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屿点点头。
傅明霜差点气岔了。这是什么常人思维?
自己的未婚妻就在房间里,然后跟别的女人……
她刚刚还说什么?
要赖在这里睡一个?!
这么炸裂的情节,傅明霜还以为自己在看橦肆写的脑残小说呢!
傅明霜的心情还没平复,被儿子挂了电话同样受到不少冲击的凌秀珠又打来了。
这一次,念九思接起电话。
凌秀珠:“陆十屿!你他妈的……”
“伯母好,我是念九思。”
凌秀珠生平第一句脏话夭折在她喉咙里,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
“谁?谁?九……九……小九?”
“嗯。”念九思轻轻回答。
“你、你在……”
“我在港岛,跟十屿哥哥在一起。”
“在、在一起?刚刚也是你……”
“对,是我。”念九思白眼看了一下这对狗男女,捂着良心说:
“我刚刚在跟十屿哥哥……交换口水。”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而电话这头,陆十屿绝望地闭上眼,傅明霜倒是在一旁听得欢乐。
“那之前……在会所,甚至在酒吧的,都是你?”凌秀珠回过神来,继续问。
念九思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盲猜:
“嗯,是我。”
凌秀珠让念九思把电话给到陆十屿,她“十屿、十屿”地憋了半天,才说道:
“你、你注意分寸。”
“知道了母亲。”陆十屿挂了电话。
好了,剩下房间里的三人。
“那我今晚睡明霜姐姐这里。”念九思贴了过去。
“什么?”傅明霜嫌弃爬满了脸,“我不要。”
“那我跟十屿哥哥睡?”
傅明霜看了陆十屿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
最后,被母亲叮嘱要注意分寸的陆十屿,将两个女人撵出自己的房间。
那个搁下狠话,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睡一个男人的傅明霜,最终领着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回到自己的地方。
打开门,发现刚才在酒吧偶遇的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桌上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
傅明霜看了一眼,便把它揉成一团扔掉。
本来就是故意用来气气陆十屿的,又不是真的想交朋友。
傅明霜转身,看见念九思拿着自己手机打给沈逆:
“我不用明霜姐姐的手机,你就不接我电话了是吗?”
“念、九、思,明明是你把我拉黑了。”沈逆在电话那头很是无奈。
“谁叫你不理我!”
读了这么多年法律的沈逆,直觉告诉自己念九思的逻辑不对,可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只能苍白无力地说:
“别闹了好吗?你已经休学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不知道还能帮你瞒多久。”
“你想我回帝都吗?”
“当然想啊我的姑奶奶。”
“说你想我。”
潺潺的电流流过三秒,才传来沈逆沉沉的声音:“念九思,我说了无数次,我有老婆。”
“可是她已经死了,而我是活的。”
***
第二天,连夜从帝都飞来港岛的沈逆,带着陆十屿和念九思,来到安倩的墓前。
他放下一束她生前最喜欢的小雏菊,黑白照片里的她,巧笑嫣然,还停留在她最美好的23岁。
“姐姐……”
“念九思,你答应过不会乱说话。”沈逆紧着声音说。
念九思白了他一眼,对着安倩的照片,很乖巧地说:“姐姐你真幸福,沈律师他一直都很想你。”
沈逆重新看向那张照片,眼里布满了哀伤。
陆十屿也放下一束花。
这是他第一次来看入土为安后的安倩。被病情困扰了这么多年的她,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远处,傅明霜穿着一身素黑,戴着墨镜,遥遥地看着三人。她不敢走过去,只是在地上,同样放下一束小雏菊。
指甲嵌入掌心,宽大的墨镜最后还是挡不住流下的眼泪。
陆十屿的不经意转身,看见远处一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果然,安倩对于她来说,很重要,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想挽救自己。
***
萧博士看得出来,陆十屿今天的状态明显差了。
“我去看了安倩。”陆十屿坦白地说。
萧博士顿了一顿,他当然记得自己这个病人:“她有她的选择,但这不是你的结局。”
陆十屿拿着萧博士开给他的药,问道:“这药,我会上瘾吗?”
