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玺扯了扯嘴角,“曼巴这地方,枪杆子说话。老疤要是识相,我不介意让他手里的钱再多翻一倍。”
车子颠簸着冲进一片开阔地,车灯扫过一排排帆布帐篷。
有哨兵举着AK47喝问,江北按了声喇叭,打出一串暗号,哨兵的枪口才缓缓放下。
越野车刚停稳,就有个高壮的男人掀帘从主帐篷里出来,左脸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正是老疤。
他身后跟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阴鸷。
不用问也知道是韩朔的亲信,二把手李奎。
老疤刚要开口,李奎已经抢先一步:“什么人?谁让你们闯进来的!这是韩朔韩四爷的地盘!”
话音未落,江北已经从后腰摸出枪,枪口稳稳地指着李奎的眉心。
帐篷周围的私兵瞬间举枪,气氛骤然紧绷。
“地盘?”
韩玺推开车门,踩着军靴走到老疤面前,从怀里掏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军政府的人就在林子外等着,你觉得他们是来帮你的韩四爷的,还是来收编你的?”
老疤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喉结动了动。
“别忘了你口中的韩四爷姓什么。”
韩玺慢悠悠地说,“韩家还不是他说了算,现在他保不住你,更给不了你想要的数。”
“往后跟着我,这个数,按月发。”他伸出三根手指。
李奎急了:“老疤!你别忘四爷这些年可待你不薄!”
“闭嘴。”
老疤忽然开口,刀他脸上的疤抽搐了一下,“四爷?他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曼巴的事?”
他接过韩玺手里的信封,掂量了一下厚度,嘴角咧开个贪婪的笑,“韩少董是吧?还是你敞亮,不过……”
他看向李奎,“这人怎么办?”
韩玺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江北会意,枪托劈在李奎后颈。
李奎甚至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周围的私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
他们跟着老疤混,图的就是钱,谁当老大都一样。
老疤见状,立刻冲手下喊:“把李奎关起来!以后少董就是咱们的新主子!”
韩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越野车:“江北,点五十个人,跟我走。”
与此同时,海城海皇国际顶层的套房里,气氛比私军营还要紧张。
徐方野的人将库房围得水泄不通,保镖呈包围状对着抵在落地窗前的宋予辰。
宋予辰的刀紧紧抵着方梨的颈动脉,刀刃已经嵌进半分,渗出的血珠顺着方梨的脖颈往下滑,滴在米白色的地板上,像绽开一朵妖冶的花。
“宋予辰!伤了果宝,你也别想走出这间库房!”
“我也不想伤她!是你们在逼我!”
宋予辰的眼睛布满血丝,“放我走,不然我让她给我陪葬!”
方梨的身体在发抖,死死咬着唇没出声,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徐方野,眼底都是恐惧。
徐方野的指节捏得发白,他身后的保镖已经准备扑上去,被他抬手按住。
十分钟了,他不敢轻举妄动。
宋予辰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一直和他们对峙。
“你要什么?”
徐方野的声音沙哑,“钱?车?飞机?我都能给你。”
宋予辰狞笑一声:“我要徐方梨!你能给我吗?”
窗外的海风吹进来,带着咸腥味,吹动了方梨额前的碎发。
“你说什么?”徐方野拧眉。
方梨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颤却很清晰:“宋予辰,你逃不掉的……我也不是你的……”
话没说完,宋予辰的刀又用力了几分,方梨疼得闷哼一声。
宋予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咬牙发狠:“我逃不掉你也走不了,方梨,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就算不能活着做夫妻死也要死在一起!”
“宋予辰,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宋予辰突然像是要哭一样,红着眼嘶吼:“我那么爱你,我只是要和你重新开始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
“你爱我?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
“不,我也不愿意这样的,我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方梨,你答应我好不好?”
方梨死死咬牙,语气发狠:“你做梦!”
宋予辰似是被她刺激到,突然就癫狂地哭笑开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徐方野的心猛地一沉,担忧的同时随即涌起一股狠劲。
他盯着宋予辰的眼睛,眉峰一敛:“你要方梨,好啊,只要你现在放了她,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爷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宋予辰,想做我们徐家的女婿,你这副样子可不够格!”
宋予辰转眸看向徐方野,对他的话显然不信。
他冷笑:“拖延时间?除非你现在就发声明,徐氏和韩氏的婚姻就此作罢,方梨未来的丈夫是我宋予辰,否则......”
话音刚落。
宋予辰低眸看方梨的瞬间,徐方野黑眸一沉,猛地朝两人扑过去。
第525章 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徐方野的指尖只差半寸就要触到方梨的衣袖,宋予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炸开,手中匕首带起一道寒光劈空而来。
那刀刃擦着徐方野的耳畔掠过,带起的风割得皮肤生疼,徐方野下意识后缩的瞬间,已经失了先机。
宋予辰胳膊一收,铁钳似的手臂狠狠勒住方梨的脖颈,将她拖拽着后退,两人后背重重撞在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窗外的夜色很黑。
只有远处的霓虹在诡异地闪烁。
各色交错的光线映照过来,将宋予辰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瞳孔里翻涌的疯狂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方梨的脸颊被玻璃的寒意冻得发麻,寒冬的冷气顺着窗缝钻进来,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衣领,她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带着声音都发飘。
“宋予辰,你冷静点……”
话音未落箍在脖颈上的胳膊猛地收紧,方梨被他勒得差点窒息,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里。
“闭嘴!”
宋予辰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沙哑,匕首在方梨眼前胡乱挥舞,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都给我滚!谁再往前一步,我就让她血溅当场!”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勒着方梨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骨血里。
这就是宋予辰。
上一秒还说爱方梨的人,这一秒就可以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她。
方梨用了六年时间才看明白,他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可惜,过去的那些纠葛没有办法抹去。
现在的悲剧已然发生。
徐方野的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扫过方梨涨红的脸颊,最终还是缓缓抬手:“所有人都出去。”
保镖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打开库房门,依次退了出去。
接连的皮鞋碾过地板的声响格外刺耳,宋予辰的视线像鹰隼般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最后一个人出去,门轻轻合上。
他这才勒着方梨朝库房门口挪动。
方梨脚步凌乱,高跟鞋在地上拖出凌乱的划痕,脚踝被崴得生疼,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徐方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目光死死锁着宋予辰握刀的手腕。
宋予辰整个人都好像在发抖,尤其是握着刀的那只手,不是害怕,更像是极致的亢奋。
他就那么一步步后退,穿过堆满杂物的角落时,脚下踢到一个铁桶,他也浑不在意。
哐当的巨响吓得方梨浑身一颤,他依旧像是没听见,拖着她撞开门,退上通往天台的几节台阶。
随着隔绝天台的门被宋予辰撞开,夜风裹挟着碎雪猛地灌进来。
方梨的头发瞬间被吹得凌乱,碎雪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
宋予辰几乎是将她拎着推上天台,栏杆上的积雪被撞得簌簌落下,十几层的高空让风声变得尖厉,像是有人在耳边嘶吼。
方梨的裙摆被风掀起,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清晰,方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瞬间就被冻成了冰粒。
她不停地在心底祷告。
宝宝,坚持,再坚持一下!
很快,很快就会没事了,一定不要离开妈妈......
我们说好要给爸爸一个惊喜的......
她红着眼看向紧随其后的徐方野,睫毛上结着细碎的白霜,眼神里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徐方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服,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停下脚步,声音尽量放平缓:
“宋予辰,你要和方梨在一起我可以代表徐家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