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曦开国八大柱国之一的陇西关家?
世子妃后来的太子妃关卿卿她们家?
关卿卿是过继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晚霞。
晚霞点头,“您身上的金锁,是信物。”
春桃恍然,她娘原来就是丢失的小郡主么?
不多时,果然老夫人过来看春桃了,春桃躺在床上,听着老夫人哭诉着过往,她内心平静,迟来的爱有什么用呢,她娘坟头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
“从今往后,把这当成你自己家。”老夫人说完,被人搀扶走了。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的时候突然醒了,抬眼一看,就发现床前坐着一个人,吓得她一个激灵,登时坐了起来。
她不着痕迹地将发簪攥在手心里,“谁?”
她说着嗅到了苦兮兮的味道,帘帐被掀开,碗也被推过来,“喝了。”
南宫济民?
春桃睡醒懵逼,此时脑袋也懵逼,大半夜的过来喂她药?
她抬手正准备仰头喝,手腕蓦地被人捏住,“等会儿,烫。”
分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夜半时分,孤男寡女,春桃心跳骤然加快,嗓子莫名发干。
“我是关家失散多年的孙女,你安排的?”
春桃心里在想,南宫济民难道是因为看上她的身份才对她另眼相看?
“你身上的锁,图案正是陇西关家的图腾。”
至于春桃娘是不是真的陇西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人已经过世,认不认不过在关家的一念之间。
因为她背后是他,站错队已经丢掉了太子妃的关家,此时正需要向他递出橄榄枝……
这些南宫济民没打算告诉春桃,而是问她:“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开心吗?”
开心吗?
春桃有些茫然,随即失笑,继而笑得不可自抑。
她做了一辈子的牛马,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被命运推着往前走,何人会在乎牛马开心与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开心吗?
春桃擦了擦笑出的泪,“开心。”
“开心就好。”
两个人相顾无言,南宫济民的双眸沉静乌黑,静静地望着你仿佛深潭之水,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未着龙袍,只一袭云锦,可帝王之势,矜贵不凡。
春桃移开了眼,听到他说,“药凉了。”
她立刻端起药碗仰头灌下,随即落了碗。
他仍是端坐着,静静地看着她,问:“苦吗?”
苦吗?
有的人喝药要三催四请然后吃蜜饯,寻常百姓抓药的钱都不够,得病能吃药是幸事,这点苦,同她经历过的一切,算得上什么呢?
于是,春桃笑着摇头,“不苦。”
“是么?”男人突然站起身,俯身而下,一把拢住她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春桃心跳骤停,双眸不可思议地睁大,随即是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手紧紧攥起,手心被炽热的手覆盖,随着气息交融错乱,她闭上了眼,沉溺在这个吻中,手心一松,发簪被他夺了去,反手扔到了账外……
“可以么——”他突然停下,抬手触碰她脸颊。
春桃此时只觉得眩晕,然后便觉得不够,想要索要的更多。
向来是旁人对她予取予夺,还没人问过她愿意与否。
从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拒绝,吊着人的胃口。
轻易被得到就会不珍惜了,她有经验。
可当她看向南宫济民的脸,想到他的出现,久违的悸动让她觉得活着真好。
她反身坐在了他身上,俯身吻向了他的唇,用力过猛还磕到了他的牙。
男人闷哼一声,随即是一声轻笑,窗幔放下,人影交缠,外面蝉鸣阵阵,吟哦声不时传来,月亮羞红了脸,躲在了云层中。
春桃背上的朵朵桃花,随着温度上来而朵朵绽放,赏花之人落下了欣赏的吻,玉臂轻抬,墨发散开,巫山云起蓝汤暖,一枝春浓露华沉。
夜漫长春风一度又格外短,南宫济民穿衣,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问道:“可有信物要给沈梅久?”
