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和周聿凡立在门口,直到电梯门关上,显示下行,温漾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身子发软,软耷耷的挂在周宇凡身上。
“吓死我了!真不知道梨子一天天是怎么跟这个煞神相处的?!”
周聿凡挑挑眉,关上门转身走向餐桌,悠哉悠哉道:“如人饮水,说不准人家俩私底下相处又是另一副样子呢,谁知道。”
......
观澜庭楼下。
韩玺一路拉着方梨上了后座,林漠紧跟着钻进驾驶室,快速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朝半山别墅的方向驶去。
车上,自刚才从周聿凡家门口开始,方梨的手就一直被某人握在手心,很紧,攥得她手心汗津津的,五根手指挤压交错微微泛痛。
方梨暗自侧眸看了眼身旁男人冰冷阴沉的侧脸,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林漠静静地开车,不时壮着胆子通过后视镜朝后瞟一眼。
其实他是想劝一劝自己老板的。
很多时候女孩子生气好好哄一哄就没事了,像他这样黑着脸凶神恶煞只会把事情搞得更严重。
可看到自家老板生人勿进的脸,这些话一直到车子驶进半山别墅,停在住在门前他都没勇气说出来。
车子停好,林漠想了想刚准备转身说点什么。
就见后座车门已经被打开,自家老板一言不发将方梨拽下车,拉着她直直的进了别墅。
林漠动了动嘴,默默地叹了口气。
抱歉啊,太太。
别怪我不帮你说话,老板生气实在是太可怕了。
放心吧,我会默默帮你祈祷的!
......主宅门打开。
方梨一路被韩玺拉着进了别墅,又在蓉婶和一帮佣人战战兢兢的注视下,弯身快速帮她换了鞋,然后拉着她继续上楼,直到进了主卧。
砰。
主卧的房门关上,声音坚硬在此刻极为寂静的别墅里格外明显。
楼下一帮子佣人齐齐抖了抖,忐忑地看着楼上。
一进房间,握着她的手便立刻松开。
方梨被韩玺松手的力道甩得微微踉跄了两步,立在原地没动。
而他,默不作声快步过去背身立在窗前,房内一片昏暗,方梨转眸去看,就见他双手搭在跨间,背影犹如冷山,微微仰头似是在平缓怒气。
方梨脑子瞬间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发现一开始好像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虽然他昨晚宣泄怒气的方式有些......那啥,但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男人,看到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亲了,应该也忍不住。
方梨根本没有察觉,时至今日她潜意识里已经将自己当做了韩玺的妻子。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立在窗边的黑影转身,声音冷得发紧。
方梨秀眉微蹙,黑暗中默默颤动长睫:“.......”
韩玺凝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心中又怒又怕,“你是想......离开我吗?”
“......”
“回答我!”
方梨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后的身体一颤,原本还准备好解释的话瞬间被吼得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委屈的怒气。
“......是!你动不动就咬人,我干嘛不能离开你!”
离开......
所以,她是真的动了离开他的念头?
韩玺的脸当即就黑了,黑眸在夜色的掩饰下,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然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冰冷:“徐方梨,你,你究竟有没有心?!”
“你问我?”方梨气得想笑。
她没有心,她是死人吗!
是,她承认,两人相识到结婚这些日子,大多都是他热情似火,他主动,但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配合,如果没有动心,早在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又怎么会,一次次容忍他得寸进尺。
“.......”韩玺显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放在跨间的手默默攥成了拳,双眸透过黑暗的空气盯着方梨,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依旧能看到他坚实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离开我你要去找谁?周聿凡还是陆桀?!”
