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轩:“……?”
他诧异着,却见到那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鞭子,对自己抽了一下。
“……”
安明轩控制不住眨了下眼睛,却发现他手中压根没有鞭子,刚才的那些应该只是幻觉。
“你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应该死了吗?”他开口,声音有些沉,问安明轩。
安明轩:“!”
他不知道啊!!!
“有人救了你。”白胡子“老头”说:“所以你还可以活着,但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安明轩惊吓无比,“那我现在还是我吗?我身边的人看到的是我吗?他们都还活着的吧?”
随即又突然在心中升腾起一股名为希望的情绪,“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其他世界了?”
“老头”没回答,只是说:“等到那一天来临,你可以来找我。”
第124章 宴席乱
因为已经做好决定,要将计划提前执行,顾十安索性随性而为,不再限制民间言论发展,反而推动了个尽兴。
一时间,流言四起。
昭仁帝的头痛症比之前更严重了,太医院全部人都查不出来任何原因,他只有在和翩然处于同一空间的时候才会感觉好些,但只要一离开她身边,头就像是要炸掉那样疼。
每次上朝,昭仁帝都表现得非常暴躁,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恨不能将所有人都杀掉。
有人因为自己的言论被治罪,顾十安一边搅弄浑水一边再度放出风声,暗指流言属实才惹得上面人如此作为。
尤宜嘉暗中把控,将那些因为流言被治罪的人悉数救下,将功绩全数记在昭王名下。
昭仁帝的头痛症依旧没有任何缓解,谢听兰也还是一面都不愿意和他相见。
昭仁帝一怒之下便也不再去见她,对翩然宠爱有加,甚至上朝都要带着她一起,让她与自己一起立于高台,并扬言要废掉谢听兰后位,改立翩然为后。
两个月的时间,京城风向大变。
这时,天已入秋。
清风习习吹来,安宁平静。
翩然自两个月前得到顾十安的指示以后,就以自己生辰将至为名,同昭仁帝请了恩旨,想要在那一天举办一场宴会为自己庆生。
昭仁帝欣然同意,并且允许她能够按照皇后生辰的规制进行。
现下,她身着华服,和昭仁帝一起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之上,睥睨着下方众人,在某一瞬间,视线经过顾十安的时候,停了一瞬。
顾十安意会过来,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尤宜嘉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收归眼底,侧头看了赵千凝一眼,赵千凝轻轻挑眉,举起酒杯,对尤宜嘉微笑了下。
与此同时,宫门外已然开始一场杀战。
那是对祁连丰单方面的一场围杀。
阿大带领着一队城防卫,将祁连丰团团包围。祁连丰只带着三个人,他们背靠着背,紧张地和那几十人对战。
宫内,昭仁帝抓着翩然的手,对这一切一无所觉,头也不痛了,喜气洋洋地开口:“朕晚年得子,又有祥瑞之兆,实乃祖宗庇佑,三生有幸。今日恰逢嘉贵妃生辰,朕有意借此机会宣告一件于国大吉的喜事。”
他垂眸,在下方寻到太子的身影,眼睛中满是冷酷。太子立刻觉出不对,浑身上下顷刻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废掉自己。
太子已经知道了顾十安是逆王遗孤的事情,也知道今日都会发生什么。
他知道所有事情都只在今天一念之间,成王败寇,恩怨情仇,都将在今天被终结。
可这一刻,他还是担心,害怕昭仁帝真的说出那句话,让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
他甚至希望,顾十安能够先自己一步,在昭仁帝说出那句话之前就立刻动手,这样自己才能有理由,让昭仁帝彻底无法说出那句话。
但很可惜,顾十安没有。
他只是含笑倒了一杯酒,仰头静静看着昭仁帝。
昭仁帝便又一次要开口,只是没等他发出声音,就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皇后娘娘到。”
昭仁帝抿了抿唇,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那个一身素衣、头发只是简单挽起、周身没有任何饰品的人。
谢听兰平静地走过来,屈身行礼,尊敬地说:“陛下。”
昭仁帝松开搂着翩然的手,问她:“你来做什么?”
