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只得道:“好吧,妾身今日便去一趟。”
燕王叮嘱道:“记住,不可直接问,要旁敲侧击。”
“是,妾身知道了。”
燕王入宫之后,沈氏却也不动身去找沈万紫。
她知道这是讨好王爷压过金侧妃的机会,但这同时也不是什么好机会,她那堂妹沈万紫眼睛长在额头上,尤其的跟她不对付,之前数次见面都没给什么好脸色,陌生人尚有点头之交呢,她是连点个头都不愿意。
因此她虽答应了燕王,却不去找沈万紫。
燕王入宫之前,自然是跟金侧妃通过气的,金侧妃也惶惶不安,实在不知道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唯恐大长公主把燕王府招出来。
她也迫切想知道情况,因此见申时都过了,沈氏还没出门,她便过来找了。
结果侍女却告知王妃正在午睡,她气得脸色铁青,对侍女道:“去禀报王妃,便说王爷叫人来问王妃可去了找沈姑娘。”
沈万紫睡得正舒坦,被金侧妃吵醒,心里甚是不悦。
但听得是王爷命人问话,只得起身应付,叫人把金侧妃传进来。
金侧妃一进屋,便道:“王妃怎么还没出门去?王爷都派人回来问了。”
沈氏没好气地道:“我那堂妹在王府也不是吃干饭的,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又是大理寺主审,她肯定帮着忙前忙后,白日里去见她,必定是见不着的,我等明日一早再去。”
金侧妃一听这话就急了,“王爷让你今日去,你怎么能拖到明日?要知道形势瞬息万变,有些情况早一些知晓,晚一些知晓都是不一样的。”
沈氏睇了她一眼,“形势瞬息万变与我们燕王府何干啊?我们又没参与谋逆,不过是打探些消息,又不是着急救命的,再说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沈万紫白日多半是没在府里的。”
金侧妃见她不咸不淡的态度,又不能跟她说明,心底着急得很,“你没去过怎知道她不在?好歹你去一去,哪怕不在,也好跟王爷交代不是?也免得王爷责怪。”
第755章 宋惜惜到燕王府
沈氏冷冷地道:“本妃同王爷乃是夫妻,夫妻之间怎有责怪?但若这事是王爷着急的,本妃定必重视,你出去叫人备下马车,本妃这就出门去。”
金侧妃见她愿意出门,也不管她那眼神有多轻蔑,当即出去叫人备下马车。
结果,沈氏刚出门,就见宋惜惜带着大批京卫过来,乍一眼她还没认出宋惜惜来,是仔细辨别了会儿才认出的。
宋惜惜带着毕铭和十几名京卫,特意大张旗鼓前来,之后是要审问一些世家妇或者诰命夫人,她必得把声势摆出来,让各大世家看到,对燕王府尚且如此,对她们若是没有如此大的阵仗,便算是给面子了。
这样不仅不会得罪他们,相反,还能落个感激。
沈氏看他们要进王府,当即怒喝,“你们这是做什么?放肆,这里是燕王府!”
毕铭上前,大声道:“京卫奉皇上旨意协理大理寺侦办谢蕴谋逆一案,有些话要问燕王妃沈氏与侧妃金氏。”
沈氏莫名其妙,“侦办谋逆案要来燕王府问什么话?没什么好问的,回去吧。”
宋惜惜声音暗含微寒,“燕王妃是想抗旨?”
金侧妃急急从正厅跑出来,听得宋惜惜这句话,吓得脸色大变,连忙道:“既是皇上旨意,官爷快快请进。”
她抬起头,这才看到身穿官服的宋惜惜,也并不错愕,别的消息不知道,但是宋惜惜出任玄甲军指挥正使一事她是知道的。
“原来是宋指挥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她笑着说,然后回头道:“快去把两位县主和郡王请出来。”
燕王此番回京,便把金侧妃所生的儿子谢如朝请封为燕王世子,至于先燕王妃儿子谢如龄则封了郡王。
谢如龄是燕王庶长子,通房所生,通房死后养在了先燕王妃的身边,其实占了嫡出的身份,只是先燕王妃都死得那么惨,谢如龄又怎可能被请封为世子?
