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之前她说要去父留子,这个狗东西好像当真了,恒阳公主前两日无意中在书房发现了盖好私印的和离书。
这狗东西还真打算等她生完孩子就自请和离!
恒阳公主有点慌,但又拉不下脸来挽留。
公主府多的是人抢着带孩子,她又不是离了这个狗东西不行,就算和离了,以她的身份地位,再招个年轻好看的驸马也不是难事。
就是这狗东西的皮相实在是太好了,要想找个比他更好看的还真有点儿难。
春喜已经知道恒阳公主口是心非的毛病,但她不愿意多说,春喜也没再追问。
很快,又有几位郎君依次出场表演才艺,他们或唱歌,或舞蹈,各有所长,瞧着确实赏心悦目,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驸马的美貌提高了品味,春喜并没有被惊艳到。
正觉无聊犯困时,一个戴着面具、拿着剑的黑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春喜准备打哈欠的嘴僵住,下意识地去看萧清禾,正好对上萧清禾惊诧不已的目光。
恒阳公主小声嘀咕:“咦?岚舒刚刚不是说他们阁主不轻易表演吗,怎么又出来了?”
这个人不是萧夜辰!
春喜和萧清禾同时在心里否认。
虽然那面具完全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从走路的姿态可以断定,站在她们面前的人是卫凌泽。
无忧阁的小倌表演才艺摘花那是为了取悦恩客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卫凌泽就算受了打击,也不至于需要来无忧阁出卖色相吧?
春喜和萧清禾虽然认出了卫凌泽,但因为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花丛之中,卫凌泽已利落地舞起剑来。
之前冬猎他虽输得一塌糊涂,但一身气势远比无忧阁的小倌强多了,没有比试的压力,这剑也被他舞得得心应手,花木枝叶在他身周翻飞旋转,瞧着好看极了。
“我就说嘛,其他人比他差远了。”
恒阳公主啧了一声,不等卫凌泽表演结束,就摇铃出价。
萧清禾下意识地阻止:“公主殿下,不可!”
虽说她和卫凌泽已经和离,但在这种场合相见,不仅尴尬,还会生出事端来。
恒阳公主并未认出卫凌泽,听到萧清禾阻止,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跟阁主吵架了?他之前不是对你很好吗?你嫌弃他出身低?”
“我没有嫌弃……”
萧清禾否认,不知该怎么解释,春喜帮着开口:“公主认错了,这人不是阁主,公主若是不信,把岚舒公子叫来一问便知。”
恒阳公主不以为意:“何必叫岚舒,本公主直接出钱把他叫过来问话就好了。”
这时卫凌泽正好舞剑结束,最后收势时,他手腕一翻,剑尖稳稳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
结束的姿势相当好看,一时间有好几个客人争相出价,恒阳公主也不敢落后,直接加价到五千两,春喜和萧清禾皆是眼皮一跳,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恒阳公主真相,摇铃声传来,有人出价一万两。
“嘿,竟然有人比本公主还财大气粗。”
恒阳公主倔脾气上来,还要继续加价,春喜连忙拦住她:“公主,不过是个小倌,为他花一万两不值得,而且他还戴着面具,说不定长得很丑呢。”
“可他舞剑好看,如果脸真的长得很丑,一会儿再让他把面具戴上就好了。”
恒阳公主不以为意,春喜还想再劝,花丛之中,卫凌泽转身离开。
他并不是要接客,不过是想证明自己魅力仍在,多的是女人为他痴狂,禾儿也终究会回到他身边。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便有七八个护卫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我家主子看上你了,还出了一万两拍下你,按照规矩,你得去见我们主子。”
岚舒及时出现:“诸位,这位是我们阁主,他刚刚只是来了兴致,给大家助助兴,阁主是不待客的。”
“上次你们也是这么搪塞我们主子的,我们主子说了,他既然要出来献艺,那就得守无忧阁的规矩!”
