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晚自习。
“成绩单出来了！成绩单出来了！”
“这么快。”
“老班说下节课排位。”
不知从哪位同学传来的消息，各班学生都有了成绩即将要下来的意识。
“陈铮，这次座位坐哪儿啊？”过蔓扭着头，问。
陈铮眉眼一抬，瞄见了黎优的背影，也说，“你和我前桌想坐哪？”
“我问过黎优了，我和黎优的意思是，就还按原位吧，这样挺好，我们四人组不分开。”
“行啊。”
“这次预估成绩怎么样？”木子焕看着过蔓，问。
“除了化学有点不成气候，其他还行。”过蔓说。
“对了，你化学卷子给我看一下。”
“好。”木子焕把试卷给她。
铃声打响。
几分钟过去，仍不见班主任的身影。
“老班咋还不来呢？”木子焕百无聊赖转着笔。
“百分之九十在开会，不过，我还是要去跑一趟。”
陈铮说完，起身去办公室寻查情况。
没一会儿后，他回来了。
陈铮带回来的消息是，班主任在开会，先上会儿自习。
结果，快到下课时，班主任嵇庭拿着成绩单才出现在教室。
“成绩已经下来了，这是我们班、全校的成绩单都在这了，已在上传到软件上了，我打印了好几份，现在大家传着看，下节课换座位啊。”嵇庭说。
第52章 现在睡不着了
班主任嵇庭随手把成绩单给了离讲台最近的前排同学，并让她们看完互相传阅。
顿时班级的讨论声炸开了锅。
“陈铮又是年级第一。”
“前两名分跟的好紧啊，好家伙，就差0.5分。”
“怎么排名又往下掉了。”
“年级前五十优秀的更优秀，一个二个都往满分赶。”
五分钟过去了。
“成绩单怎么还没传到我们这里？”
过蔓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别的列都传到了和她同排的学生，忍不住嘀咕道。
木子焕听见，起身迈步走到嵇庭身边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出去了一趟。
男生快速跑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纸张，纸张从打印机出来的热乎劲儿到现在还有些余温。
见过蔓和黎优两人脑袋凑地很近在看成绩单，木子焕泰然自若回到座位。
陈铮眉眼挑着，腔调是漫不经心的，“回来啦？”
木子焕把手里那份直接丢在陈铮的桌上。
纸张没订，十多来张哗哗铺满整张桌子。
他坐下，什么话也没说。
“专门给我打的？”陈铮往那摊纸瞟了一眼，说。
“想多了。”
陈铮悠哉悠哉伸手把那些纸收好放他同桌桌上，说出很欠揍的话，“谢谢啊，我看不看都一样，反正年级前三跑不了。”
“还年级前三，年级前三都说少了吧？”木子焕看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陈铮的水平。
考试出题再难，人家都能在卷子上一字不漏写出标准答案，区别只是和后一名拉的分大不大而已。
陈铮勾勾唇笑了，“谦虚一下不行啊？”
“假。”
木子焕捏着那成绩单神情专注开始看起来，一眼就瞥到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分数近乎一样。
“木子焕？”
过蔓还没转头就叫了他。
木子焕哎一声。
女生侧过身，把手里的那份成绩单给他，却瞥见他桌上已经有一份了。
“你哪来的？”
木子焕慢慢抽走她手里的那份，看她回答：“刚才去办公室复印的。”
“那你把我这份传给别人吧。”
一向舔狗的木子焕竟然唱起了反调，“不传。”
“那你要干嘛？”
“就是不传。”
“……你……爱传不传？”过蔓懒得跟他废话。
果然，他没再硬气了。
木子焕说，“知道了，我传我传。”
过蔓扭回身坐好，听见他的话，在那头憋笑。
下课铃铃声冲荡着整个校园，一班班级的氛围仍然在考试成绩下来的后劲中，还没缓出神。
“前桌。”陈铮轻轻唤她。
见黎优肩膀一颤，陈铮识相地没再喊了，知道她听见了。
黎优放下手中笔，转过脸来，她那张似梨花一样白的脸上毫无瑕疵，双眼皮，眼睛很大很圆、水灵灵地望着他。
“叫我？”
“对啊。”
“我可就一个前桌，不叫你叫谁？”陈铮心无旁骛盯着她说，说话的时候唇角弯着。
“前桌，你要的答案我现在给你。”
“什么答案？”
陈铮动了动唇，他说的话是无声的。
