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万紫跟他说,如果谁用了,那就要挨你师父罚,他也不管,要漂亮就要付出代价,罚就罚,罚也要好看的被罚。
至于王府,依旧门庭若市,天天都有帖子,要么是拜帖,要么是请她上门的帖子。
谢如墨作为侄子的,自然也是要拜访两位在京城的皇叔和其他皇室宗亲长辈。
先是去拜会老晖王,老晖王这边的热闹,全凭顾青影给的,他的儿子如今是郡王,无诏不得回京,他这年是过得冷冷清清的。
但冷清的一方面,主要是他自己也不爱迎客,唯独给了面子谢如墨和宋惜惜。
在晖王府用了膳,陪着老人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谢如墨才问道:“宫宴时您老人家点燕王孝顺那句,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他的孝顺也是别有用心的,您怎也掺和这事了?”
老晖王知晓一些事情,这点早先谢如墨就晓得了,但是他一直没掺和,因为他家人在封地,不管是得罪燕王还是得罪皇上,他的家人都有危险。
这个时候,他其实什么都不管是最好的。
但宫宴上这么一点,可就把燕王给得罪了。
老晖王无奈地看着他,“你相信本王只是一时冲动吗?”
“一时冲动?”谢如墨怔了怔,和宋惜惜对望了一眼,这个答案也太出乎意料了。
老晖王叹气,“就说不能和年轻人玩耍,自从那尊肉墩墩来了之后,老夫也跟着年少气盛起来了,瞧他伺候荣太妃到宫宴开始才出来,装的那副孝顺模样,觉得碍眼极了,一时冲动便说了出来。”
谢如墨一时还没会意他说的肉墩墩是谁,待看到顾青影带着下人进来奉茶和蜜饯小吃等,这才知道是她。
不禁啼笑皆非。
但不得不说,顾青影似乎又胖了一圈。
谢如墨说:“您老就别掺和了,不管得罪谁都不好,一边是不要命的,一边是疑心重的,您就好好享福,爱和谁玩就和谁玩。”
别的事情,以老晖王的身份自然是可以说几句,不禁能说几句,还能搅三分,但这谋逆一案,他是能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
老晖王听劝,“一个错误,不会犯两次,放心。”
第883章 问宋惜惜的意见
接下来两三天,宋惜惜也没有再得空应酬客人,玄甲军那边不能全部交下去,她也要回京卫府了。
谢如墨和于先生则去巡查了女学的地方,因要修缮的地方挺多,加上扩张地方,天气又寒冷,遇到这个年关进度就慢下来了。
但好在是银钱到位,一切都好办。
年初八开朝,战北望先向他的上峰宋惜惜递交了母丧丁忧的折子,折子由宋惜惜递交御前。
肃清帝看了一眼,问宋惜惜,“你觉得呢?”
宋惜惜怔了怔,她觉得?
“不知道皇上问的是?”
“武将可不丁忧,有律可循。”肃清帝说。
宋惜惜知道,但这是针对驻守的武将,战北望是在京的武官。
不过,听皇上的意思,他是没打算让战北望丁忧?
“一切凭皇上定夺。”宋惜惜不多言,她如果说叫战北望不丁忧,那就是叫他不守母孝,如果叫他丁忧……皇上都这样说了,她能说吗?
肃清帝见她推得那么干脆,倒是笑了一笑,“先放下吧,反正他如今也是在特训,特训继续,至于是否丁忧再说吧。”
“是,微臣告退。”
“宋爱卿。”肃清帝叫住了她,伸手压压示意让她坐下,“朕有几句话问问你。”
既是叫宋爱卿,那么就是君臣对话,宋惜惜拱手谢了赐坐,才走过去坐下,“皇上请问。”
“玄甲军里现如今有巡防营,禁军,京卫,别的不说,巡防营里就有不少无作为的勋贵子弟,在里头混日子的,没本事不说,还不少刺头儿,管着这些人,你应该也极为艰难。”
这话拐了个弯,但宋惜惜听出来了。
他提了巡防营,禁军,京卫,唯独没提御前侍卫。
她是顺得人意的,他想说什么那她就应什么吧,“皇上英明,微臣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肃清帝眉目微暖,“朕也知道你为难,毕竟第一次当官便担此重任,朕也想为你减轻负担,你觉得,如何才能让你这差事好办一些?”
好家伙,他想把御前侍卫独立出来,却又不想自己明说,非得让她来提议,但谁让他是皇帝?
