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不会露出这样的痕迹。
三人陷入沉思之中,去想其中的可能性。
沈万紫本来不这么觉得,但是王府里三位最聪明的人都这样认为,她也有些摇摆了,莫非真是个假燕王?
倒是棍儿呼呼直气,“什么假的燕王?他就是燕王,如果说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只能说明以前他是装的,咱们滋滋是沈家千金,长得又好看,那日直接闯进去打了燕王妃一巴掌,那样飒爽潇洒,雷厉风行,燕王这跟老棍瞧见了能不心动?他见过像咱们滋滋这么好的姑娘吗?我跟你们说,男人很多时候都自以为是,觉得咱们看不出他的居心来,他自己是觉得掩藏很好,听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没有?什么姐夫口误,宽宥则个,我想抽死他。”
沈万紫想起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认同了棍儿,道:“没错,我觉得他本质就是这样的,只是以前藏着掩着。”
棍儿拍着胸口,“对,信我的没错,我师父列举的一千种坏男人典型里,就有像他这样的,我师父说的不会有错,他就像一只掉毛的丑孔雀,自以为是地开屏,实则丑陋而不自知。”
心思弯弯绕绕的三人听了棍儿的话,都愣了一愣,是棍儿师父总结的?那靠谱啊。
“真的,信我,我师父说不管权势多大野心多蓬勃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点心思都是藏不住的,惜惜,你尤其要相信,以后王爷对别的女人有了心思,你到时一眼便能看穿。”
谢如墨本是循着他的方向去想,结果听了最后这句,当场黑脸,“胡说八道,本王怎可能对别的女子有什么心思?”
棍儿下巴一扬,“那可说不准,师父说的那一千种男人里头,就有那种开始两小无猜,深情不移,最后见异思迁的,师父说,这种男人狠起来比别的都更狠。”
第1027章 棍儿最容易被收买
于先生见棍儿说偏了,忙道:“孟教头,可不能拿王爷举例,自然,有这样的男人,但我们今日不讨论这个。”
棍儿却是一副悲天悯人又语重心长的模样,继续说着:“滋滋说不成亲,我是赞成的,不成亲就不用受伤害啊,年少的爱恋多热烈,经过时日的打磨之后就越恶心,金包铁掉了皮,铁还生锈腐朽了,有情分的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燕王这种从来就功于心计,未曾享受过甜蜜滋味的老贼,一旦有一个像滋滋那样的女子闯入他的生命,既能抚慰他干涸的心灵,又有相助他的大本事,他就像那发了情的公狗,各种丑陋姿态都尽显无遗了。”
于先生都听懵了,半晌才问道:“这也是你师父说过的?”
若不是千帆历尽,怎能说出这么一番沧桑的话来?棍儿是断然说不出的。
“是啊,师父还说了好多好多呢,要不要都听听?”棍儿道。
“不用了。”大家异口同声,实是有些犯恶心了。
只是棍儿的这番话,大家深思了一番,也觉得有道理啊,因为这是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的,既是人性,肯定就大于燕王以前表现出来的所谓本性。
宋惜惜默默地报了一下今晚在燕王府发现会武功侍女小厮的人数,“侍女十八人,小厮二十三人,不像死士,死士的培训特别严格,尤其在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会有下意识的防御反应,这是因为受过千百次的危机训练,能不过脑子就做出反应,我今日总共试过三人,侍女一人,小厮两人,他们对于忽如其来的压迫感,没有一点的神色变化以及躯体反应。”
谢如墨点头,“同意,死士不需要稳,只需要狠和绝对的服从性,像这样稳得住的,多半是武林高手,作护身之用。”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也有过危机训练,但出招都是经过衡量过的,死士是暗地里执行任务,只需要死咬目标,不死不休,之前郑永寿刺杀惜惜的时候,便带着死士,那些死士俘虏了几人,全部都测试过,确如宋惜惜所言那般。
宋惜惜道:“整个燕王府除了中院的书房,基本我都走了一遍,没感受到死士的嗜血气息,但我不能肯定说没有死士,也不能肯定没有暗室密室藏着这些死士。”
沈万紫道:“这些我会去打探。”
“不去。”宋惜惜一口拒绝,“不能再去燕王府。”
“干嘛不去?多好的机会呢,咱们今晚去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算的。”
宋惜惜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燕王这么恶心,你不能去,此人阴险狡猾,又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毒,如果给你下毒,控制了你的心智,你就要为他们所用。”
“我小心点就是了,说不准我就把那些死士找出来了呢。”
宋惜惜坚决反对,“不行,我们本来就不是要找死士,只是想看沈氏邀请你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以及顺便观察府里的巡防护卫情况,他们的护卫全部化作小厮侍女,就是无处不在,没有章法可言反而危险,你要是落入陷阱,插翅难飞。”
她再三叮嘱,“不能去啊,如果再有来邀请你,必须拒绝,棍儿你盯着她点儿。”
沈万紫笑嘻嘻地道:“你叫我不去,那我肯定不去。”
让棍儿盯着没用啊,棍儿所缺的正是她富余的,最是容易被收买的人。
第1028章 心软的祸
谢如墨翌日一早便入宫去,取回批复的案宗,再顺便说了说,“听惜惜说,燕王府的兰花开得真好,品种有多,府中能人异士也不少,小厮侍女个个都身怀武功。”
肃清帝微怔,吴越暗查了燕王府这么久,连燕王能安于京城这么久的底气都没查到,他们去一趟就查到了?
