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央央壮着胆子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手上还比了钱的动作,示意他饭做完了,该给辛苦费了。
而南风肆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一样,他自信的开口,“好算,你继续给本王做饭,做得本王满意了,你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嗯?
这位王爷的思维太跳跃了吧,她本来只想喝杯奶茶,后来想要点辛苦费,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给人当厨子了?
“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厨子?我不要!”
她还有大好的青春,还有家里几十亩地,一片鱼塘和一大片菜地,目前来说是穷酸了一点,但也不能给人当厨子啊!
“你说什么!”南风肆没想到她会拒绝,给他做饭,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她居然会拒绝!
程央央被他突然低下来的声音吓到,她捏紧手里的茶杯,在这里,得罪了贵人是不是会被抛尸荒野啊?
“额…那个,就是、民女身份低下,曾经还是个小乞丐,配不上王爷如此恩宠,还请王爷三思”。
她转变态度,自黑以讨好面前的这位王爷,希望他能嫌弃嫌弃她。
“你是个小乞丐?”
南风肆对她的话还没反应,他身边的其他三人倒是先惊讶了起来。
“是啊!”程央央开始演戏,“公子你都不知道,我们乞丐那是吃不好穿不暖,还整天被人拿白眼对待,日子过得可苦了…”
“一个吃不上饭的乞儿,会写字、会弹琴,还会做得一手好菜,你觉得本王会信?”南风肆当即揭穿她的谎言。
“…”程央央无法反驳。
“你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吧?”看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气氛,一旁的三人好像在看戏一样。
“第一次”,南风肆开口。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我不要”,程央央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她还是拒绝他的条件,“我不是伢行里被人随意买卖的奴才,也没有跟王爷您签卖身契,我不想给王爷您做饭!”
她收起刚才的笑脸,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认真的看着他说出这番话,但如果她不说,她可能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放肆!”一旁的管家见她对自家王爷如此不敬,便大声呵斥。
南风肆微微抬手示意管家闭嘴,他倒是想听听她的理由,“给本王一个理由,说得好本王就让你走”。
“我的实力不尽于此”。
她的话,不仅是南风肆,就连看热闹的其他三人都停了筷子,三人齐刷刷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南风肆。
这下有意思了!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王爷,您…应该不会夺走民女的壮志吧?”
程央央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太严肃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她还是希望这事儿能够顺利解决,不要把事情闹僵。
她的理由,让南风肆沉默许久,他沉默并不是因为她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她后面那句轻描淡写的话,令他震惊。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话竟然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个…瘦小平凡的村姑?
“那你说说,你有何壮志?”南风肆收起他的目光,不让她看出他眼里即将溢出的欣赏。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个理想有点难,但至少我得让我们村里人吃饱饭”。
程央央怕夸下海口他们不信,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充满“壮志”的诗词是一句接着一句的让他意外,却还是忍不住被她后面可爱的样子逗笑。
“程央央是吧?”南风肆再次抬头,脸上已经是笑,“本王记住你了”。
看他的样子,是打算放过她了?
“多谢王爷!”程央央松了口气,脸上又扬起了笑。
“先别着急谢”,南风肆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话谁都会说,你要是做不到,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待在这里的乐趣一样,说不定这个女人会给他原本索然无味的生活带来一点改变。
“王爷你是不是太闲了点…”突然被重点关注,程央央感觉压力山大,她真的不想和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交集。
“嗯?”就算她说得再小声,南风肆还是听到了。
“保证完成任务!”她又怂了。
“阿肆,你就别吓她了”,一旁的灰衣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他难得看到一向清心寡欲的四王爷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既然你们的事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灰衣男子终于放下筷子,吃得很满足的样子,看着程央央,“说说那首曲子吧”。
他还记着这事儿呢!
程央央真的累了一天了,一大早赶路到城里,脚都没歇就去伢行找人,人没找到又去凑了这个热闹,到现在也没坐下来休息过,她腿都站酸了。
“这位公子,音律这种东西挺复杂的,要不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讨论吧,民女今天还没吃饭呢”,程央央试探的开口提议。
可这个问题在对面的四个男人眼里,根本不算问题,不就是没吃饭嘛。
“没吃饭啊?这不都是饭菜嘛!”灰衣男子指着桌上吃剩的饭菜,招手示意程央央过来吃,“还有啊,在下姓楚,名行云,别这位公子那位公子的叫,见外了!”
☆、第四十四章:买地
看着桌上已经吃了一半的饭菜,程央央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情愿的走到一个空位坐下,既然让她一起吃,干嘛不早点说,害她在那儿傻站半天。
她坐下之后,新的碗筷也不给她上,她就这么看着,最后,她只能给自己倒了杯奶茶,用她从厨房带来的杯子。
“楚公子,这样,你找个懂音律的人来,我给他弹,你记下,以后您想听就照着谱自己弹就行了”。
程央央丝毫不把这事儿放心上,她倒是会五线谱,可这里的人看不懂啊,只好说找个懂的人来帮他记下。
她以为这个主意楚行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毕竟他这么想要这首曲子,可结果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就、就这样?”楚行云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央央。
“不然呢?”程央央一脸无辜。
“怎么能这样呢!”楚行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急了,“程姑娘,这可将是一首传世名曲啊,你就这样给我了?”
“啊?”程央央一下懵了,她没想过这个事儿,这首曲子确实非常棒,但在网络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会弹的人不少,她很喜欢,却没想过要用它来赚钱。
“这首曲子的价值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如果喜欢,欢迎一起欣赏”,她灵机一动,给自己圆了场。
“程姑娘此言甚是,不知姑娘何处寻得此曲?”今天拿着扇子的男人加入了聊天,一问就是程央央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人在江湖,深有体会罢了”,程央央又给自己倒了杯奶茶,掩饰她的心虚。
这个解释很难让人相信,可他们似乎又找不到什么说法去怀疑她的话,总感觉她一直在隐藏真实的自己。
四人相视一眼,不再深究。
最后,他们还是按照程央央说的,找人来将谱子几下,还让程央央把词留下之后才让她回去。
为了感谢她的曲子,楚行云第二天一早特意安排人用马车将她送回去。看着豪华无比的马车,程央央一头黑线,她要是坐这个马车回村里,她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去解释呢!
“楚公子,感谢你的好意,但你能不能换一辆稍微破点的马车?牛车也行啊!”
也只有楚行云愿意出来送她了,其他几人估计都还没醒呢吧!
“为何?”
“太高调了,不合适,不合适…”
程央央挥手拒绝,楚行云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只是换车,不换人就行。
…
坐马车果然很舒服,进城出城,程央央还不忘在街上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东西,顺便还把银子都换成铜板。
回家的路上,马车经过严家村的时候,程央央下意识的探出脑袋往严家村口看,村口的木桩上没有再绑人,只见一群少年在村口玩。
他们四处分散站着,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竹笼被踢来踢去,像踢足球一样。
马车沿着山脚往王家村走,路途颠簸,程央央看不清,那竹笼里似乎有东西,她以为是绑在上面的布条,所以并没有在意。
眼见王家村越来越近了,程央央在离里村口还有二里地的时候,便让马车停下来,自己走了回去。
地里的秧苗长得非常不错,在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中间,异常惹眼,茅草屋门前的菜地也长了芽,开始有了绿意,程央央每天都在用心维护。
日子一过两个多月,村子里的人依旧每天到山脚、田间寻野菜,就着糙面充饥,在这青黄不接,长时间没收入的日子里,勉强撑下去。
村里人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去听程央央讲课,程央央现在时间也多了,上课时间比以前长了些,大伙儿听课都自己带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