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萧清禾,春喜对那个女人有了大概的印象。
那确实是和恒阳公主差别很大的人。
但要以此判断高低,春喜选不出来。
思索片刻后,春喜认真道:“我没有与她相处过,但公主能给她如此高的评价,想来是不在意旁人是如何评价你们的,而且公主如今活得恣意洒脱,也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陈年旧事上。”
“知音难觅,”春喜的回答都说到恒阳公主心坎儿上了,她搂住春喜的胳膊,一口亲在她的脸颊,“阿喜,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本公主怎么就没有早点儿认识你呢,要是当年本公主遇到的是你,还能有驸马什么屁事?”
恒阳公主的声音越说越大,周围人的目光也越来越惊诧。
什么意思?公主不会是玩够了男人开始喜欢女人了吧?
春喜也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她拉住公主,小声问:“公主,你喝醉了吗?”
春喜到时恒阳公主就在喝酒,说话这会儿功夫又喝了两壶,虽说果酒清甜,但喝多了也还是醉人啊。
“我没有醉,本公主千杯不倒,来人,去酒窖取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来,本公主今日要跟阿喜痛饮三百杯!”
恒阳公主高声吩咐,说完还脱了外衫,准备跳舞,这时丫鬟来报:“公主,卫大少爷来了。”
“卫凌泽,他来做什么?”
“卫大少爷说他来向公主殿下赔罪。”
“赔罪?本公主不需要,万一他再发狂伤到本公主怎么办,快让他走。”
恒阳公主说完来拉春喜,春喜只好起身配合。
不过春喜耍耍鞭子干些杂活还行,对琴棋书画实在一窍不通,恒阳公主却明显是会跳舞的。
花园里是有乐师的,见恒阳公主开始起舞,乐师立刻跟着奏乐,很快,恒阳公主的就沉浸在了音律之中。
随着音律的变换,她的身体会舒展成不同的形态,春喜不懂舞,却看出了她现在很是恣意快乐。
而且,很美。
夫妻这么多年,驸马当真对公主一点儿都没有动心吗?
这个念头刚从春喜的脑海冒出来,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就越过众人走到了恒阳公主身边。
这两次去无忧阁,春喜也算是见到了各式各样好看的男子,但看到眼前的男子,春喜还是忍不住惊为天人。
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眉眼如画,身形颀长,那一双深邃潋滟的眼眸像是含着无限温柔,随便一眼就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说是仙人下凡也不为过啊。
春喜受到巨大的美貌冲击,整个人一时愣在那里,眼睛也控制不住黏在那张脸上。
不过男子并未注意到她,只看着恒阳公主说:“卫家大少爷正跪在公主府大门口,还请公主去见见他。”
“他伤了皇兄好多护卫,本公主不想见他。”
“我陪公主一起去。”
男子说着要拉公主往外走,恒阳公主甩开他的手,扭头冲春喜道:“阿喜,你来陪我。”
春喜立刻上前,丫鬟也将外衫拿过去给公主穿上。
穿好衣服,恒阳公主又恢复之前的贵气逼人。
春喜陪着她朝外走去,余光瞥见那男子跟在后面,眼神控制不住地一直往后瞟。
恒阳公主察觉到后,淡淡道:“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本公主不生气。”
春喜收回目光,小声问:“公主,这位就是驸马吗?”
“嗯,”恒阳公主颔首,“本公主的眼光如何?”
春喜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公主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难怪公主不把无忧阁的人往家里带,家里有这么好看一个人,带谁回来不得黯然失色啊。
“好看是好看,可惜是个不中用的花瓶,看久了也腻。”
恒阳公主声音颇大,丝毫没有顾及身后人的感受。
春喜听得眼皮一跳,不敢再说话。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公主府门口。
大门外,卫凌泽背着荆条跪着,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看到春喜跟在恒阳公主身边一起来的,卫凌泽眸子一沉,但想到自己是来赔罪的,很快又恢复平静。
“卫某之前在云山寺冲撞了公主,今日特来向公主请罪,请公主发落。”
说着话,卫凌泽取下背上的荆条,双手奉上。
恒阳公主眼眸微抬,门房立刻上前,接过荆条:“卫公子,得罪了。”
那人说完,高高扬手,狠狠抽在卫凌泽背上。
这一下,就让卫凌泽背上见了血。
卫凌泽疼得闷哼一声,脸色顿时有些发白,门房没想到自己这一下有这么狠,一时有些犹豫。
春喜低声提醒:“公主,卫少爷背上似乎有旧伤。”
虽说恒阳公主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但如果卫凌泽故意用苦肉计博同情,恒阳公主就得担这个骂名。
“你受伤了?”