吴越只说,燕王府没有发现什么侍卫,担心死士潜伏在周围,吴越认为死士武功高强难以被发现,所以不敢贸贸然闯入。
肃清帝沉默了片刻,“死士?”
这问题一出,谢如墨冲他笑着,“不是。”
肃清帝看着他,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乐什么?”
谢如墨笑容更是扎眼,“臣弟最近喜欢毫无意义的笑。”
肃清帝瞧了他一眼,也笑了,“傻子。”
兄弟两人相视一眼,迅速转脸笑了笑,这一笑莫名地力量,使得肃清帝那高高筑建起来的防御高墙,似乎露了一丝裂缝。
皇上问出死士,证明他调查进度没到这里,而他愿意问,便是愿意把吴越调查的大概进度告诉他,也希望从他这边取得一些消息,多少也是有一丝信任。
起码皇上从画地为牢的禁锢里挪出了一小步。
晚膳一聚,在燕王的督促下,沈氏拿出一笔银子把针对素珍工坊的谣言打碎了,传谣的是这批人,澄清的也是这批人,虽然显得不那么有信服力,到底也叫沈氏破了财。
嘉仪得知之后立刻去找沈氏,沈氏避而不见,她在燕王府门口骂了一通,金侧妃担心闹出风波来,下令见到嘉仪来便驱赶,嘉仪没有办法之下,只得再一次来到工坊,只是这一次的态度好多了。
工坊这边做不得主,说要禀报李夫人,让李夫人拿主意。
嘉仪便守在尚书府门口,等到李夫人出来,便扑上前哭诉。
李夫人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嚣张跋扈,李夫人是不会理会她的,但如今见这位曾是郡主之尊,落魄成这样,不禁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发话道:“你先暂且去住两日,但收下你是决计不行的,只能帮你寻寻那家要短工,能保你一日三餐。”
嘉仪不愿意,“你叫我去做伺候人的活儿?不行,我做不来。”
李夫人让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那你就当乞丐吧,也别去工坊暂住,去看看哪些桥头烂屋是容身之所,趁早寻去吧。”
嘉仪没办法,只能暂时应下,“那你替我寻,我先去工坊住几日。”
李夫人坐在马车上,揉着脑仁儿,“还拿自己当郡主呢。”
“夫人,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玉嬷嬷在一旁说着,“此人就像牛皮糖,甩不掉。”
李夫人想了想,“你回头去一趟工坊,跟工坊里的人说,每日只购买嘉仪一人的粮食,他们则还回府里用膳,她自己要吃的话就得自己做,如果她不会,可以让他们教,但绝不能给她做,还有,她必须要打扫屋舍,洒水摘种,如果不做,第二天就不要买粮。”
玉嬷嬷笑道:“夫人这主意极好的,在工坊里也要干活,还只有吃食,如果找了活儿不仅有饭吃,还能有月钱,她肯定懂得选择。”
殊不知,李夫人一时的心软,却又引发了一场声讨。
第1029章 别担心有办法的
就在嘉仪住进工坊的第二天,满京城里到处都在传嘉仪被休的前因后果,说她谋害平阳侯府的子嗣,不容妾室,把妾室推下水企图害她性命。
传着传着,便有人把她放印子钱的事也说了出去。
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平阳侯府竟不把她送交官府,只是轻飘飘休出门去便了事,而素珍工坊更离谱,竟然把这样的人收容了回去,还好吃好喝地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