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那对狗男女天各一方。
到达一楼,陆十屿把等男朋友的傅明霜拉到一旁。
“干嘛?我有男朋友的,别动手动脚的。”傅明霜义正言辞。
“把戒指还我。”陆十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音量。
“忘了吗?是你亲手奉上的,说直到我玩腻为止,我现在还没玩腻。”
“可我玩腻了……傅明霜,你把戒指还我,我们两清,你别再纠缠我。”
傅明霜发出一阵嗤笑,往前一步靠近陆十屿,熟悉的气味挑起了他所有的感官:
“真的只是戒指而已吗?如果我乖乖地把戒指拿回来,然后呢?想我还给你,我们两清,还是想我继续戴在胸前?”
“是我纠缠你,还是你已经对我上瘾了,你搞清楚了吗?”傅明霜抚上他的下颚,拇指摩挲他的唇。
刚刚摸过其他男人的拇指,正熟练地摩挲自己的唇瓣,陆十屿发了狠地推开她。
比过往任何一次肢体接触的拒绝,都要狠,差点就把傅明霜甩在地上。
傅明霜踉跄几步,扭到了脚踝,脚踝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陆十屿错愕地看着她穿着帆布鞋的脚,鞋口处的脚踝上系着一个不起眼的铃铛,看材质就知道是个地摊货。
“陆十屿,你给我滚。”恼羞成怒的傅明霜忍着脚踝传来的痛,咬牙切齿地对陆十屿说。
***
紧接着,是考试周。傅明霜从那天起,没再带着她的男朋友招摇过市。
陆十屿没再见过她。
放暑假了,萧博士约陆十屿来港岛复诊。
陆十屿看着沈逆发来的13位数的号码,手机拿起又放下。
最后,只身一人前往港岛。
萧博士的评估是他恢复得不错。
“可为什么我还是开心不起来?”陆十屿躺在睡椅上,抬眸盯着黄色的吊灯,双眼放空。
萧博士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在回答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阴晴圆缺是人生常态,你不能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归结到这个病症来,你只是单纯的不开心而已……”
“……所以你要做的,是对症下药。”
陆十屿一直盯着吊灯不语,盯得眼睛快要发酸了才说:
“我怕上瘾。我曾经有过短暂的瘾,很难戒断。”
“那就别戒了。游戏、甜食、运动……这些本质上都是'瘾',只不过每个人会上瘾的东西不同而已,不要排斥它们,它们都是你能活下去的一部分。”
陆十屿缓缓闭上了眼,酸涩有所缓解,他感觉到自己像在深渊里慢慢下坠,直到有双无形的手,将他轻轻托住。
从诊所出来,按原定计划他本该前往机场飞回帝都。
可港岛却刮起了台风,把他强行留了下来。
陆十屿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漫无目的地走在被大雨冲刷的港岛。
他去了坐双层巴士,从起点坐到终点,再由终点返回到起点;还去了港口看白天看不到的夜景、又路过了那条有着118个台阶的酒吧街,最后走进了那家茶餐厅点了一杯鸳鸯奶茶不加奶……
停雨了,他收起了沉重的伞,乌云开始被吹散。
他来到机场,改签去了A区登机口,搭上了去程的飞机。
第51章 无所谓了
傅明霜回到了沪市里的傅家大宅,这里一次比一次冷清。
当妈的,跑去和小鲜肉同居了;
大哥车祸腿瘸了,飞去M国治疗;
二姐盛舒然离家出走,音讯全无;
三哥迟烆自杀未遂,疯疯癫癫。
算了,从小到大,傅明霜都没指望过这家是一个家。
傅震川这天突然回来,把傅明霜叫进了书房,上下打量自己这个女儿: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学历有学历,可怎么就……
“陆家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傅明霜内心的厌恶都快溢出了表情:“人家对我没兴趣。”
傅震川绕到她身后,布满老茧的手来到她腰际,一用力,收紧了她宽松的裙身。
曼妙的曲线在单薄的布料下凸显:“用你的身体啊,这是女人最大的本钱。那些女人怎么取悦你老子的,你不是看过很多次了吗?”
