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就听说弟妹不仅生的貌美性子也好还大度,受了那般大的委屈也没怨天尤人,还这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让人佩服。”
几人都点头赞同,侯府世子的含金量远超不能承继家业的次子,想想若是自己在成亲当日受到这样的委屈,还不知道要哭多久,哭完了还得闹,闹完了还得担心出门被人笑话,是轻易不会出门的。
辛安轻笑,一副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出嫁前也没见过侯府世子两回,印象不深,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当时换了人是难受,但夫君好,容貌出众身形挺拔,又想着事已无法挽回,哭闹也无用,便坦然接受了。”
林窈打趣,“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唐二弟身段好模样好,让你一眼有了好感。”
几人又笑了起来,隔壁桌的男子都竖起耳朵听,唐陌一脸得色,别管辛安说的是真是假,但说出来这话就让他挺高兴,可见他这张脸还是有用处的,又觉得辛安给他面子,更高兴了。
菜陆续上桌,严世茂执壶斟酒,打趣道:“唐二弟怎么都得要多喝两杯,毕竟容貌出众。”
如此一来整个雅间都是笑声,被打趣唐陌辛安都红了耳根子,但气氛也彻底的活络起来,两桌人无论是男女皆是年纪相仿,家世相当,自然很容易说到一起去,就算辛安出生差了点但现在也是侯府的孙媳妇,又比旁人多了一辈子的经历,无论大伙儿说什么话题她都能接得住,如此几个女眷就更愿意和她说话。
说了一阵后辛安就得知魏业的妻子韩婉儿原来是韩大学士府上姑娘,和邱文鸳是姑嫂关系。
“弟妹见过韩少夫人?”
“见过一次。”
她将严文惠约她看戏的事说了,几人纷纷感慨唐陌当真是个贴心人,“就这用心程度就是京城独一份儿了。”
谁家丈夫会担心妻子没朋友受委屈就费心为她安排的?
辛安笑道:“可见这是天定的缘分。”
这句话出来少不得又被打趣了一番,一顿饭下来让辛安对唐陌又有了新的认识,一个人能结交到三五好友已是不易,唐陌这几个朋友着实不错,可见她的品性还是能很不错的。
第一次见面辛安同样给带了见面礼,也是从嫁妆里挑出来的,只是没有那银花茶,能进贡的东西出现的多了就不值钱了,是以她换了淮江新出水纹纱。
“这料子竟是从未见过,瞧着倒是好看。”
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
辛安道:“一种新蚕吐的丝,织就来就带着水波纹,做成衣裳在阳光或灯光下有莹润光泽,步履之间犹如水活了起来,也是刚出来的,因着数量不多还尚未传到京城。”
闻言几人大喜,温温柔柔韩婉儿笑道:“这样好的东西怎的就送给我们了,无功不受禄呢?”
“这料子好得吗?”
辛安说不好得,“那蚕不易养活,吐丝也不如寻常的蚕,一共就得了十匹纱,因着是头一年便没往京城送,有了经验明年或许会更好。”
“我在京城也不认识谁,更无交好之人,偏又想去凑那水华宴的热闹,今日也是厚着脸来的,想请几位姐姐照拂我一二。”
林窈几人笑着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料子明年帮八成就会成为贡品,转过头朝辛安笑道:“就他们兄弟几个的交情哪里需要你这般客气,就是不说我们在宴席上见到了你,也是要邀你一道说话的。”
辛安又是一副很窃喜的模样,“出门之前我好担心,总觉得今晚这饭吃的唐突,我家夫君安慰我说姐姐们是都是很好的人,最是好相处了,让我莫要担心,又叫他给说对了。”
酒宴上笑声不停,几个女眷又将唐陌夸了一番,一顿饭下来唐陌已是飘飘然。
饭后几个酒意上头的男人闹着要换个地方继续吃酒,结果闹的最厉害的严世茂直接被林窈给赶上了车,还威胁他说要拧他耳朵,她都这般威风了剩下的几个女眷也不能太差,连最温柔的韩婉儿也幽幽的看着魏业,魏业笑嘻嘻的凑上前,“我不去,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还去吃酒。”
“都是他们,他们想要带坏我。”
第95章 我们应该向前看
将几人都送上马车后目送他们离开后唐陌才扶着辛安上了自家马车,准备回去,路上唐陌少不了又是一番邀功,“怎么样,我安排的还不错吧,去了水华宴你认识这几个人也就不尴尬了。”
说着凑近了辛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你以前定是认识她们,若是知道她们会遇到什么事提前帮忙,这交情不就有了吗?”
