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夫人和战少欢听得下人大喊,只知道是刺客来了,担心刺客杀过来,战老夫人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急道:“不能跑外边去,外边肯定也有刺客,躲在文熙居,文熙居的门是宋惜惜用铁木做的。”
战少欢也顾不得心疼红宝石头面了,与翠儿扶着母亲便一同往文熙居去。
殊不知,刚到文熙居就看到战北望力战刺客,衣裳染血显然已是负伤。
而二房的人根本帮不上忙,只能拿着刀在一旁干扰一下,而且就这样还被伤了,真是没用。
战老夫人心惊胆战地看了一圈,却没看到易昉和北望一同应战,倒是见王清如躲在角落里头。
“易昉呢?快去找易昉。”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猛地推了翠儿一下,“快去。”
翠儿吓得撒丫子就跑,战少欢见状,也急忙回自己的院子里躲着了。
窗户到底是被破了,三名刺客从窗户跳了进去,易昉早就留意着动静,手里握住了门闩,看刺客破窗而入,她迅速打开了门冲出去。
与战北望打斗的刺客见状,当即踹飞了他,一跃而上,剑指易昉。
易昉持剑抵挡,却被剑气击得退后几步,胸口气血翻涌,好不容易站稳,顿觉身后剑气凌厉,她侧身一避,剑从她的腰间刺了过去,刺伤皮肉。
战北望虽恼恨她方才躲在屋中,但见她受伤,还是跃上前去襄助,两人贴背而战。
方才还对战北望留情的刺客,如今见了易昉,便全然不一样了,招招致命。
第528章 宋惜惜来救
他们两人狼狈应战,却被打了个落花流水,鲜血飞溅。
刺客不恋战,一人应付二房的三父子,其余三人剑势凌厉,朝着易昉胸口刺去,易昉心中一慌,急忙丢了剑把战北望拉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不!”战老夫人和王清如见状,都发出了惊叫声。
战北望做梦都没有想到易昉会这样做,他身上负伤,被易昉死死地攥住了两根手臂,导致他连挥剑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三名刺客即将把剑送入他的心脏。
所有人血液凝固,却施救不来,战老夫人看都不敢看,怕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刺客的手中。
千钧一发至极,“嗖”地一声,凌空飞来一把桃花枪,精准地撞开三把剑,震得刺客虎口一痛,急忙退后。
一道身影凌空飞落,脚尖迅速点地夺回了桃花枪,没有丝毫的缓滞,只见银光一扫,逼退了三名刺客。
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她已经刺客打了起来,她的招式块狠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刺客被她逼得连连后退,方才厉害的剑招在她的桃花枪范围之内,竟是半点都使不出来。
十招,刺客的剑全部落地。
二十招,刺客全部倒地,全身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丹田气尽泄,倒在地上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夏日的夜风,吹起了她稍稍凌乱的鬓发,在廊前灯的照影下,一张脸缓缓地抬起,众人这才认出她来。
“宋惜惜?”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的王清如失声叫出来。
宋惜惜身穿一袭白衣,足穿珍珠鞋头绣花鞋,广袖长袍,显得她身段修长纤瘦。
只是,眉目间的杀气犹不退去,衣衫上沾了刺客的点点血迹,在白色云缎上洇开成一朵朵的小海棠花。
二老爷战罡在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立刻上前吩咐,“把他们捆起来,交给京兆府。”
“请大夫,请大夫!”战老夫人急急过来,扶着一脸惨白的战北望,“伤哪了?伤哪了?”
战北望双眼发红,看着宋惜惜,他全身都有伤,但多半是皮外伤,不知为何却痛入了肺腑。
在方才,他被易昉拿来挡剑,他以为自己会死。
但是死亡笼罩他的时候,宋惜惜来了。
这一瞬间他心头既激动又痛苦,生死大劫过后以至于情思混乱,拖着流血的腿上前望着宋惜惜,“你来救我,你怎么会来的?你心里还惦记着将军府的安危,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宋惜惜眸光清冷,只看着战家二房的人去捆住刺客,听得这话她蹙眉,转过头去看战北望,“我是玄甲军副指挥使,我来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不!”战北望痴痴地看着她,眼睛猩红,“你心里有我,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只是恼恨我娶平妻。”
宋惜惜翻了个白眼,对二老爷拱手道:“二老爷,您是京兆府的,这几个人手脚筋都被我挑断,捆了之后直接送京兆府严刑拷问。”
“是,王妃!”战罡特意大声地喊了一句王妃,是要告诉战北望,如今她是王妃,他最好闭上他的嘴巴。
战北望神色惨白,眼底悲沉一片。
宋惜惜看着他们捆好了刺客,听得外头传来了大批的脚步声,应该是巡防营和京卫到了。
刺客就交给他们善后,宋惜惜转身便要踏出文熙居。
这个地方,久留一刻她都不想。
但就在她踏出文熙居侯,却听得身后传来战罡的惊呼,“易昉,你这是做什么?”
