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其他桌的客人也忍不住埋怨，“这玩意儿就是给猪吃的嘛！”
“各位爷，你们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们了，这菜和以前是一样的，做菜的也还是我们老赵，这有啥问题？”
老板娘笑着跟他们解释。
“你们以前的菜可不止是萝卜白菜，咋今天全是这两样？还有，我要的咸鸭蛋呢？还不给我上，我咋吃饭啊！”
他们大多都是干苦力活的，来这儿小饭馆吃饭就是为了图方便，万福酒馆他们吃不起，这小饭馆难道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位爷，真是对不住，今天没有咸鸭蛋了，您看您要不换点别的？”
“还换啥？这菜都炒成这样，还有啥能换的！”
“这……”老板娘也为难啊，她也想把店里的菜做好，可城里大伙儿现在不敢买那好吃的菜了啊！
“算了算了，咱们走！我就不信，城里没有别的馆子能吃饭！”那客人大手一挥，把兄弟们算带走。
本来就只坐了一半的小馆，现在又少了大半，留下的几个客人，哪够他们今日开销的啊！
“爷，对不住啊，您慢走，以后再来啊！”老板娘无奈，这桌菜都上了，钱却没收到一文，她除了无奈，什么也做不了。
“老板娘”，刘东见老板娘有空了，他才上前同她说话。
“你是……”老板娘见了刘东，觉着面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老板娘，我是程家百货的掌柜，刘东”，刘东自我介绍道，以前都是她丈夫去店里采买得多，偶尔她会一次，所以她不认得他也正常。
“你是程家百货的？”老板娘听此，她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刘掌柜是来吃饭的吗？里面请！”
“不不”，刘东拒绝她的邀请，开口道：“我是来做个调查的，想问问老板娘，对我们的货可还满意？”
“你们程家的货，我们自然是满意的！”老板娘肯定地点点头，自从他们买了程家的菜，店里生意好多了！
“老板娘您满意就好，那这……”刘东看了一眼刚才走的那桌客人的菜，那些菜可不是他们程家的。
“这是客人吃剩的”，老板娘知道刘东想问这桌上的为什么不是他们家的菜，但她不肯说，只是装傻混了过去。
她上前去将桌子收拾，边收拾边给刘东下逐客令，“刘掌柜，我这儿还有点事儿要忙，就不招呼你了，你请便。”
刘东见次，也不好再追问，便转身走了。
他后来又去了几家饭馆，不管大的小的，他们的餐桌上都没有用程家的货，而且生意也遭客人埋怨了，
可他再怎么问，那些人都和之前的老板娘一样，不正面回答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刘东走了一圈，现在整个城里的饭馆，除了万福酒馆之外，其他酒馆均没有再买他们的东西，就连春归楼也一样。
他们宁愿得罪客人，生意流失，也不买程家的货，这一夜之间，大家就像是说好了一样，让人费解。
“刘管事，打听得怎么样？”
刘东晚上回来的时候，店里的员工们就在后院等他，看到他从侧门进来，众人便围了过去。
只见刘东摇摇头，一脸无奈，他看着众人，问道：“今日店里可有什么消息？”
他出去的时候就交代了他们，在店里也注意跟客人多交流，侧面打听一下。
“没有”，众人也摇摇头。
他们今天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城里看起来有事，但又不知道事情在哪里发生，又发生了什么。
……
刘东以为店里生意惨淡只是暂时的，毕竟他之前可是亲眼见到那些客人不买其他人的账的，他以为他们忍不住，生意就会回来的。
但已经一连好几天了，店里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甚至连之前那些零散的客人，都不见来了。
他查不出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程央央说，就这么耽误了好几天，他头发都掉了不少。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程央央这两天也发现了，王通送的货越来越少，鸭厂的人也开始空闲了，她觉察着不对劲儿，就找时间去了城里。
自从上次冯贵的事情之后，城里很多人都认识了她，看到她进城，大伙儿都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就是她，她就是程家百货的东家。”
“这就是文章里提到的那个女霸主啊？长得不像啊！”
嗯？
程央央还是第一次进城被人指指点点，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六九章：被舆论覆盖
“刘东！”程央央本想从铺子的侧门进的，但看到大门没什么人，她有点意外，就直接从大门进去了。
当她看到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时候，她更意外了，“这是什么情况？放假吗？”
“程老板，你终于来了！”
店里的人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不管是哪个岗位的，都跑过来跟她诉苦。
“程老板，咱们的店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又要关店了？”刘美美开口便是问她。
可现在最懵的应该是她才对，她才刚进城，什么都不知道呢！
“刘东呢？”刘东是店里的管事，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管事出去了，他这几日经常不在店里！”
“他不在店里他去哪儿了？”程央央更觉得奇怪了，依刘东的性格，他不会这么不称职的。
“他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打听什么消息？”
众人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什么，就看到刘东慌张地从大门跑了进来。
“刘管事回来了！”刘美美看到他，激动地指着他喊。
程央央回头，快步朝着他走去，“刘东，你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程、程老板！”刘东气喘吁吁的，一时间说不出话，他刚得到消息，本想叫人传信回去叫她的，没想到她已经来了。
“你慢点说！”
“程老板，出事了！”刘东平复了一下之后，才把事情跟她说，“咱们店里的货，被抵制了！”
“被抵制？”程央央没明白，“被谁抵制？”
她的货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抵制？
“不知道是谁搞的小动作，但现在都在传，说我们欺行霸市，搞垄断，还说、还说你是地头蛇！”
“所以城里的百姓们想通过抵制咱们的货，让你妥协、降价，还说，你不降价的话，就让你做不成生意！”
“地头蛇？”听到别人用这个词形容她，程央央忍不住笑了。
确实，她从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这么定义，毕竟如果没有她手里那些粮食，石门镇不可能这么平静！
“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是这个！”刘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程央央。
程央央接过一看，上面是类似打油诗的东西，说的无非就是对她的不满、对她家东西的不满、对价格的不满等等。
还有嘲讽她只是个粗鄙的村姑，除了会种地，别的什么也不会。
反正这上面写的，没她一句好话，煽动性极强，一看就是经过谋划的，那些受了她生意影响的商铺、小贩见此，都纷纷加入抵制她，一时间，整个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谁先占领舆论阵地，谁就有理，这么一来，那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也会对她群起而攻之。
“这事儿多久了？”程央央想知道，如果已经很久了，那就麻烦了。
“从店里卖不动货开始，八天了！”刘东大致给她数了数日子。
“八天！”程央央震惊的看着他，“那你怎么不早说！”
八天的时间，舆论足够传遍整个石门镇了，她想要澄清，除非一个一个的解释，否则怎么说得清？
“程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刘东向她认错，这事儿是他判断失误了。
“算了”，程央央刚才有些着急了，她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刘东，“这样，你们该上班的还是要上，新货那边看你们需要，如果卖不出去，就暂时让王通别送了。”
“我先去打听点消息，想想怎么办，你们别担心！”她安慰着众人。
从程家百货出来之后，程央央直接去了万福酒馆，她认识的人中，只有钱东南是来饭馆的，而且他开的又是高档饭馆，在他那里应该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钱老板……”
程央央进了万福酒馆，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二拉到后院去了。
“怎么了？”她疑惑的问。
“程姑娘，这是我们掌柜的交代的，您等会儿，我去楼上叫我们掌柜的！”小二抱歉的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便又走了。
不一会儿，便看到钱东南像做贼一样，从楼上下来，偷偷摸摸的到了后院。
“钱老板，你这是怎么了？”程央央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