“韩玺!你有病吧!”方梨气得眸子都睁大了。
“你那么对我,还不允许我生会儿气了?我不过是自己去了工作室没跟你说一声,没接你电话而已,你至于这么口不择言污蔑我?是,昨晚是我没防备好,让陆桀钻了空子,但你知不知道昨晚要不是陆桀,你现在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第157章 我不是个好东西
韩玺没想到,方梨反应会这么大。
看她一双眸子在昏暗中水光点点,冷眸渐渐漂浮起些许讶异。
几秒后,他捕捉到方梨话中的关键,长眉一锁:“你说......见不到你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韩玺刚说完,方梨便大声回呛。
呛完绷着脸转身,一言不发气呼呼地迈着腿大步朝衣帽间走去。
韩玺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在他面前撒泼的女人就是徐方梨。
不可置信过后,是涌上头顶的火气。
漆黑的眸子微微扩张,胸口开始快速起伏,薄唇抿得又平又直,就那么看着她走进衣帽间,开灯,一抹莹白的光透出来,照亮大半卧室。
他拧着眉强压下胸口怒火,叉着腰在原地辗转许久,这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很快,对面接起。
“去查一查,昨晚太太在魅色发生了什么事。”
“是。”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电话拨了回来。
韩玺接起。
江北似乎还在外面,听筒里都是呼呼的风声。
他走到个僻静的地方,说:“老板,查清楚了。”
“说。”
“太太昨晚和她朋友是下午六点多去的魅色,九点多太太扶着她朋友去洗手间的时候被几个人盯上了,为首的是盛世集团旗下一家综合商超的经理,姓孙。”
“盛世集团?”
“是,那个姓孙的还是盛家远房的表亲。”
韩玺墨黑的眸子轻轻沉缩,声音听着淡漠,了解他的人却能轻易从中听出刺骨的冷意:“他们做了什么?”
江北回答:“那个姓孙的在圈内风评很差,三个月前还因为职场骚扰被女职员举报过,后来盛世花钱摆平了,他昨晚将太太拦在洗手间门口,还强迫太太和她朋友去他们包间,后面应该是......动了手,最后.......”
韩玺没说话。
江北顿了顿,说:“陆桀出现,救了太太。”
“姓孙的动手的时候,魅色的人都去哪儿了?死了吗!”韩玺握着电话的手狠狠收紧。
“姓孙的是魅色的常客,经理并不认识太太,不想得罪姓孙的就没多管闲事,后来陆桀动手,他怕闹出人命,倒是通知了三爷。”
好,很好!
在自家的地方,他的妻子居然差点被人欺负!
韩玺沉黑的眸子杀意一闪而过,再张嘴说的话已然一片冰冷毫无温度:“找到那个姓孙的,带来见我。”
江北:“是。”
韩玺挂了电话,闭上眼狠狠咬了咬牙,待眼中戾气全部消失,这才抬脚朝那抹光亮走去。
衣帽间灯光大亮。
刚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化妆凳上兀自生着闷气的女人。
她背对着门口,背影纤细苗条,紧身的T恤勾勒出她单薄的脊背线条,默默地,看着可怜极了。
韩玺心里那点怒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转变成了浓浓的愧疚。
昨晚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
方梨忿忿地将身上的首饰一件件卸下来,放进首饰盒。
每摘一件她就在心底骂一句某个男人。
自以为是!
霸道!
不讲理!
冷酷无情......
总之,只要她能想到的词统统在某个男人头上安了一遍。
等骂痛快了,心底堆积的那点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方梨吐了口浊气,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漱,结果,刚转身就看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后,就立在几步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那眼神,静默中翻涌着歉疚,歉疚中又带着一丝丝没有彻底退去的怒火。
方梨只跟他对视了一秒就移开视线,权当没看见,调转脚尖直直朝洗手间走去。
“昨晚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韩玺突然开口。
方梨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转眸看向他:“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韩玺:“.......”
“每次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只会用暴力在我身上宣泄你的不满,你根本不在乎我愿不愿意,疼不疼,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任由你搓圆搓扁发泄欲望的洋娃娃,昨晚我都说我疼了,你还不管不顾.......”
方梨说着说着,眼眶已然红成一片。
韩玺盯着她,大步跨上前,长臂轻轻一抬便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