猛吸了一口气。
蔺昀：“一个班，肯定要有它的核心。班级负责人是龙头，能代表我们整个班的每一个人，在我这里，负责人的一个前提条件是英语要好，那么现在开始选班长。”
她又补充道：“想必你们知道军训完之后会再次进行分班重组，目前每个班都有艺术特长生，分班的学生全是打乱的，所以军训过后会再稍微调整生源。临时班长可能也只是临时的，但在我的班级，临时班长选了，以后基本不会变。”
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偷偷蓄小声音：
“我去。”
“这才是英语魔头蔺昀。”
徐雯倩用手掩着唇，看上去乖乖地盯着黑板，实则暗暗跟黎优讲：“我觉得啊，能代表我们班的只有你，班长非你莫属。”
黎优表情自在，片刻回：“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你觉得。”
“……”徐雯倩语塞。
“现在在说小话的人是想当班长吗？！”
蔺昀话一出，教室顷刻鸦雀无声。
沉寂持续了五六秒……
“没有想当班长的，我挑人――”蔺昀的话倏地被打断。
“报告！”
所有人偏过头，瞅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头发像是刚剪的，整齐偏短，手臂自然而然地下垂在裤侧边儿，已卷地不成形的那张白纸被攥在手心。
站在门口的他没怎么关注老师，
而是大胆迎上同学射来的视线，并蛮有目标性地从数张人脸中搜寻着，最终定住某个人。
找到她立刻就笑了，眼睛闪现几丝按耐不住的激动劲儿，对着第三排的女生做无声的唇语：“黎姐。”
第11章 谁啊？
“是曹旭洋。”
徐雯倩也看到了，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又插补：“万年不变的卡点王。”
黎优认同地嗯了一声。
站在讲台上的蔺昀睨向曹旭洋，没让他进来也没直接厉声斥责。
就光盯着他。
照全班同学后来的原话，那目光杀伤力足以将人刺地千疮百孔。
曹旭洋凭借以往丰富的经验从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捕捉到了什么，识相地收敛了笑。
“报告，曹旭洋。”
许是刚开学，向来不喜被打断话的蔺昀一改往常，摆摆手让他进来了。
蔺昀继续，“好，现在――”
伴随着班主任的说话声，只见曹旭洋向前迈了两三步停住。
好巧不巧是站在黎优座位临侧。
他撤回头，对着蔺昀：“老师，请问还会换座位吗？”
话再次被突兀地打断。
班级更静了。
蔺昀一时间忘记了要说什么，眉紧紧蹙起，凝男生足足有半秒，“会换座位。”
“好嘞。”
男生不着调子、完全自熟式的对话，惹出一阵哄笑声。
在众目睽睽下，曹旭洋步伐慢悠地向后排走，在教室里的最后一个空位入座。
“既然同学们都到齐了，现在就开始挑选临时班长。”
蔺昀：“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有当班长的经验也可以。”
秒针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教室依旧安静地不像话。
同时，徐雯倩打打哈欠，揉揉眼。
“那我点名人任选了。”
蔺昀没拿名单，直接念出来：“黎优是哪位？”
全班人刷地打起精神来，伸长脖子左顾右盼起来，都想一探究竟这位被女魔头亲自点名的人物。
“谁啊？”
“这是我班第一进来的。”
“我听说了。”
“而且是校级第二，跟陈铮相差几分。”
“陈铮在哪？”
“隔壁班。”
……
“叮――”满怀期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
不顾班主任是否离开，学生们自动爆发式地打开话匣子。
“终于下课了！”
“好饿啊。”
“接下来不会要军训吧。”
“应该是下午……”
这时，蔺昀踩着高跟到门口忽然停住，别头用手随便点了几个人。
全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