宋惜惜猛地回头,只见易昉拿着剑往刺客脖子上抹,刚好抹完了最后一个,血飞溅在她的脸上,显得她面容阴鸷又残冷。
“杀我者,必死!”她嘴里冷冷地说出一句话。
第529章 不是西京人
“你疯了!”战罡气得要死,“他们都捆上了,不押回衙门审问是谁派来的,怎能杜绝后患?”
易昉抬起头,眸光和宋惜惜凌空对望。
她眸光复杂又狠戾,咬牙切齿,“一个被将军府扫地出门的弃妇,你有什么资格回来这里?”
宋惜惜看着她满脸的血,皱起眉头,“你以为他们是西京探子?简直愚蠢。”
易昉脸色微变,眸光更是怨毒无比。
没错,她就担心是西京探子,一旦被京兆府严刑逼问,一定会说出鹿奔儿城的事,现在她还心存侥幸,毕竟皇上也没降罪。
但这件事情若经过官府审讯得知,那她……她不敢赌。
宋惜惜完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有一种被看穿的羞辱感。
片刻,毕铭带着京卫赶到,看到宋惜惜,毕铭行礼,“参见副指挥使。”
“刺客已死了,你料理料理吧。”宋惜惜拖着桃花枪,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身后传来毕铭的声音,还有战北望一路追着她背影的眸光,迟迟都不愿意收回来。
宋惜惜从凌空飞来到从容离开,也不过是一盏茶左右的功夫。
她虽是副指挥使,但到底是将军府出去的和离妇,又不掌管玄甲军的事务,所以她不便久留。
毕铭把刺客的面罩全部扯下,易昉站立在旁冷眼看着,虽表面平静,但一颗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西京人!
不是西京人,那么是谁要杀她?
只有西京人才会恨她入骨。
不过,就算刺客不是西京人,也难保不是西京人找来的。
大夫来了,毕铭让他们先疗伤再问情况。
战北望身上有十余处的伤口,看得战老夫人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太残忍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
战北望沉默不语,他也摸不准是什么人,但肯定是冲着易昉来的。
只是他现在反而不关心这个问题,而是震惊为什么宋惜惜今晚会来营救。
北冥王府有自己的探子,他们能知道刺客出没不奇怪,但是就算她想救将军府,为什么她亲自来?
北冥王府这么多高手,便是那个教头孟天生也厉害得紧,派遣他来岂不是更好?
她为什么要亲自来?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不断地回荡,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的心房。
敲得酸且痛。
当易昉拿他挡剑,宋惜惜的桃花枪凌空飞来救了他开始,他便觉得所有的面子所有的恩怨都不及她今晚的情分要紧。
他甚至都没听到毕铭的问话。
是王清如的哭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茫然地抬头看出去,只见下人抬着王清如身边丫头的尸体出去,王清如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府中侍卫有死了也有重伤,将军府虽不至于血流成河,但已经十分惨烈。
“战北望,这些人你见过吗?”毕铭再一次问道。
战北望摇头,“不曾见过。”
毕铭皱眉道:“你把今晚刺客入府的事情说一遍,现在人都死了,也撬不开他们的嘴巴,让他们供出幕后指使。”
战北望抬头看了易昉一眼,她坐在一旁,自己包扎着伤口,脸上的血已经凝固,擦不去了,眼底透着阴郁与复杂。
战北望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直言就是冲着易昉来的,而且府中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易昉躲在了文熙居把门关上。
他回话的时候,王清如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朝易昉走过去,一巴掌打在了易昉的脸上,哭着大吼,“你为什么关门?你不关门,她们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