宋惜惜假意想了想,一副试图揣测圣意的模样,总不能直接一下子就说出来,这岂不是等同告知皇帝,他们早就知道他有心把御前侍卫独立出来?
“这禁军……”她看着肃清帝的神色,她说禁军的时候,肃清帝神色不变,只依旧看着她。
“哦,或者是御前侍卫……”
皇帝唇角微扬,眸色也温和了许多,宋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仿佛是猜对了一样,“臣认为,不若把御前侍卫独立出来,交给御前侍卫领来掌管,便可帮臣减轻了负担。”
肃清帝蹙起眉头也想了一下,“既然爱卿这样说,朕没有不体恤的道理,你先辛苦一阵子,等过了正月,朕会颁布旨意让御前侍卫从玄甲军摘出来,以后他们就不属于玄甲军,相信满朝文武也能理解,你始终是个女子,力有不逮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惜惜似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谢恩。
瞧,如果谢如墨依旧是玄甲军指挥使,无人会质疑他的能力,说他没有能力都不会有人信。
她就不一样了,她是女子,女子管着巡防营,京卫和禁军,已经十分艰难,把御前侍卫摘出来,那是再顺理成章不过。
如此,外头的人认为她能力不足,皇上还落了个体恤女官的贤名呢。
第884章 西京皇帝驾崩
过了正月才宣布,那就是说,正月之后,要么有新的御前侍卫领,要么战北望直接不需要丁忧。
宋惜惜走后,肃清帝把战北望丁忧的帖子看了又看,然后再一次丢在御案前,问吴大伴,“你觉得战北望该不该丁忧呢?”
吴大伴躬身道:“皇上,此乃朝中用人之事,老奴不敢多嘴。”
“虽是朝中用人,但也是用在朕身边的御前侍卫,你但说无妨。”
吴大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老奴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肃清帝眸光浮起冷锐。
吴大伴伺候肃清帝多年,知晓他的性情,如果只是寻常官员,可用可不用的,这丁忧的折子早就准了,也不用跟王妃说那么多。
他是想用战北望,想有人附和赞成他的决定。
但吴大伴没办法违心举荐战北望,哪怕他的意见无足轻重,更无法改变皇上的决定,他也说不出口。
“吴大伴,朕一直重用你,但显然你的心在宋家。”肃清帝语气平静,却让吴大伴冷汗直冒。
“皇上,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心在宋家?”吴大伴跪了下来。
肃清帝冷冷地道:“当年宋夫人救你一命,救命之恩你自该铭记,但也别忘记了自个的身份。”
吴大伴心头已是海浪翻滚,皇上怎会知晓这桩旧事?
皇上派人查过他?
“起来吧!”肃清帝声音依旧淡冷,“朕知道你不喜战北望,因为辜负了宋惜惜。”
吴大伴谢恩站起来,脸色已是灰白一片,“老奴是铭记宋夫人的救命之恩,也确实不喜战北望,所以老奴才不敢胡乱给意见,老奴怕自己的偏见,影响了皇上的决定。”
“哼。”肃清帝睨了他一眼,“你还影响不了朕的决定。”
“是,是老奴抬举自个了。”
肃清帝端起杯子,道:“换一杯热茶来吧,茶凉了。”
吴大伴急忙端下去,在内堂换了一盏滚烫的茶来,放置御案上,恭谨地退到一旁去。
“战北望错在并未守诺,但这件事情你真觉得宋惜惜全对吗?男子三妻四妾多的是,为何她却不能忍受易昉为平妻?朕给她恩典,准许她和离,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也念着昔日与她在镇北侯府的情分。”
吴大伴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不敢反驳了,皇上既对他起了疑心,若一再争执便不会再用他,他只得应道:“是。”
见他没有反驳,肃清帝语气才平和了许多,“但战北望确实也不争气,朕三番四次有心抬举他,他却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做事总欠点气候,这与他那强势的母亲有关,如今他母亲死了,或许会不一样。”
吴大伴又应道:“是!”
肃清帝丢给他一份名单,“叫吴越派人盯着他,如果他因丁忧心急,不愿丢了御前侍卫领一职而与这些人来往,立刻废了他。”
吴大伴接过名单,虽然不敢看,但一瞥间还是看到了燕王,皇上到底是疑心燕王的。
他折叠了名单,“老奴这就去找吴越,老奴告退。”
肃清帝端起茶盏,吹了吹,这天冷,滚烫的茶上来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