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连忙解释:“我不知道夫君在瞿县顺不顺利,怕写了信你收不到,而且虎叔和豹叔的警惕性很强,我怕他们误会我又在设什么局,更重要的是,这一路人生地不熟的,我找不到可信的人帮忙传信,怕万一泄露消息反而生出变故。”
反正她是会竭尽所能回到他身边的,晚一点也没关系,就当是给他的惊喜了。
春喜的顾虑都是有道理的,沈清渊没再揪着不放,沉沉道:“太子妃的妹妹也就是誉王世子妃两日后会路过这里,到时你可以坐她的马车一起回京,她会对外宣称是在回京路上碰巧解救的你,如此便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
春喜连连点头,还是好奇:“夫君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离京之前,我向太子殿下要了一名暗卫。”
“那他怎么不早点儿现身救我啊?”
春喜脱口而出,沈清渊温声解释:“只要你没有生命危险,暗卫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而且太子殿下也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春喜点点头,又横了沈清渊一眼:“所以夫君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那夫君怎么也不让人给我送个信,我这一路可都没有睡好呢。”
“夫人自有主见,为夫送不送信有区别吗?”
沈清渊话里有话,春喜忍不住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沈清渊腰腹的肌肉瞬间绷紧,硬邦邦的根本掐不动,春喜反而很快手酸。
沈清渊眸子微暗,但没时间久留,沉沉道:“一会儿我先带虎叔和豹叔回去,你和正儿在这儿等誉王世子妃。”
“夫君这就要走啊?”
春喜顿时生出不舍。
这话让沈清渊的唇角上扬了一分,他揉了下春喜的脑袋说:“夫人是被誉王世子妃救下来的,为夫只能在家里等夫人归来。”
“哦。”
春喜点点头,见沈清渊转身要走,忍不住环住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上去。
沈清渊毫不犹豫,立刻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未见,彼此都吻得很用力,呼吸心跳都是乱的。
好在沈清渊理智尚存,及时推开春喜:“两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在家等你。”
“好。”
沈清渊跟林虎林豹简单说明了情况,林豹就把正儿交给春喜,和沈清渊一起走了。
春喜抱着正儿躺到床上,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吻就要入睡,迷迷糊糊间猛然瞪大眼睛。
等等!
暗卫把她的行踪报给了大人,是不是也把她和虎叔豹叔在云州冒充卫家人,把州府大人的独子打成残废的事报给太子了?
太子殿下会治她的罪让她下大牢吗?
唇上残留的旖旎和浓重的睡意瞬间消散,春喜坐起身,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细细分析眼下的情况。
是卫凌泽先对她耍阴招的,而且云州州府那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应该能算得上是为民除害。
而且如果太子殿下要治她的罪,就不会让誉王世子妃顺路带她入京了吧?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可不可以算是跟她一伙的?
不对不对,之前在萧家见面,太子殿下和大人的关系就很亲厚,后来大人去徐州,太子殿下还暗中给了大人不少兵马撑腰,再后来分家的时候,太子殿下也来帮忙做主了。
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是偏向大人的,所以捎带着也对她照拂了一些。
想通了这点,春喜心口大石落地,复又躺下。
床板很硬,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儿被吵到,不安稳地哼哼起来,春喜赶紧拍了拍他,轻声哄道:“正儿,别怕,姑姑在这儿呢,刚刚你姑父也来了,咱们现在很安全,而且还有太子殿下给咱们撑腰呢,谁也欺负不了咱们,你就安心睡吧。”
正儿很快发出小小的呼噜声,春喜也跟着睡过去。
两日后,春喜抱着正儿坐上誉王世子妃的马车一同回京。
第219章 办个接风宴去去晦气
誉王世子妃要直接进宫,索性把春喜也一起带进了宫,皇后和太子妃都齐聚到太后的慈宁宫。
春喜和誉王世子妃在路上商量好了说词,应对起来很是自如。
“你能平安归来就好,你出事后,恒阳还进宫找哀家哭过一次,恨不得把整个昭陵都给翻个底儿朝天。”
春喜没想到恒阳公主会为了自己进宫哭,愣了一下动容道:“能得公主殿下如此看重是臣妇的福气。”
“恒阳性子急,还有些傲,她闺中那些手帕交不是远嫁他乡,就是困于后宅与她渐行渐远,哀家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她这般喜欢一个人了,你日后可以多去公主府陪陪她。”
太后年纪大了,这些年不怎么管事,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只盼着儿孙们都过得开心快乐。
春喜连声应是,太后见正儿一直不曾哭闹怪可爱的,又赏了一只如意金锁给他。
谢了赏,春喜先行带着正儿出宫。
走出宫门,就看到阿鲤驾着马车等在外面。
春喜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掀开车帘,果然看见沈清渊端坐其中。
春喜克制不住笑开,嘴上却道:“夫君不是说好在家等我吗?”
