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家千金的身份，足以让任何一个想在海城社交圈立足的女孩不敢怠慢。
方梨端着果汁，偶尔应一声，语气温和却保持着距离：“裙子是家里人找人定做的，耳坠是爷爷送的。”
至于“为什么藏这么久”，她只淡淡一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总觉得不自在。”
这份淡然反倒让女孩们更感兴趣了。
别家千金巴不得在这种场合出风头，她倒好，像是嫌麻烦似的。
赵曼琪眼珠一转，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徐大哥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一直没个伴儿。方梨妹妹，你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吧？”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女孩都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
第513章 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
谁不想知道徐方野的喜好？
“就是啊，上次有个名模想请徐大哥跳支舞，他直接让助理回绝了，这些年虽然爆过他不少绯闻，但他一个都没有承认过，真不知道他最后会‘花落谁家’。”
“我妈还说，想找机会让我跟徐大哥吃个饭呢……”
方梨搅了搅杯中的果汁，抬眼时笑意浅浅：“我哥的事，从来不让我插手。他喜欢什么样的，我还真不知道。”
她语气坦诚，眼神清澈，让人挑不出半分敷衍，却也没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女孩们碰了个软钉子，只好讪讪地转了话题，聊起了最近的时装周和新出的香水。
方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是盛千蕊。
她身上的鱼尾裙，勾勒出窈窕的曲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一步步朝这边靠近。
走到近前，她先对着赵曼琪等人点了点头，才将目光转向方梨，语气亲热得仿佛两人是旧识：“徐总，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方梨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确实没料到，盛千蕊会出现在这场以徐家为主场的晚宴上。
看她与赵曼琪等人熟稔的样子，显然之前这段时间在海城名媛圈里混得不错。
“盛小姐认识方梨？”
经过刚才的聊天，赵曼琪等人对方梨的称呼已然熟悉。
“当然，在京城我们见过很多次。”
有人想到之前那些新闻八卦，顿时意味深长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着盛千蕊的坦然，方梨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不冷不热：“盛小姐。”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
盛千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顺势在方梨身边的空位坐下。
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她的裙摆，像是不经意般提起：“说起来，我跟徐总挺有缘分的，京城一别以为见不到了，没想到今晚又见面了……”
方梨抬眸看她，没接话。
她抬手勾过颊边的碎发，眼底的平静像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而方梨突然的沉默就像一块浸了冰的海绵，沉甸甸压在盛千蕊心头。
赵曼琪等人见着，都识趣地闭了嘴，空气里只剩下远处传来的乐声，像一根轻轻悬着的线，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难以描述。
盛千蕊指尖攥着香槟杯柄，骨节泛白才勉强稳住嘴角那抹精心维持的笑，只是笑意早没了温度，眼尾绷出的细纹里藏着翻涌的难堪。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刺，赵曼琪几人交换着尴尬的眼神，那目光落在她身上，每一道都带着浓浓的探究，让她后颈的皮肤一阵发烫。
可若是如此，盛千蕊依旧不肯泄露出半分狼狈。
她抬眼看向赵曼琪等人时，睫毛故意颤了颤，语气软得像裹了层糖霜，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调子：
“几位妹妹，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和方梨……有些私事要聊。”
话是请求，眼神却像淬了冷光的刀子，慢悠悠扫过她们，那眼神里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
仿佛在说——就凭你们这些只知道攀比的大小姐，也配留在这儿看她笑话？
打击都被她的眼神攻击到，有人不想惹事乖乖起身了。
也有人憋着脸色当时想要反驳，但被身边的人拉住了一起拽走。
最后起身的赵曼琪被盛千蕊看得不舒服，也没接她的茬，反而伸手拍了拍方梨的手背，掌心温温的。
她凑到方梨耳边时，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护短的认真：“有事叫我，我现在帮你去找你哥。”
方梨抬眼时，正撞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深意。
其实方梨知道她虽然或许有几分心意想要帮她，但最根本的应该还是想找机会跟徐方野搭话。
海城的这些女孩子，都被徐方野那张皮囊给骗了。
赵曼琪自然也不例外。
方梨看出来了，但没点破。
人家毕竟是好意，她只弯了弯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那点心照不宣的默契，像杯温水，悄悄慰帖了赵曼琪心底微微的紧绷。
等人都走远了，角落沙发周围的安静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盛千蕊脸上的笑“啪”地碎了，她猛地把手中的酒杯杯墩在桌上，明黄色的液体溅出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洇出难看的印子。
“徐方梨，扮猪吃老虎是不是让你很有优越感！”
她咬着牙，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时和宋予辰一起被签进耀星，所有人都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圈子里被黑成那样，你居然都能忍住？”
“于薇那么算计你，你忍着，宋予辰背叛你，你也不在乎，开工作室遇到那么多次诬陷和危机，你居然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的倔强像烧红的铁丝，死死绷着不肯弯：
“你明明是徐氏的千金，你明明可以只靠着这个身份就轻易得到一切，为什么非要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使尽手段，最后反而将我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让你很得意是不是？！”
方梨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等她说完了，才缓缓开口，“想知道为什么？”
方梨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因为在我心底，你盛千蕊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
她顿了顿，目光淡淡扫过盛千蕊气得发红的脸，“我没必要跟你比这些，更用不着。”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盛千蕊脸上。
她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的声音发颤，却依旧梗着脖子，眼里的屈辱和不服像要溢出来，“徐方梨，你别以为你是徐氏的千金就了不起！我盛千蕊也不比你差！”
原本是该这样的。
盛世集团这些年整体实力不断下滑，跟一直稳步发展逐年攀升的徐氏来说，确实比不上。
但时间倒退十年，盛世集团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
盛千蕊作为盛世集团的千金，也是天之娇女。
可惜，一切都变了。
第514章 是菩萨，还是豺狼？
盛千蕊知道，如今的盛世集团在徐氏集团面前，就像一直垂垂老也的老狗。
看似高大威猛，其实早就不具备任何攻击力。
因此，她这话虽说得硬气，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明明该恨的，却在方梨那平静的、近乎蔑视的目光里，第一次尝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很快一股难以忽视的威圧感从后逼近。
没多久，一股冷风擦肩而过，徐方野颀长的身影越过她走到徐方梨身边。
远远的，他目光就落在方梨身上，等走进，那两道凌厉的眉峰微蹙了下。
方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估计是赵曼琪说了什么，他以为她受了委屈。
不过，现在见她神色平静，指尖还漫不经心地转着水杯，徐方野眼底的紧绷才松了半分。
转而看向盛千蕊时，嘴角已噙上惯常的浅笑，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瞳仁里藏着片深不见底的寒。
盛千蕊的心脏几乎是瞬间缩紧了。
方才对赵曼琪等人的那点嚣张，在看到徐方野的刹那，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她早从父亲的嘴里，以及盛世集团那些项目酒会上听过无数次关于徐方野的传闻。
二十岁出头就执掌徐氏，手腕狠得像淬了毒的刀，偏生总挂着副漫不经心的笑，多少老狐狸栽在他手里，到最后还得笑着说“徐总年少有为”。
她攥着裙摆的手紧了紧，努力挤出得体的笑：“徐总，您来了。”
声音里带着刻意放软的讨好，连肩背都下意识挺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