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颂声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道：“乖，中午来陪你吃饭。”
姜柠点点头：“嗯。”
边颂声给他掖了下被子，颇有些依依不舍地从病房出去，又交代了护士盯着吊瓶，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他直接去了审讯室，杜钲和德崇正在审花妖。
花妖妖力足够强，关他的房间都是整个管理处最高级别的。
牢房温度很高，花妖属草木类，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蒸烤已经不停地在叫唤了。
“吼——有本事正大光明跟我一对一打一架！”
“使手段我看不起你们！”
“你们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杜钲和德崇在单向玻璃外面看着，德崇时不时通过传音筒在外面跟他对话。
“我才不跟你打，你放毒气，你最卑鄙。”
“你以为老子看得起你啊？你欺软怕硬仗着年纪大就欺负小妖，你最不要脸！”
“你伤害的人就少了？说得跟我们会放过你似的。”
边颂声推门进来的时候，德崇和杜钲喊了声：“老大。”
边颂声点点头：“嗯，怎么样了？”
杜钲道：“快扛不住了，再来两个小时估计就差不多了。”
“查一下这花妖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植物类的妖多少年才出一个，他以前躲哪儿了才没被人发现？”边颂声道。
“还有他抓那些小妖的原因，就是为了妖力吗？”
杜钲道：“这个倒是有些猜测，这花妖雌雄同体，但他结出来的小花苞总是活不到开花，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一个偏方，说是小妖还有雌性的小妖能够治这个毛病。”
边颂声：“……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觉得很无语，道：“告诉他封建迷信要不得。”
“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可以说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审出来丢失的三个女孩的去向。”
“凶多吉少啊。”德崇叹了口气。
三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丢失最早的女孩已经有一星期了，还活着的可能已经非常小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边颂声道，“我们总得给她们父母一个交代。”
另两人都点点头。
“有结果了随时通知我，我去一趟法医室。”
法医室里英灿正抱着胳膊盯着眼前的东西看，很严肃的样子。
门开着，边颂声抬手敲了两下，英灿转头喊了一声：“老大。”
“怎么样？”边颂声点点头走进去，问道。
“死亡的六个小妖都是因为妖力没了之后活活饿死的。”英灿愤愤地磨牙，“也就是说她们是先被吸干了妖力，又生生熬了好些天才死的。”
“饿死的？”边颂声惊讶道。
“是，我简单询问过几个幸存的小妖，她们说花妖只要妖力，吸干了就随手丢在山洞里，活不活的他都不会管。”
英灿气得不轻：“我靠，老大，你都不知道那些幸存的小妖好些都没法化成人形了，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奄奄一息的！”
身为一只猫妖，她看着那么多同类一团团躺着，失去了最重要的妖力的时候，恨不得拿着砍刀把花妖大卸八十块！
她捶了一圈旁边的桌子，接着道：“本来我们这些小妖化形就难，好不容易修炼了那么多年，现在一遭倒退了一百来年，就连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修炼都不知道！”
边颂声也同样生气，成为管理处的最高警长那么多年，他见过了太多伤亡，多少无辜的生命就因为运气不好就成了一具尸体，明明拼命努力生活的人，却遭受到人生最大的不公平。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这份工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每天看着那么多已经受到伤害的人，又不能让他们回到没受伤之前。
后来他想明白了，坏人是抓不完的，但哪怕他们的工作间歇性地帮到一个人，那努力就不算白费。
他顿了顿道：“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你要关注一下幸存小妖们的心理问题，经过这件事，她们可能会丧失生存欲望。”
英灿一愣：“啊！我马上交代下去。”
她拿起手机给助理拨了个电话，严肃交代了几句才挂断。
然后她拿起旁边刚刚看的资料，道：“对了老大，我在死亡的小妖体内发现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在短时间内让人陷入高热，攻击人体内的各个器官，最终死于器官衰竭。”