话音落下,几人直接拔剑,大有卫凌泽不跟他们走,他们就要强行把他带走的架势。
“诸位别急,今日之事都是小人不好,不如这样,小人随诸位去赔罪……”
岚舒试图从中调和,卫凌泽却已经不耐烦,他直接推开岚舒,提剑和这几个人打了起来。
和舞剑时的唯美不同,卫凌泽心中戾气翻涌,出手都是杀招,不过片刻,便有一人死在他的剑下。
那几名护卫没想到无忧阁的人竟敢出手杀人,也都不再留有余力,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卫凌泽的面具很快被打落。
在他的真容露出来的那一刻,春喜听到了不同方位传来的好几声惊呼,被她拦住没能继续出价的恒阳公主更是瞪大了眼睛。
“卫凌泽?本公主的眼睛没出问题吧,卫凌泽竟然跑到无忧阁来卖艺了,卫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儿还压得住吗?”
春喜:“……”
萧清禾:“……”
第285章 丢人现眼的东西
面具被打落之后,卫凌泽的脑子像是被劈了一刀,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虽然他面前只站了几个护卫,但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刚刚像无忧阁的小倌一样舞剑摘花,还让人出价竞拍,这简直太荒唐了。
卫凌泽握紧手里的剑,很想大开杀戒把今天到场的人全都灭口,然而不等他有动作,无忧阁的护卫就现身阻止了这场闹剧,岚舒也来到他身边低声劝:“卫公子,不可冲动啊,今日到场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她们若是出事,瀚京都会被掀翻的。”
卫凌泽抿唇不语,岚舒又道:“她们都是秘密来的无忧阁,也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今日之事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这句话戳中了卫凌泽,略加思忖,他丢开手里的剑,迅速离开。
其他人都被卫凌泽是无忧阁阁主这件事震惊到,无心观看表演,一心只想八卦。
恒阳公主则叉腰不满地看着春喜和萧清禾:“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出卫凌泽了,为什么故意瞒着不跟本公主说?”
春喜立刻给她顺毛:“臣妇只是觉得身形瞧着有点儿像,但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臣妇不能确定,而且他那种身份,谁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话倒也不假。
恒阳公主果然不生气了,只道:“这事确实很出乎意料,卫凌泽不会是因为和离之事被打击疯了吧?”
卫凌泽和恒阳公主有着同样的怀疑,离开无忧阁后,他没有回卫家,而是去了回春堂,找大夫查验岚舒给的那一盒香。
“这香味道奇特,所用香料也很特别,我在回春堂行医多年,竟是从未见过,公子从何处得来的?可能提供香料配方给我看看?”
卖这么贵的东西,他上哪儿去找配方?
卫凌泽不耐烦道:“没有配方,我就想知道这香有没有问题。”
大夫又仔细闻了闻,半晌后道:“此香目前看着是没有毒的,公子使用后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卫凌泽没有不适,甚至这几次去找岚舒,闻着这香他都能睡个好觉,醒来后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所以他才想买一点回家用。
可今日他为什么会生出跟无忧阁的小倌比较的荒唐念头呢?
当时岚舒已经极力劝阻了,可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心只想要出风头,那时的他不觉得被人当作物品竞拍是羞辱,反而觉得自己能够获得最高出价的话,就能证明自身的魅力,甚至能证明禾儿与他和离是错误的决定。
简直不可理喻!
卫凌泽没再回答大夫的话,拿回那盒香回了卫家。
虽然岚舒说那些客人都要脸,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人多嘴杂,还是免不了有风声传出。
卫凌泽竟然是无忧阁阁主,难怪无忧阁不过短短几年就发展得这么红火。
这卫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怎么私底下竟做起了皮肉生意,卫家这是缺钱了吗?
而且卫凌泽还亲自下场表演,难道是知道复职无望,所以想通过无忧阁多捞些钱?无忧阁那么多小倌是从哪儿来的,卫家不会私底下还逼良为娼吧?
消息传到卫父耳中,卫父第一时间来到凌枫院质问卫凌泽:“逆子,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吗,你为什么非要跑出去惹事?”
卫父面色铁青,再无之前提起卫凌泽的骄傲,满满的都是失望和愤怒。
卫凌泽被卫父的眼神刺痛,冷着脸反驳:“我现在被停职了,连出门透透气都不可以吗,爹是不是觉得我还活着就是在给卫家丢人现眼?”
卫凌泽话里很明显带着怨怪,卫父越发生气,说出来的话也不再给卫凌泽留情面:“你也知道自己丢人现眼,这些年我和你外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还记得卫家的祖训是什么吗?你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