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了寝室,谢泠音她们在说元旦放假的事。
手机响了声,魏川发了条信息过来。
问孟棠元旦回不回去。
这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她没有回复。
魏川觉得奇怪,又连着问了几次,孟棠都没有回复。
他从训练馆出来去了餐厅,随意找了位置坐下,翻看和孟棠的聊天记录,怀疑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两三天不见,信息也不回。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餐桌来了几个女生,坐下就开始讨论:
“我们学校聘了一个非遗传承导师,贼帅,你们知道不?”
“我知道,李寒津嘛,之前开过讲座。”
“他气质真绝了,好多女生喜欢他,堵着去要微信,都被回绝了。”
“可他天天去找雕塑系的孟棠,有人说他俩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他俩差了六七岁吧?”
“六七岁,又不是六七十,换做我,我也愿意啊。”
魏川筷子一顿,李寒津去美院做了非遗导师?
操,他这是奔着孟棠来的吧?
胃口尽失,魏川放下筷子,在手机上飞快地输入:【你有空吗?有事跟你说。】
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魏川干脆打了语音过去。
这次孟棠接了,问他什么事。
“我能不能去找你?”魏川说,“我有事跟你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孟棠。”
手机那头,响起李寒津的声音。
魏川挂断语音,端起餐盘就走。
他不知道孟棠现在在哪儿,但沿着美院的几条主路去找准没错。
果不其然,在艺术博物馆的门口,魏川找到了人。
孟棠和李寒津不知道在说什么,余光里只怕都没旁人。
魏川装作路过,走过去,远远叫了声“孟棠”的名字。
孟棠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头看到他,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魏川:“路过。”
孟棠:“……”
训练馆和艺术博物馆一南一北,怎么路过?
孟棠怕他再和李寒津起冲突,将他拉出三米之外。
魏川心口发闷,率先沉不住气:“我之前给你发信息,你一条都没回,就是跟他在一起?”
质问的语气,让孟棠蹙起眉心:“你找我有事?”
魏川自顾自地问:“现在人人都传你跟李寒津在一起,你知道吗?”
孟棠没想到传言这么离谱。
但魏川似乎也没立场质问她。
她静静地看着他:“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魏川噎了下,“是跟我没关系,那跟许鹤清也没关系吗?”
孟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和许鹤清的事情有那么多看法?”
无声对峙了两分钟,魏川语气暗含委屈:“我发现你真的是……”
“是什么?”
孟棠心里装的都是李寒津跟她说的文物修复,确实没什么心思应付魏川。
魏川大着胆子嘟囔了声:“三心二意。”
孟棠叹气:“你要实在没事的话,你先走,我是真的有事。”
“又是跟李寒津对吧?”
孟棠被他惹急了,语气一拧:“跟谁都跟你没关系。”
魏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委屈地盯着她:
“我送你小鱼筷托,你就这么对我?”
“你跟我打听许鹤清,问我他喜欢什么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了?”
“我不是也告诉你谢泠音喜欢什么了?”孟棠呛回去,“我陪你去给她买东西,还给你雕刻了一座告白礼物,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魏川:“送佛送到西。”
孟棠:“…什么意思?你要是告白失败,还成了我的错了?”
“我没这么说。”
“……”
李寒津对孟棠绝对不怀好意,魏川索性将无理取闹发挥到底:
“我不管,你之前答应过我,和我一起告白的,不然我就告诉许鹤清你喜欢他。”
“你有病啊。”孟棠没忍住骂了句。
她没了心情,瞪了眼魏川,连李寒津都没理,径自走了。
艺术博物馆的门口,只剩两个男人。
魏川冷笑道:“讲座、搬迁、聘请……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李寒津挑了下眉。
魏川被气笑:“明知道老头不待见你,还厚着脸皮接近孟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寒津没回,反倒是问:“你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会离开吗?”
“我没兴趣。”魏川嫌恶道。
“你不敢听。”李寒津刺激他。
到底年轻,激不得,魏川转过身嗤笑:“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第69章 我打算向谢泠音告白
吾家有女初长成,十六岁的孟棠亭亭玉立,似新荷初放。
学校里不少男生偷摸着送她回家,孟棠烦了,和老爷子羞涩地抱怨两句。
老爷子只是笑笑,叹一句年轻小子不知羞。
李寒津听进了心里,转头揣着刻刀出了门,吓得那些人从此绕着孟棠走。
老爷子因为这件事发了很大的脾气。
“师父觉得我性格乖戾,管教更为严苛,我不服气,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吓唬吓唬。”
时隔四年,瞧得出来,李寒津还是不服。
魏川冷然一笑:“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老头一笑了之,你却拿着刀子去威胁孟棠的同学?”
竟还不服?真是倒反天罡。
李寒津眉目微动,诧异魏川和师父说的分毫不差。
他自嘲轻笑:“师父当时也说了,纵然要防,也不是这种防法。”
“但我没有办法看着那些人接近孟棠,她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李寒津突然情绪上涌,青天白日,显得面目狰狞。
“你他妈想屁吃。”魏川一把抓过李寒津的衣领,眸底暗潮涌动,“她那会儿才16,还没成年,你都23了,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喜欢她的?”
李寒津轻轻扫过魏川的怒容:
“我喜欢她,被师父察觉,他拿鞭子抽我,我说我改不了。”
“我看你他妈是被抽少了。”魏川恨不得一拳砸烂他,“她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对你亲近是把你当兄长,自以为有几分狗屁天赋,你就有资格喜欢她了?”
“我没有资格,你又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李寒津的逆鳞,他挣开魏川的钳制,绷着面皮嘲讽他:
“你不会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配得上她了吧?”
魏川知道李寒津把他当假想敌,他也没解释,只是横了他一眼:
“我只知道,你配不上她,老头逐你出师门四年,你还不知悔改,费尽心机靠近孟棠,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她也不会是你的。”
李寒津不气反笑:“我跟她师承一脉,有共同的话题和爱好,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永远看不懂她的作品,也看不懂她要表达的情感。”
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笑,李寒津斜斜扫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过如此。”魏川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态狂傲,“你但凡看过我的比赛,哪怕就一场,你对我的评价绝不会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八个字。”
根据普罗大众的刻板印象判断一个人,肤浅。
魏川懒得再跟他争论什么,斜睨他一眼,转身走了。
直至李寒津看不见他了,才烦躁地拿出手机,打算给孟棠道歉。
孟棠这人吃软不吃硬,生起气来,语气轻轻柔柔,却能将人呛个半死。
李寒津能装会道,他是真怕孟棠着了他的道。
他随意找了个路牙子坐下,垂头给孟棠发去信息: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孟棠回到寝室,看到小鱼筷托,烦躁地将它扔进了抽屉。
看到罪魁祸首的信息更是不想搭理,却架不住魏川给她发各种各样求饶搞怪的表情包——
“我弯腰,我道歉,我错了。”
“我打算哄哄你,给我个面子呢。”
“和好吧(超大声)”
“这有个台阶,我自己先下。”
“主动罚站。”
“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DuangDuang咕噜咕噜)”
孟棠一下被逗笑,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咬住下唇忍了忍。
她确实心软了,回复:【别发了,我不生气了。】
闽州古村落因为台风发现了一批清朝的文物,其中有座观音像木雕有毁坏,找了李寒津主修,她想跟着去看看。
事情还没谈完,就被魏川搞得心思全无,他还好意思在这耍赖。
耍赖的人得寸进尺,得到她的回复,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寝室里只有她一人,孟棠开了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