“会,所以不能长期服用。”
“那人呢?”
萧博士笑了笑:“如果遇到好的人,上瘾又如何?”
“如果她不是什么好人呢?”
“人不是药,好还是不好,那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陆十屿回到酒店,按下傅明霜房间的门铃。
正以为她不在的时候,门却开了。
她素脸朝天,眼睛有点红肿,整个人毫无生气。
“有事?”她的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昨晚,我有话没说完。”
“你想说什么?”
“我是一个连自己人生都掌控不了的人,从来没想过要窥探你的生活……所以,在安倩这件事情上,我只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安倩避而不谈吗?”傅明霜打断他,眼神空洞。
“我知道。”陆十屿想起来港的第一天,她也是哭红的眼,也是今天穿的这一身黑。
“不,你不知道……”傅明霜突然笑了,红了的双眼让笑容变得狰狞,
“因为安倩,是我亲手杀死的。”
第41章 想喝酒
“叮!”
今天偶然听到一首歌,叫《天后》,很贴陆十屿和傅明霜,推荐大家搭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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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发颤,DJ在激情地喊麦,舞池上的射灯来回切换,疯狂的男女在摆动。
傅明霜披散着波浪卷发,每一根发丝都在跳舞,像一个舞台王者,在舞池的中央受着万众景仰。
陆十屿坐在正对着舞台的卡座,如同陷在黑夜里,看着舞池里的光怪陆离,还有傅明霜的畅快淋漓。
凌秀珠说得对,他陆十屿是疯了。
所以才会在听到某人自称是杀人犯后,接了一句:
“傅明霜,你想不想去酒吧?”
【喂,我杀了个人】
【哦,那你去放松一下吧】
——大概就像这样。
至于她为什么杀了安倩,陆十屿知道傅明霜不会说,所以他也不会问。
“在想什么呢?”傅明霜贴着他坐下,笑靥如花。
她就是天生适合在黑暗里游荡的恶魔,黑夜让她美得肆无忌惮。
“想喝酒。”陆十屿侧着脸看她,环境太暗,这么近的距离才看到她翘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陆十屿,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傅明霜皱着眉,上下打量他。
“没有,我在萧博士那里挺好的。”
博士今天跟他说了,药不可以上瘾,但人可以……
傅明霜不纠结,给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玩味地说:
“慢慢喝乖宝宝,这酒很烈,小心被呛到了。”
陆十屿接过,并没有立刻喝下,拿在手里轻晃。
深棕色的液体摇曳着灯光,支离破碎。
傅明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与陆十屿碰了碰杯。
“砰”
清脆的一声,更像是盖章立信。
“欢迎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傅明霜笑了,仰头喝了一口。
陆十屿一直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不是要喝吗?”
陆十屿放下酒杯:“你不是说太烈了吗?”
“所以怕了?”
“我想循序渐进。”
“什么意思?”
陆十屿抬眸重新看向她,那张精致的脸被射灯来回扫过,或明或暗,也是一样的支离破碎。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低头吻上她的唇。
耳边是震得人脑壳疼的重金属音乐,强劲的节奏,蛮横地冲撞着心脏。
唇上是温柔的舔舐,轻轻地,吸吮唇瓣上残留的苦涩,一点一点,慢慢深入。
这是陆十屿第一次喝酒,烈是很烈,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涩。
傅明霜推开他:“你犯规了。”
之前最多也是说好的,一口烟,一个吻。
陆十屿没有搭话,只是拿起傅明霜用过的酒杯。
上面,依旧有她烙下的唇印。
陆十屿把自己的唇,印在那唇印上……
一仰头,把傅明霜剩下的酒喝尽。
傅明霜愣了一下,惊讶于陆十屿的反差。
片刻才低头,黠尔一笑。
“港岛没有陆家,现在又有了念九思这个挡箭牌,陆家大少爷是打算放飞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