金侧妃把宋惜惜和京卫迎了进去,免得在府门说太多,被其他府邸瞧见,引起无端的猜测。
她叫玉轻县主和玉莹县主和谢如龄出来,想着先燕王妃是宋惜惜的表姨,宋惜惜会看在他们的份上,不会过于为难燕王府。
她心里清楚燕王府肯定会被怀疑的,但现在只是登门问话,而不是直接带人走,显然没有任何实证证明燕王府与大长公主谋逆一案有牵连,也就是说,大长公主现在还没有把燕王府供出来。
进了正屋,宋惜惜和毕铭等人入座,此番还带来了京卫衙门里的主簿,是记录问话。
还没开始问话,谢如龄带着玉轻玉莹两位县主出来。
玉轻和玉莹本来和自己的母亲先燕王妃就不亲近,更加不喜宋惜惜这个表姐,进屋之后便坐了下来,连招呼都不打。
倒是谢如龄朝宋惜惜拱手作揖,唤了一声王妃表妹。
宋惜惜微微颌首,“都坐吧,我今日是办差,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便是。”
玉轻县主皱起眉头,俏脸冰冷,“办的什么差?你这当了官还想拿燕王府立威不成?”
“县主,听宋指挥使的话便是,她问什么,回答什么。”金侧妃给她一记眼神,又笑着说:“宋指挥使是你的表姐,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玉轻撇嘴,别了脸过去,不耐烦地道:“要问什么快些问吧。”
第756章 就反复地问
宋惜惜对她的语气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对凌主簿道:“记下,便说玉轻县主态度不耐,似不愿配合,有抗旨之嫌。”
凌主簿打开册子,毕铭迅速磨墨,道:“是,宋指挥使。”
玉轻一怔,粉脸寒霜,“宋惜惜,你不要乱说,我几时抗旨了?”
宋惜惜坐着纹丝不动,继续道:“再记,玉轻县主怒斥本官,态度极为恶劣。”
凌主簿已经飞快下笔,“是,已经记下。”
玉轻县主走过去看到他果真已经按照宋惜惜所言写下,伸手便想去撕了,毕铭用剑一挡,冷冷地道:“再记,玉轻县主企图撕毁口供。”
玉轻被剑挡得退后了两步,却不敢再发怒。
金侧妃见宋惜惜并未顾念表姐妹情分,连忙起身打圆场,“宋指挥使莫要跟玉轻计较,她年少不知事,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且你们有表姐妹的情分,犯不着闹这么僵对不对?”
宋惜惜看都没看玉轻一眼,神色淡冷,“京卫办案,铁面无私,金侧妃在这里扯什么情分?她们同亲生母亲都没有情分,同我有什么情分?”
金侧妃知道宋惜惜不好应付,讪笑着道:“是,是,有什么问题宋指挥使请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惜惜盯着她,问道:“谢蕴私藏武器一事你们在场的人可知晓?”
金侧妃连忙摆手,看着凌主簿道:“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此事的,一点都不知道,王爷也是不知道的。”
宋惜惜道:“燕王是否知晓,要问燕王,你只回答你们是否知晓就行。”
金侧妃心底不安,若是例行问问,怎么一上来就如此尖锐啊?
“是,我们不知道。”
燕王府外,站着两名京卫,肃穆冷峻。
而府外不断有人经过,看着装服饰,都是大户人家里头的侍女小厮,有些已经来回经过数遍,就想看看到底京卫要在燕王府里待多久,有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直到日落,还没见人从里头出来,很多人心里头便在嘀咕,这是问了多久啊?哪里来这么多的问题?岂不是什么都要盘一遍?
宋惜惜在里面都是问一些不重要的问题,例如他们在燕州和谢蕴的来往,燕州当地的情况,谢蕴去过几次燕州等等。
这样的问题,翻来覆去地问,问得大家心里头都不耐烦了。
她问了先燕王妃的事,说为何先燕王妃病了却离开燕州到青木庵去养病,这是燕王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纵然金侧妃和两位县主都一直强调是先燕王妃自己的意思,但宋惜惜还是东拉西扯地问,转了几个话题之后,扯到大长公主谋逆案身上,金侧妃疲于应付着。
宋惜惜再话题一转,看着谢如龄和俩位县主问道:“你们觉得荣太妃病了,燕王带着你们回京侍疾此举有什么可疑吗?”
玉莹有些气急败坏了,“有什么可疑?父王素来孝顺,回京侍疾有什么可疑?娘亲病重,儿子还在千里之外这才可疑吧?你问来问去的,有什么意思?”
宋惜惜看着她,“你说得很对,母亲病重,子女侍疾乃是天经地义,哪里有在千里之外的?既然如此为何你们母亲在青木庵养病,你们兄妹三人,还有金侧妃所生的三个儿女,无一人去陪伴侍疾?燕王既是个孝顺之人,理应叫你们去陪伴,他自己守着孝道,却让你们做那不仁不孝之人,岂不可疑?”
第757章 我根本不认识李微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