边颂声一惊，拿过资料道：“什么？！不是说那些小妖是被吸干了妖力才死的吗？”
英灿点头：“是。因为虽然小妖体内有这个病毒，但他们的死亡原因并不是因为病毒。”
她眉头皱得很紧：“我怀疑这个病毒对妖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它的攻击对象应该主要是人类。”
“这个病毒是新发现的吗？”边颂声问道。
“嗯，我从没亲眼见过，但曾在书里看到过，目前还不能确定，我需要查一下资料。”
“好。”边颂声点头。
这件事或许才是那几个女孩走丢的根本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花妖的迷魂香或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环，这个病毒才是重点。
“我跟葛林院长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她一下。”
毕竟这件事看起来针对的是人类，对人类的威胁也更大。
葛林院长是管理处医院的院长，也是整个百妖集医疗中心的最高管理者。
她得到信息后，没多久就来了英灿的法医室。
葛院长见多识广，但对于这种新型病毒，也只是道：“资料记载的有跟这种病毒相似的，但病毒经过变种，以前的解决办法大概也不再适用了。”
第594章 捡个猫主子回家伺候16
边颂声道：“那曾经的病毒有没有找到来源？”
如果知道了来源，也就能帮助他们进一步确定是否和花妖有关了。
葛院长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带上些许伤感：“是水。”
“水？”英灿一愣，病毒在水里，而人是离不开水的，这辐射范围也太大了！
“那应该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水污染严重到解决人类饮用水需求都很困难了，后来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城市忽然有大批量的高热病人出现。”
葛院长边回忆边道：“最开始医生们怀疑是中毒，但查来查去找不到毒原是什么，病人越来越多，而且从发热到死亡最快的不过六个小时，最慢的也没有熬过三天……”
“死得人太多了。”葛院长叹息道，从她家族里的长辈记载的笔记来看，她的长辈也有人因此去世。
“那是一场灾难，查到是病毒导致高热已经是一周之后，人心惶惶。药物研究进行了一轮又一轮，三个月后才有了应对之法。”
边颂声和英灿听得沉默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背后却是无数条人命堆起来的。
这太沉重了。
边颂声咬咬牙，眉目沉冷：“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悲剧。”
葛林院长和英灿要查找资料并且对比一下两种病毒之间的相似点和区别，以便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边颂声便没有再继续打扰她们，转身出了法医室。
正巧杜钲打来电话，说花妖交代了一些事，边颂声便让他回办公室说。
杜钲和德崇进来后，一人先灌了一大杯茶水。
德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靠，真是累死我了老大，为了撬开花妖的嘴，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杜钲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废话太多，非要跟他打嘴仗吗？”
德崇很不满：“我那是战术！心理战术！我是为了瓦解他的意志，逼他破防反击！”
边颂声点点头：“嗯，那你有什么收获？”
德崇愤懑道：“老大，那三个女孩确实是花妖抓走的！”
“怎么说？”边颂声追问。
杜钲解释道：“花妖后面还有一只大妖，是一只树精，树精本身种子和叶子都带毒，花妖交代说他本身能化形也是几百年前受了树精的恩情，所以这才会帮他。”
“树精抓少女干什么？”边颂声沉声道。
“树精一百多年前受了伤，一直处于闭关状态，最近准备出关，需要大量少女的鲜血滋养。”
“那这么说，那几个少女是不是……”边颂声睁大眼睛。
“没了。”德崇接道，“花妖是要妖力，小妖还有可能保住性命，那树精是直接要放血的，放干了血人也死透了。”
边颂声沉默着：“花妖有没有交代树精究竟藏在哪儿？”
杜钲摇摇头：“花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交代了几个他之前和树精联系过的地点，我打算让人去探查一番。”
“嗯。”边颂声点了下头，“即便没探查到树精的存在，也要先把少女们的尸体带回来。”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了，边颂声在食堂打包了饭菜去了姜柠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