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卫春管事很快查到了蔡荃的身上,得到消息的蔡荃先一步跑了,带着他的儿子和相好,跑的无影无踪。
跑之前卷走了所有的钱财,而此时的蔡姑姑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唐荣开了库房后主动凑了上去,做好了一旦事发就攀咬王氏的准备。
几个大箱子陆续被抬到了院子里,依次打开,有些箱子只放着一半的物件,有些放着的物件一看就不值钱,甚至还有空箱子。
箱子打开的那一刹那陶怡然十分震惊,“里面的东西呢?”
蔡姑姑更是夸张,先是惊呼一声,所以上前仔细查看,“这些不是夫人的嫁妆,天啦,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夫人的陪嫁每一件都是老爷和老夫人仔细挑选,都是些精致之物,怎的都换成了这些?”
“世子,这些东西不对,这些年先夫人的陪嫁都是如今的夫人在保管,是不是夫人忙碌之下就给弄错了?”
不知道内情的陶怡然听她这么一引导就怀疑上了王氏,继室掌控先夫人嫁妆并偷梁换柱或者直接贪墨的事并不少见,她觉得王氏不会是那个例外。
原本以为唐荣会被牵着鼻子走,谁知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些箱子,吐出一句话,“这几只箱子来的时候我曾亲自打开查验过,每一只箱子都摆放的满满当当,金银玉器皆是上品。”
“蔡姑姑,刘姑姑,你俩是春华院的管事姑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蔡姑姑满目惊诧,没人比她清楚这几只箱子里原本装了多少,装的是什么,世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刘姑姑先一步开口,“既是世子亲眼看过,那就只能说明春华院出了内贼,掌管这几只的箱子的钥匙原本由少夫人保管,但少夫人从未动过几只箱子,更不曾打开查看,再后来是世子掌管钥匙,世子将钥匙放于书房,那么只能是能随意进出书房的人才容易得手。”
“如此多的物件儿想要拿出院门并非易事,贼人怕是一点点的往外拿。”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蔡姑姑身上,蔡姑姑心中慌乱,慌忙跪下,“世子明察,老奴跟着世子多年,何曾做过背主之事?”
“老奴没动过这些箱子啊。”
唐荣也不多话,只让青墨去提人,很快被捆了的蔡顺被提了进来。
本来蔡顺都已经出城,心里却放心不下他养了这些日子的花魁娘子,想要回去带着花魁一起跑,结果一回去就被卫春的人抓了个正着,一番严刑拷问蔡顺便什么都交代了。
他前些日子迷恋上了青楼头牌,为了得到美人的青睐便假扮自己是富家公子,绫罗绸缎金玉美酒,没多久就将自己折腾了个精光,再被美人蛊惑很快就借上了印子钱,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只能求到蔡姑姑跟前,让蔡姑姑越发频繁对几口箱子出手......
整个失窃案根本就没什么难度,真相水落石出,蔡姑姑一脸灰败,唐荣更是面色铁青,卫春的去晚了一步,让蔡荃跑了。
“世子,世子,求你看在老奴伺候您多年的份上宽恕我吧?”
蔡姑姑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哭喊着磕头,“世子,您被骗了,这箱子里根本就没那么多东西,里面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值钱,早就被调换了啊。”
她说的是事实,但唐荣本就想借此机会平账,箱子里有多少东西他清清楚楚,原本的那些东西花到哪里他也明白,但知道归知道,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卫家并未豪富,当年因着闺女嫁的是侯府,便东拼西凑弄了些体面的嫁妆,说起来那些嫁妆也并不特别值钱,尤其是这几年花下来,留下的除了几件好东西外,其余的也只能凑数。
他必须借此机会补充一下荷包。
只可惜蔡荃跑了,让他损失了一笔。
“母亲慈爱,这些东西由她保管的时候并未出半点错漏,原原本本的交在我手里,这才过去多久,竟被你偷盗的所剩无几。“
“到了如今你不仅不知错,还想攀咬母亲,我是留你不得了。”
唐荣眼神冰冷,总该让蔡姑姑发挥她最大的作用。
刘姑姑趁机痛打落水狗,“蔡姑姑,事到如今你还是仔细交代的好,世子曾亲眼见过箱子里所有的物件,难不成世子还能说谎?”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倒打一耙陷世子于不义,好歹毒的心肠。”
蔡姑姑如今才是真的百口莫辩,不明白世子为什么要说谎,蔡顺也在一旁磕头求饶,可惜他对蔡荃做的事一无所知,让唐荣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价值。
“关进柴房,通报衙门,就说侯府出了叛奴,请官府协助追查。”
“清点这几口箱子,去蔡家的宅子搜查。”
蔡姑姑和蔡顺母子被堵了嘴拖下去,陶怡然看着几口箱子,心里又凉了一半,“那些被当掉的物件儿可还能找回来?”