黎优盯着他的口型看，她的唇跟着做，猜出来了前面两个字，是月考什么什么，后面没认出来。
“月考什么来着？”她直白问。
黎优还是没往那想。
陈铮凑近了些，两人距离正常，“我写给你？”
黎优刚想说好，听见他的声音震在耳边，“你上次问我有多喜欢你，在这里，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是不止想和你谈一段恋爱，我想倾尽所有对你好，哪怕后来我们只能配得上前后桌这三个字。”
陈铮说完了，灼热的目光寸寸不离她。
黎优听完，顿时有些心酸。
他说就算后来只配得上前后桌这三个字……她有些发怔。
要是她和陈铮真谈了，这样的结尾，怕是谁都不甘心吧？
周遭乱哄哄的，只有他和她静静注视彼此。
“学委，有人找你。”在走廊嬉戏玩闹的人突然歪头冲里面喊了一声。
全班闹哄哄的声音瞬间减了一半。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转到喊话的那个人，然后双双眼睛又盯着坐在座位上的黎优。
黎优起身，出去。
“你俩刚才说了什么，你看上去有点……”木子焕欲言又止。
“有点什么？”陈铮视线转过去。
“你……眼睛有些湿润，那个……你不会想哭吧？”木子焕下意识说出来。
其实，他长这么大，还没见陈铮哭过呢。
“我只是困了而已。”陈铮像个看弱智一样看他。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那个场景，伤感一下子上来了，其实想想，挺搞笑的，他还没谈呢。
“那你睡啊。”木子焕说。
“现在睡不着了。”
陈铮加重语气，用手指了指教室窗外站在栏杆处的两人。
木子焕把头转过去，就看到了黎优，还有那个男生。
有点印象，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谁啊？”
陈铮眼睛狠狠盯着男生，“曹旭洋。”
“哦。”
“跟我前桌认识早。”
“我不想听啊，也并不想知道。”木子焕不疾不徐地这么说着，语气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外人。
-
走廊里。
黎优注视着曹旭洋，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黎优很少看见他了，曹旭洋也很少来一班门口晃悠。
几乎没碰过面。
“黎姐。”他喊了这么一句。
“嗯。”
“给你带的喝的。”曹旭洋又回到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冲他笑。
“上次是我态度不太好，当时心里有事，对不起，黎姐。”
“说什么对不起，我都忘了你当时什么态度了，还有，你开心我就开心。”黎优拍了下他肩。
“喝的，拿着吧。”
黎优冲他笑着，“你喝吧。”
“我不爱喝甜的。”
“行，我拿了。”
黎优这会儿头发被风吹起，小脸透白透白的，“曹旭洋。”
曹旭洋两手搭在栏杆上，是很放松的状态，“嗯？”
“你是我认识最久的朋友，从幼儿园到现在猜我们一直不变的是什么？”
曹旭洋知道，但没说出来。
“不变的是友谊，我们会一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可是要看着你好好长大的朋友，将来的事啊太遥远，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有个更好的人在等着你，而那时，我会站在你身边祝福你。”
不要一心只在她身上。
黎优点到为止。
“知道了吗？”黎优看他，浅浅笑着。
曹旭洋嗓子有点痒喉咙动了动点点头，很快，他别头看向那片如泼了层黑色底料的夜空。
他不需要祝福。
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
第53章 你跟我要你姐姐？
陈铮干脆站起来，走走动动，步子绕到后门，谁曾想，栏杆处人还不少，他什么也没听到，就看见那人给了前桌一杯奶茶，尔后看见曹旭洋返身往他方向这走，他立刻装作无所事事从后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