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公交车回去都多晚了，我们打车回家。”他说。
公交车离开。
陈铮松了手，他快速用手机打车，等车来的时候，他说，“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家。”
有他在，就有安全感。
黎优，“好。”
陈铮看她，“怎么今天想回家了？”
黎优注视着自己的影子，说：“想回家好好睡觉。”
陈铮笑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们卷卷怎么跟小孩一样？”
黎优扬笑，“明明你才是好吧。”
说话期间，陈铮有暗暗在帮她提着书包。
车来的很快，两人上了车。
黎优坐在后座，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左眼跳是来财，右眼跳是要多休息了。
黎优头扭向窗外，睨着过往飞逝的风景。
车内格外安静，司机没有放音乐，专心致志在开车。
她看着窗外有一会儿，想知道陈铮在做什么，转过头的那瞬就和陈铮对视了。
车穿过隧道，光线全黑又慢慢变亮起来。
第111章 怎么睡？
两人仍四目相对。
“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儿。”陈铮对她说，“到家我叫你。”
他的声音有种不自知的苏感。
黎优摇头。
半拍后，她学着陈铮的口吻，“你要困的话可以睡。”
陈铮半秒后笑了，他食指微弯轻轻擦了下鼻翼，然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说：“怎么睡？”
黎优，“……”
陈铮看她说不出口的样子笑的更加放肆。
黎优，“困的话靠我肩上睡吧。”
他没拒绝，“我很重的。”
“那就别睡了。”
“不要。”
陈铮头歪着，却没到她的肩膀，保持这种姿势，向她告状，“我靠不着。”
而后他坐正。
黎优随即笑出声。
她使劲往上耸肩，“这样呢？”
陈铮看了眼，慢慢歪着脑袋。
黎优依旧努力耸肩。
陈铮这会儿能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了，正当黎优没反应过来，男生顷刻间再次坐直，懒洋洋笑道：“可以了。”
“怎么不睡了？”
陈铮不想她这么累，看着她说，笑着，“我还不困。”
-
黎优回到家时，小区的保安已经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叉在胸前，眼皮阂着打呼了。
陈铮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离开。
她站在底层按了电梯键，电梯显示的数字往下降。
门滴一声打开。
里面有人，黎优往后退了一步。
两位中年妇女边说话边往外走，完全没注意站着等待电梯的黎优。
“我家楼上不知道住了谁，你不知道吵的很凶啊，还有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而且不止一次了，有次在凌晨一点左右……”
“你别说，我知道我们栋楼有个家暴的人，都结了两次婚……”
说话声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黎优没多想进了电梯，按完楼层键，右眼皮再次狂跳不止。
她握着手机，抬起手捂住右眼，松手那刻眼皮依旧在跳。
她会好好休息的，保佑没什么事情。
出电梯的瞬间，心跳微微加快。
黎优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听见里面巨大的响动，她心猛地一颤，快速开了门。
里面的画面让她至今难忘。
灯开着。
飘着一股难闻的酒味。
滕臻川一把揪着祁怀媛的头发撞墙壁，见到人摔倒之后不停用脚狠狠地踹她的心口。
仿佛躺在地上不是一个活人。
祁怀媛穿着红色的纱裙无法还手地睡在地板上任由他打。
头发乱糟糟的，裙子到膝盖处左右，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
整个右眼青紫色肿了一大块，甚至流了血。
地板上散着各种盘子、玻璃杯的碎片。
像是发生一场天大的闹剧。
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给我住手！”
黎优大叫。
这一喊使滕臻川看了过来。
他终于停了手。
黎优立刻跑过去挡在祁怀媛面前。
祁怀媛看到卷卷，先是震惊，头低着又强撑着坐起来。
黎优瞪着眼睛看着滕臻川，眼里充满了恨意。