春桃正迷糊,头还是晕乎乎的,仰头看来瞳孔都没对焦。
男人轻笑一声,“沈梅久如今怀了双身子,傅砚辞宝贝得紧,她对你算是够义气。”
春桃顿时醒了,若是她丧命宫中的消息被梅久知道,恐怕要伤心的。她想了想,从枕头边递过来一个盒子。
南宫济民没接,不出意外里面静静躺着是一对儿珍珠耳铛。
“我没什么东西,这是她曾经送我的。”
南宫济民了然,接了过来,随即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以后朕送你。”
春桃笑了笑,并没言语。不说信与不信,男人床上的话,下了床就当不得真了,她心底这么跟自己说。
南宫济民也并不说什么时候让她入宫,只道走了,就潇洒地离开了。
春桃躺在床上,闭上了眼,脑海里全是令人热血贲张的画面。
她从不回味这些,床事总是令她畏惧憎恶,可南宫济民禁欲的样子,和脱下衣服时健硕的肌肉,炽热的气息,蓬勃的力量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笑了一声,眼泪随即滑落,她抬手舔了舔,好像是甜的。
怪不得他吻了她之后,说她撒欢,药是甜的。
苦尽甘来。
第392章 贵不可言
梅久对曦明元年又名曦贞元年这一年整体觉得是乱套的一年。
先是漠北与大曦开战,傅砚辞得胜归来,又接连朝廷动荡,又是夺门之变又是成祖驾崩,又是后宫殉葬,接着是新皇登基。
傅砚辞忙的脚不沾地,朝廷封了他为安国公,被他婉拒,最后封了他都虞候,并亲自给他和梅久赐婚。
忠勇侯府爵位也恢复了,南宫济民袭了爵,一门双侯看起来风光,可想到之前忠勇侯被吓死……这等荣耀给谁谁也不敢要。
得知贵妃随着先皇而去,梅久险些摔倒,还是傅砚辞将信物递过来,梅久才松了一口气,又为春桃高兴。
她以前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忠勇侯府出事,她连番奔走,看尽了冷脸受尽了嘲讽,让她觉察到了权势的好处。
有权势才能做主,不至于被旁人一句话掌控命运。
所以傅砚辞问她想不想卸甲归田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傅砚辞婉拒了封公的建议,梅久了然:公侯爵位看似一步,一步却是难迈。封了国公,往上封无可封,要被猜忌的。
新皇对傅砚辞十分信重,傅砚辞早出晚归,可眉宇间多了畅快,新皇许多新政推行的很快,惠及百姓。
当然,朝廷也有反对的意见,新皇雷霆手腕大刀阔斧,杀了一片,贬了一片,就当朝廷的人以为新皇无人用而窃喜的时候,新皇又开了恩科,提拔了一大部分寒门学子,就连科举考试也是实用居多。
沉疴难治的大曦,又似多年丧偶新娶娇气的鳏夫,蓬勃地散发了第二春。
元年过去,曦贞二年二月,十五那天,梅久发动了。
其实怀双胎看起来是好的,只是孕期的后半程她就不太好过了,脚肿肚子大,翻身很费劲,站起来都看不到脚,只能看到硕大的肚子,这肚子里的孩子很逗,之前傅砚辞不在的时候,安安稳稳的。
等傅砚辞回来以后,反而一个劲儿地折腾梅久。
抽筋胎动都是小意思,后期哇哇吐,冷漠的傅砚辞最后都亲自下厨,给梅久弄吃的。
所以生产得难,也是早有预料。
宫里提前送来了稳婆,说来居然是懿嫔特别赏赐的。
懿嫔是关家找回来的外孙女,进宫被封了嫔,据说新皇很宠幸她。
这些梅久都不太在意,只觉得这名字有意思,关照。
谁曾想傅砚辞提笔在纸上写了字,曌。
日月当空照的曌,这个字很大,一般人没人敢用,也压不住。
这关家的女子,为何是这个名字?
傅砚辞讳莫如深,最后耐不住她求,“陛下愿意,这字只怕配不上她。”
梅久了然,这懿嫔如今没生子,若是生子了估计就是贵妃了,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她因为身子重,很多场合都没出席所以没见过懿嫔。
十五这日,宫里赏赐了东西许许多多金银珠宝以外,礼单上还有牛乳。
梅久有些纳闷,随即想到了春桃,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即笑容定格,肚子哗啦啦,羊水破了!
生产的难,梅久疼得昏天黑地,“傅砚辞,我不生了行不行……”
傅砚辞不顾劝阻冲进了产房,握住梅久的手,“我在这陪你。别怕,疼就咬我的手。”
可梅久哪里舍得咬他,生了一天一夜,都没生出来。
眼看着要没了力气,神医谷的人来了。
闻澹将他师姐赵倚楼给寻来了。
赵倚楼也不多废话,在梅久的枕头底下放了一枚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