春喜话里带着戏谑,沈清渊跟着带了笑:“夫人失踪月余,为夫日夜担忧,寝食难安,听说夫人被救回,哪里还坐得住,自然要第一时间赶来接夫人回家。”
虽然话里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真的想念。
春喜心口发热,又想凑近去亲沈清渊,胸口被正儿踢了一下,春喜意识到不妙,连忙把正儿翻了个面,扒开他的腿。
果然,下一刻清澈的童子尿一柱擎天。
春喜那点儿心思瞬间消散,等正儿尿完偏头对沈清渊说:“大嫂这些日子肯定担心死了,咱们先送正儿回去吧。”
沈清渊没有意见,吩咐阿鲤驾车去了曹家。
马车在巷口停下,沈清渊陪着春喜一起走过去。
院子里,曹武在劈柴,钱氏和王氏坐在一起摘菜,两人皆是心不在焉,消瘦了许多。
“大嫂。”
春喜站在院门口轻唤了一声,钱氏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听见,春喜还要再叫,怀里的正儿认出母亲,激动地哼唧起来。
听到孩子的声音,钱氏猛然抬头。
“正儿!”
钱氏惊呼一声扑过来。
这段时间钱氏每天夜里都梦到正儿回来了,有时白天也会出现幻觉,这会儿真真切切把孩子抱进怀里,反而觉得不真实极了。
曹武早就放下斧头走过来,见正儿安然无恙,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氏流着泪,对着天空不住作揖:“真是老天保佑,我孙儿没事,他平安回来了。”
一家人哭成一团,见他们一时停不下来,春喜正准备和沈清渊离开,曹武立刻走过来:“阿喜,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回正儿没受伤吧?”
钱氏不放心孩子,抱着正儿回屋细细检查去了。
春喜看了眼她的背影,摇头道:“我没受伤,这次正儿是因为我才受的无妄之灾,我担不起大哥这声谢,反而应该向大哥道歉才是。”
听到春喜的话,沈清渊立刻道:“是我没有保护好阿喜,我也该向大哥赔罪。”
“阿喜、妹夫你们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有罪的是那些心狠手辣的坏人,而且我也没有照看好娘和正儿,你们有什么错?”
曹武很拎得清,春喜淡淡道:“大哥不怪我就好,但大嫂和正儿这段时间饱受分离之苦,这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大哥这段时间就不要上工,在家多买些好吃的陪陪他们吧。”
春喜说着拿了一些银子给曹武,曹武脸色微变:“之前阿喜把从卫家得的赏赐都留在了家里,那些东西就值不少钱呢,而且你出嫁也没要嫁妆,我哪能再要你的钱?”
“这钱不是给大哥的,是给大嫂和正儿的。”
春喜坚持,曹武还想再推辞,春喜直接转移话题:“大哥,我奔波了一路好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春喜风尘仆仆,人也明显清瘦了些,曹武唇瓣嗫嚅,最终只能把钱收下。
春喜确实累了,给了钱,她没再多留,和沈清渊一起离开。
两人一走,李婶和街坊四邻都涌进曹家,嘴上恭喜曹武找回儿子,实则是想打听春喜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带着孩子从穷凶极恶的绑匪手里逃出生天的。
春喜方才也没说具体细节,曹武答不上来,众人见他支支吾吾,不免生出猜测,正嘀咕着,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王氏突然拿起扫帚赶人:“滚,都给我滚出去!”
王氏气势汹汹,众人都被吓得四散逃走,院子很快又安静下来。
曹武看着王氏的样子若有所思。
这次劫后余生,他娘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过阿喜的坏话了,而且刚刚阿喜送正儿回来,没跟娘打招呼,娘似乎也没有生气。
娘是想开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阿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