以前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现在这个男人她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再不抓点银钱在手里,日子还有何意趣?
第35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被当掉的物件儿,即便苦主有确切的证据,想要从当铺拿回来也不太现实,除非拿了银子去赎回来。
别说唐荣手里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即便是有他也不打算去赎,陈年的老物件儿,赎回来也只能放在仓库吃灰。
拉过陶怡然的手,满眼歉意,“发生这样事怨我驭下不严,但你别担心,此番虽损失了不少,但库房里还有些物件,府中还有每月的月钱,今年我还有五千两额外花用银子。”
“总归不能让你受委屈。”
陶怡然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扶着肚子在一旁坐下,“此事可要告诉父亲?”
若是能告诉给老太太知道,让老太太贴补一下就好了。
想起老太太就想起那块块黄玉牡丹花摆件,当初唐荣可是说要送给她的,结果落到了隔壁辛安的手中。
“可还要让祖母知道?”
自然是要知道的,最好的是陶怡然到老太太跟前去哭一哭,但这话唐荣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显的他贪心市侩。
“还是不要了,祖母身子骨不好,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
陶怡然不以为意,但她也不能直接说想要老太太能补贴点的话,显的她太俗气算计。
互相都在等着对方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偏两个人都要维持自己的形象,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好一会儿陶怡然才起了身,“我去和母亲说说,看蔡姑姑母子俩要如何处置。”
发生了这样的事告诉王氏这个当家主母也是应当,王氏知道了老太太就可能会知道,唐荣点了头,“辛苦你了,此事晚上我也会和父亲说一说,就是...”
犹豫了一下又道:“方才蔡姑姑随意攀咬母亲,我怕母亲得知后会有误会,你帮我解释一二。”
王氏若是聪明的就晓得怎么做,他不相信那么多东西捏在王氏手里多年,她半点没沾手。
还有他的父亲,他可是用的最多的。
陶怡然点了头。
如此一来也算是夫妻俩的‘进步’,至少还晓得要自己张嘴。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到消息的王氏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辛安动了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辛安动手哪里可能这么轻飘飘的过了,只怕是蔡姑姑这个雷被提早发现,没派上用场。
“损失了多少?”
陶怡然说几大箱子的东西损失了半数之多,剩下都不值钱,或者是被调换成了赝品。
“满满的几大箱子物件儿,那蔡婆子咬死没那么多,还说有些箱子是空的,这怎么可能,夫君说那可是他亲自检查过的,这蔡婆子实在可恶。”
王氏神色未变,心里有了数,这是要栽到蔡婆子身上去。
陶怡然又说,“夫君说母亲慈爱,这些年保管这些陪嫁没半点失误,原原本本的交到了他手上,怎容许蔡婆子随意攀咬母亲。”
“若是母亲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还请别往心里去。”
王氏眼眸微闪,这回才算懂了陶怡然来这一趟的用意。
“说起来也是你们夫妻驭下不严,你只顾着养胎,老大也不管院里的事,纵着一个婆子把持了院中大小事。”
“事情既然查清楚,该追回的就追回,该惩处的就惩处,或是直接送官,或者直接发卖,总归不过一句话的事。”
该说的都说了,陶怡然起身回了春华院,王氏坐了半晌,随后命人开了库房,从库房里挑选了些物件儿,又从公账中支出了二千两银子,等着唐纲回来后先一步和他说了此事。
“那蔡婆子实在是胆大,是断断不能留的,老大用此事将陪嫁一事揭了过去,倒也是件好事。”
“就是他骤然损失了这么多,我想着也该给他补贴一二,今日开了库房找了物件儿出来,又准备了两千两银子,侯爷以为如何?”
那批嫁妆,唐纲用了不少,王氏也沾了手,唐荣隐而不发只怕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由他亲自出面全了此事,其目的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