或许是这眼神让滕臻川感到不爽，滕臻川并没有打算停手，而是转移了目标。
他大手一扬，要扇黎优耳光。
黎优立即抓住地上的一块瓷碗的碎片，正要和他拼命。
“我看谁敢动我家女儿！”
此刻，祁怀媛不知道怎么站起来的，整个人踉踉跄跄护在她面前。
黎优看着她妈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一喊，似乎让滕臻川有了些理智。
滕臻川收回手，拉着祁怀媛的手走了。
刚到门口，不知道祁怀媛说了什么，两人又扭打起来了。
滕臻川狂扇她巴掌。
祈怀媛再次被压在地上。
黎优跑出来，她劝阻被推开，举着手机，“再打我报警了！”
滕臻川没打了。
他再次怒气冲冲朝黎优过来。
突然，对面的人出来，是一个老奶奶，她吆喝着，似乎对这种现象司空见惯了，“都几点了，你们不睡觉我孙子也要睡觉呢！”
那刻，滕臻川一向儒雅气质的形象被撕破，看着对面的老奶奶不走，他扑通跪在地上，“我喝醉了，对不起，我不打你了。”
祁怀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带你上医院。”
滕臻川背着祁怀媛走了。
被背着的祁怀媛面对着黎优，费力地给她下指令：“他不会打我了，……你在家里待着，明天还……还要上课。”
留下黎优一个人。
黎优反应过来，还是下了电梯跟着他们。
祁怀媛的命令还是有效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没有跟着进那家医院。
黎优远远看见他背着祁怀媛进了就近的医院，哭的泣不成声。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家。
许久，她想起出来的时候没关门，又慢慢回了小区。
迎着夏风的她觉得好冷好冷。
回到家，黎优关上房门，她一点也不想再走进这个家。
她妈妈没有嫁一个好人家。
黎优站在那里，手中的瓷碗碎片掉落。
直到站到腿酸，滕宇鑫房间的门发出响动。
听见一阵朝玄关处俞来愈近、中间有所停顿的脚步声。
紧接着，滕宇鑫看见了黎优，嘴巴张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姐姐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黎优慢半拍抬头，视线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吧？”
黎优向他走来，冷笑一声，“你爸爸家暴我妈妈你从来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并且每一次都像今天这样躲在房间里，不管我妈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出来拦着你爸爸！甚至一句话都不说！”
“对不对？”
滕宇鑫低着头不语。
“我之前问过你，给过你几次机会你什么都不说，如果今天不是我撞见了，你和你爸还要隐瞒多久？”
“我这个人就是性子冷，但对你，我是当亲弟弟一样看待，我妈更不用说，甚至比你爸爸还要尽责，每天送你补习班早晚上下学、亲手给你刷鞋、给你做饭，这些，你全都视而不见是吗？”
滕宇鑫被说的愧疚不已，“姐姐，对不起。”
“我妈妈身上的伤都不是凭空而来的，最后我问你一句，之前我妈妈的眼伤对我说是场意外事故，这是不是你爸爸打的？”
黎优凝着他，眼泪无声从眼角处流下来，破碎感拉满，“你回答啊。”
滕宇鑫点点头，“是的。”
第112章 就当我们一起过的
黎优顶级的骨相，皮肤白皙透亮，眼眶里盛满了泪水，哭的样子也很漂亮。
听到回答的她已经支不住身体，黎优扶着墙蹲在地上，那会儿情绪再也没能刹住，她哭的很伤心，身子跟着一颤一颤的。
大颗大颗眼泪掉在地板上，是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任谁见了，都有种想让人抱抱她安慰的冲动。
滕宇鑫慌的不行，先是无措地看着黎优，而后拿起桌上的纸巾给黎优。
边道歉，“对不起，姐姐。”
他又说，“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
黎优眼睛一圈都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
她摇了摇头勉强在笑，脸上都是两行泪冲洗的痕迹，看他，“你觉得还会有下次？”
她妈妈也是人啊，不是发泄情绪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