傅明霜任由自己爸爸拉紧自己的裙子,就像她那些娃娃们,精致美丽,可是每一条裙子都是主人的恩赐。
她双眼放空,漠然地说:“我不喜欢他。”
“老子不要你喜欢他,老子要的是他喜欢你、娶你,懂吗?”傅震川兀地松手,傅明霜像被扯断了绳子的木偶,踉跄了两步。
“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她看着重新坐到书桌旁的傅震川,冷着脸胡诌:“他是给子,喜欢男人。”
傅震川沉吟了片刻:“叫迟烆来找我。”
傅明霜:“???????”
“我是要跟他谈公司的事!”傅震川横眉。
傅明霜准备离开书房,傅震川在她身后又提醒了一句:“还有,记住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我们姓傅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
傅明霜回了一句没有温度的话:“您教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
***
傅明霜实在不想待在大宅里,便随意地坐在自家的大门口,长腿伸直,随意叠放在沥青路上,及腰的卷发没有打理显得乱糟糟,素脸朝天,吞吐着烟雾。
一辆跑车横在她面前,下来一位像从漫画里抠出来的男子。
“你搁这躺尸呢?”迟烆踢了踢她。
傅明霜吐了一口烟,抬头看他:“要死要活的不是你?”
她的目光往下,落在他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
“放心,我现在不会死,就算死,我也会先扳倒傅震川再死。”
“快点吧,我等不及了。”傅明霜叼着烟,拉着迟烆借力起身。
有洁癖的迟烆“啧”了她一句。
行,除了盛舒然,谁都碰不得是吧?
傅明霜坐在他跑车车头,继续问:“还没找到盛舒然吗?”
“没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敛了敛眸色,“小叔已经在暗中帮我找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
“会不会还留在沪市?”
“怎么可能?她这么恨我。”迟烆眼里彻底没了光:“她掰断了我的肋骨,还用它插入我的心脏,她怎么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
从小不对盘的两兄妹,此刻都沉默了。
片刻过后,反倒是迟烆先收起了情绪,瞥了她一眼手里的烟:“戒了吧,一天天的,熏死人了。”
傅明霜呵呵笑了两句,侧着头看他,眼里却没有笑意:“如果盛舒然是你活下去的氧气,那我呢?我有什么?”
她颤着手又吸了一口:“我能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把我的气管也拔了,我也会像你一样,忍不住一刀划下去。”
迟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挡住了那道疤,眸色柔和了很多,可依旧损她:“吸吧吸吧,不要忘记要定期体检。”
“我扑你个街。”傅明霜“呸”了他一嘴。
迟烆难得扬了扬嘴角,走进令人窒息的傅宅。
傅明霜吸完最后一口,扔在地上踩熄了火花,看向不远的拐弯处。
“躲在墙角偷听,可不是什么乖宝宝的行为哦。”
陆十屿走了出来,来到傅明霜跟前,看她没有化妆,脸很苍白,唇色很淡,却觉得少了几分攻击性。
他看到自己那枚祖传的戒指,又重新挂在她脖子上。
“分手了吗?”陆十屿直入主题。
“没有。”傅明霜高傲地扬了扬下巴,“感情正浓,如胶似漆,开学可以直接全垒打……”
“无所谓了。”
傅明霜:“??”
陆十屿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下去,霸道而又急切。
分不分手,无所谓了。
傅明霜瞪大了双眼,感受到陆十屿炽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的每一处绒毛,她下意识地推搡,可陆十屿一边加重了力度,一边将她圈入自己的怀抱里,紧紧禁锢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陆十屿从港岛直接飞来了沪市,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傅宅,一路风尘仆仆,心烦意乱。
傅明霜的挣扎惹恼了陆十屿,这是傅明霜第一次想摆脱自己的吻。
她明明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可每一次他低头吻她,她都那么乖、那么顺从。
只有这次,她在自己的怀里,抗拒着自己。
陆十屿心一沉,用自己的舌尖,撬开傅明霜的贝齿,发起了不容抗拒的进攻。
第一次冲破城门,长驱直入。
傅明霜的大脑瞬间空白。
之前的每一个吻,再深、再缠绵,也守着最后一步的分寸,似乎这样就意味着,他们的接吻,没有情欲和爱,只是一种贪欢罢了,仅此而已。
可这一次,陆十屿彻底与自己纠缠,已经退无可退,被动地承受着他舌尖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