谢听兰微笑着道:“嘉贵妃生辰宴,臣妾理当出席。”
“正好。”昭仁帝冷笑一声,“朕有件事要宣布,既然皇后过来了,便一起听吧。”
有太监在昭仁帝右侧设下桌案,并摆好了吃食茶点,谢听兰走过去坐下,“多谢陛下。”
昭仁帝说:“太子成为储君已经多时,却并无作为,实在不合格。恰逢嘉贵妃有孕在身,又是天降祥瑞,不如今日,太子亲自退位让贤,也落一个美名?”
谢听兰闻言道:“陛下如何知道嘉贵妃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如此草率就做了决定,是否不太合适?况且,陛下说太子在位时期无所作为,这不正是说明我们安国国力昌盛,国情繁荣?”
她停顿一下,侧头质问:“难道陛下希望百姓民不聊生,民间纷争四起吗?”
祁赫随后道:“老臣认为皇后娘娘言之有理。而且,太子自入朝以后,从没有犯下任何错误。陛下只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祥瑞之说,就要逼迫太子退位……传到民间,只怕会被百姓认为陛下不分黑白。”
昭仁帝不悦地愠怒道:“朕要做什么,难道还怕民间议论吗?!”
顾十安手举酒杯置于嘴唇前侧,垂眼聆听着这一切,闻言倏然抬起眼皮,挪开酒杯重重摔下,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看着祁赫怒声道:“是啊!陛下要做什么,为何要管民间如何?”
昭仁帝猛地转头,不悦地眯起了眼睛,须臾后,他道:“顾十安!”
顾十安回过头看他,拱手做了个揖,请罪道:“臣有些醉了,导致殿前失仪,还望陛下降罪。”
昭仁帝收回目光,对他身后的太监吩咐:“把顾大人带下去醒酒。”
太监躬身应了声“是”,扶住顾十安一边手臂。
两人走到人烟稀少处,顾十安顺势抬手,掼住那太监脖子,用力一捏,又一歪手,将他脖子生生捏断。
那人口鼻之处溢出鲜血,有一些滴落到顾十安手背之上。
顾十安嫌恶地松开他,任由他跌落在地上,蹲下.身在他衣服上擦去手上沾染的鲜血,又扯着那块布料,将其盖到太监脸上。
他站起身,朝前望,然后抬脚走进其中一间屋子。
片刻后,他身披甲胄推门而出。
与此同时,宴会之上仍旧是昭仁帝和群臣在争辩太子是否应该被废的问题。
反而是身为当事人的太子一言不发。
他一杯一杯地喝茶,某一瞬间,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不如今日就在这里死了算了,好过以后再过这种糟心的屈辱日子。
只是……他没有勇气。
尤宜嘉手指在茶杯壁不断轻敲,数到某一个数字,给余慕荷递了一个眼神。
余慕荷立刻起身,拦住意欲退出宴席的崔文乐,同他说笑。
这样主动的余慕荷太少见,崔文乐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愉悦,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态度强硬又不舍地起身离开。
余慕荷没有再拦他,回到自己座位之上,对尤宜嘉点了点头。
这时候,昭仁帝再一次说到自己无需在意民间如何议论,只需要做出自己身为帝王、对国家最有利的选择即可。
顾十安再度折返,与刚才离席前完全是不同的一身打扮,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冷冷笑了一声,质问道:“是吗?”
同时,尤宜嘉也算着时间站起来,语气不善地说道:“笑话!”
顾十安扭头看她,突然懵了。
祁赫听到熟悉的声音,猝然回头,见真是尤宜嘉,忙不迭抬手用袖子抹了抹汗,颤颤巍巍地开口,想要替她解释一二:“陛下,她……她……”
祁赫没能解释出来个一二三,反而把自己弄得生出更多冷汗。
“陛下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国利益,那你让人将那些只是说了两句闲话的无辜百姓抓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顾十安更懵了。
这又是闹哪一出?
昭仁帝大怒,招来左右的人,指着尤宜嘉大声吼道:“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狗东西给朕抓起来!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