辛安侧目,“那些可都是你的兄弟,算计好吗?”
唐陌笑了笑,“这算什么算计,都不是小娃了,关系的维系不都是你给我什么,我给你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要是能帮了她们,这关系就更牢靠。”
辛安想了想,“谢家那位活不久,好像是得病,具体不清楚,以前和她们不熟。”
“应该说以前她们看我不顺眼,主要也是因为你。”
“今晚我看她气色就不行。”
唐陌怔了怔,“是听说她身子一直都不太好,若是真的病重不治,着实有些可惜。”
谢家请个太医没什么问题,又相对富足,想来是请过名医诊治,若是这样还治不好,他们二人也无法,此事非人力能为。
马车猛然颠簸了一下,唐陌忙去扶辛安,却让自己的把来带被磕了一下,来来在外面说是路上有个坑,天黑没瞧见,唐陌也没怪罪,让他继续赶车。
也不知颠簸的那一下触及到了哪里,灵光一闪之间一件事落入了唐陌的心里,呆愣了片刻后做贼一般左右看了看,凑在辛安的耳边,“你活的久,下一任的皇上是太子吗?”
悔,太悔了,都回来这么久了愣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问题,整日不是盯着唐荣就是想着怎么在北衙军立足,忘了还可以走捷径。
几乎是一瞬间辛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别说唐陌,她也没想到这里来,还是目光太过局限,眼光也很狭隘,一颗心也越跳越快,“你...”
抚着心口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上辈子她就是个后宅妇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府中琐事,再有就是各家后院那些事,对朝中事知道的太少,尤其唐陌咽气后唐荣的心就到了陶怡然身上,更是甚少和她说过朝中事。
可即便是那些后院消息,过了那么几十年,让她现在去想也不见得能想起来多少,也就是见了人才能对应的略微想起一些。
不过皇帝是谁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
“我胆小,你别吓我。”
唐陌紧张又激动,忍不住又靠近了辛安,两人几乎是贴着坐着,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唐荣这辈子没了你的帮衬,前途定是不顺,我们只需要略微使点计策就能让他手忙脚乱,实在是不足为惧,我们应该将目光看向别处。”
“咱们应该有更大的抱负,之前不是说要向前看?“
辛安没再说话,唐陌搓着手心里的汗,一颗心都差点没有飞出来,感觉那从龙之功好像就在眼前,都开始幻想他风光无限的高光时刻,一想到以后唐荣和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他那偏心的老子和他说话之前都要把笑脸整理好,言语轻柔,巴结讨好,那场面实在太过舒坦......
下了马车,下车的辛安脚下一软,若不是唐陌眼疾手快的扶着少不得要丢人。
两人一句话没说,进门后直奔秋实院,夜风的吹拂让两人都镇定了两分,一番洗漱后面对面盘腿坐在了床上,良久辛安才道:“我胆小,真的。”
唐陌扶着她的肩膀,“你是经历过抄家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能有比抄家更差的后果?”
接下来又是很长的寂静,辛安的心里天人交战,对于没干过的事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避,但又有声音告诉她应该迈出去这一步,总不能回来一趟就是看隔壁两人鸡飞狗跳。
唐陌压低声音开口,“你听我说,此事根本没必要紧张,你知道结果,我们润物细无声的接触过去就成,就当做是正常结交,关键时刻出一把力,不会有危险的。”
“我想若是岳父在他会答应的,若是咱们运作的好,辛家很有可能改换门庭,总比现在需要靠山的强。”
他是懂怎么说服辛安的,辛安当然想辛家能改换门庭,世道艰难,手捧金山银山的商户在权贵眼中就是捧着金碗的娃娃,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抗的力量,若非如此她也不用千里迢迢嫁到侯府来,他爹也无需万贯家财后还得处处点头哈腰。
想通此事也就是几息之间,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子往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是二皇子,我记得皇上驾崩后的第二日他在带兵逼宫,和太子交战得胜,当时京城还戒严一月。”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但皇后就是如今的二皇子妃,当时得他岳父相帮才得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