恒阳公主直接询问,卫凌泽颔首:“之前被家父家法处置过,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只打了一下就见了血,这可不是什么小伤,你走吧。”
卫凌泽皱眉,想要争取机会,又听到恒阳公主说:“你别误会,本公主不是心疼你,只是怕你旧伤太重,万一有什么好歹,本公主还得蒙受不白之冤,你若真有诚意道歉,就把伤养好了再来。”
恒阳公主说完扭头就走,驸马还想阻拦,恒阳公主直接冷声呵斥:“好狗不挡道,你再敢阻拦,那就跪到那里替他受罚,如此也好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小姨。”
驸马好看的脸僵住,再也没了动作。
春喜听得耳朵嗡鸣。
驸马之前喜欢的人竟然是卫凌泽的小姨!?
第188章 太傅府五夫人
萧清禾没陪着卫凌泽一起出门赔罪。
她来癸水了。
自上次意外后,她就患上了痛经的毛病,大夫开了不少方子为她调养,但每次来小腹还是痛如刀绞。
雀枝灌了好几个汤婆子给她暖身子,但小腹还是痛得厉害。
临近午时,卫凌泽回来了。
萧清禾疼得浑身虚软,没有精力去管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没多久,云氏来到凌枫院,见卫凌泽背上有一道新的血痕,连忙招呼人给他上药。
恒阳公主和瑛王知道卫凌泽身上有伤,都没怎么为难他,卫凌泽想用苦肉计博同情没能行得通。
等他养好背上伤,陛下说不定都忘记这件事了,再去赔罪这不是又在提醒陛下他有病吗?
云氏很是心疼,忍不住安慰:“既然公主和王爷都这么说了,泽儿,你最近就好好在家里休养吧,你小姨来信说再过几日就回来了,到时有她帮着劝说,禾儿肯定会跟你和好如初的。”
说到最后,云氏话里有了些怨念。
她让人把卫凌泽送回凌枫院,是想让两人多相处一下,修复一下感情,谁知萧清禾宁愿睡外间的美人榻,也不愿和卫凌泽同床,而且平日换药擦洗都是下人在做,萧清禾根本不会近卫凌泽的身。
今日更是拿癸水做借口,不肯陪着卫凌泽一起出门,甚至连她这个婆母来了,都不曾起身迎接。
实在是冷漠任性极了,哪里还有半点儿世家贵女的样?
卫凌泽已经习惯萧清禾如此,他沉着脸问:“所以使臣团再过几日也到了吗?”
本来使臣团进京,宫里正是需要守卫的时候,他可以大展拳脚在陛下面前露脸,可现在他复职无望,说不定连迎接使臣团的宫宴都没办法参加,实在是叫人憋屈。
“没有,你小姨带着孩子提前出发,使臣团应该还要半个多月才会抵京,放心,你小姨在信中说已经想到办法帮你复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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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也收到了五夫人要带着孩子提前抵家的消息,阖府上下都跟着忙活起来,足见重视。
沈清迟不了解这位五婶,欢好之后,趴在李继贤怀里小声问:“五叔还要过些日子才到,怎么府里还要单独给五婶准备接风宴?”
这些日子沈清迟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李继贤,李继贤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如今将她扶正,更是多了两分新婚燕尔的甜蜜。
李继贤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解释:“我这位五婶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她在瀚京追求者无数,连如今的驸马爷都拜倒在她的裙下,她不止长得好看,还特别有才华,我五叔能娶到她那可是高攀,这些年她虽然没在瀚京,却对府中事务了如指掌,连你被扶正都是她跟祖母提议的呢。”
原本沈清迟只是好奇,听到最后一句,脑中顿时浮出一个念头。
这位五婶是回来帮她的。
为了讨好五婶,沈清迟连着熬几天绣了一幅兰花出来。
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兰花绣好第二日傍晚,五夫人云晚棠就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