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军笑着摆摆手:“说什么叨扰,我还巴不得你们常来。”钱红军有两个孩子都在省城安家落户了,南安这边就他和妻子两个人,还是很喜欢家里热闹些的。
中午顾啸行和陈律买了些水果和麦乳精就直接去了医院职工楼,到的时候林奶奶的腊肉都煮香了。
钱红军见两人过来热情的把人迎进屋,看着两人买了东西还埋怨了一番,不过陈律会哄人,三两句话把人说的眉开眼笑也没空拒绝了。
原本两人打算去厨房帮忙,不过林奶奶以厨房太窄了没让。
坐下后两人和钱红军寒暄了几句,顾啸行便问起了陶一平的情况。
“对了,钱爷爷那个陶一平被找回来的时候您都在市医院工作了吧。”
钱红军点头,“是呢,我过来的第二年,当时大家都感慨这是老张两口子积德好善了大半辈子的福报。”
陈律问:“当时怎么就知道陶一平是张副院长的走丢的儿子啊?”他刚才可看了档案里张副院长和陶一平特别不像,陶一平倒是和他妻子有些许神似,但属于不容易看出来那种。
钱红军说起这事儿还觉得是缘分,“当时咱们职工楼还不在这里,在靠江的那边,那天老张的爱人下班回去看到有个孩子落水了,正要呼救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脱了衣服就跳进了江里。”
“她也是医生,自然没离开,害怕把孩子就上来需要急救什么的,也就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就把孩子救上来了,结果她发现男人肩膀上有个月牙胎记和她丢失的孩子一模一样。”
“就凭这点认亲了?”
“哪能啊?”钱红军摇摇头,“老张两口子倒是一口认定陶一平就是她们的孩子,毕竟胎记长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样子这怕是没第二个,可陶一平根本就不认,一口咬定自己是孤儿,好像对亲生父母还挺恨的。”
“后来老张媳妇难受得很,老张四处托人终于找到福城那边认识陶一平的人,得知陶一平不是福城人,而是当年有逃荒的人从南城把人带去的,当初老张夫妻俩的孩子就是在南城丢的,只是过那人把陶一平带去福城没多久就死了,那会儿到处都穷,社会又不安定,自己都顾不过来谁还能管一个陌生人。”
“不过到底还是有心善的,大家互相接济一点陶一平还是长大了,后来这不又跟着人跑到了蓉城。”
后来的事情顾啸行和陈律差不多也清楚,总之有了这个佐证,又有胎记,陶一平这才认了老张夫妇。
估计得知自己并不是被父母扔下的,性子一下也转变了,不在混不吝,读书更是努力,第二年还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进了南安市医院。
“老钱,让小顾他们洗手吃饭了。”顾啸行原本还想问什么,不过听到林奶奶的声音也没再多问,而是利索的起身进道厨房帮忙端菜准备吃饭。
林奶奶刚才在厨房听到了两人询问陶一平的事情,也知道当年他和陈素的事情,还忍不住惋惜了一声。
“当年指不定素素跟一平在一起,这会儿日子会更好。”陈家认亲的事情还没传开,至少还没传到南安,林琼还把陈素当陈家的孩子。
这些年她多少也听了些宋家那孩子的事情,听说自从瘸了腿之后脾气也不大好了,工资更是不往家拿,这些年素素和孩子全靠陈家接济着。
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得知她的日子不好总会生出怜惜。
陈律听到林奶奶这话倒没解释陈素已经不是自家的姑姑,今天过来也不是为这事儿,怕说起来耽误正事了,不过对林奶奶的话倒是不认同:“也说不准。”宋城人品虽然不算好,可陶一平就很好吗?
林奶奶却说:“肯定比嫁给宋城好,你们不了解陶一平,他现在真是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真是咱们市医院的优秀个人代表,听说年底可能还会升副院长了。”
顾啸行好奇的问:“他做什么了就优秀个人代表?”他看了陶一平的档案,在医院除了翻译文献,别的好像都表现平平啊,难不成有什么档案上没记录的?
林琼现在对陶一平改观很大,便把陶一平做的事情同两人说了:“这些年他的工资一半都留在医院贴补看不上病的穷人就算了,还有泉山医疗站也是他带着人搞的,你们不知道这个医疗站建起来快三年了,每个月他都要亲自带上药品在山里呆一周左右,天天背着医疗箱不管刮风下雨奔走在泉山周围的村子,替村里的人看病。”
她越说越激动,作为医生如此不计个人得失救死扶伤很让人动容:“有一次下大暴雨,得知山里有户老人生病,为了快点赶过去闹着大暴雨,因为走错了路,跌下山坳,要不是被巡逻的战士发现,指不定命都没了。”当时他才刚获救心里想的都还是救人。
顾啸行和陈律听着林奶奶的话,很难把爷爷/外公嘴里那个不务正业的陶一平联系到一起。
这人改变这么大呢?这样的人还会轻易就给陈素药吗?
吃过午饭顾啸行和陈律告别了钱红军和林琼,打算先回省城,毕竟现在陶一平进山了,打算先回去盯着陈素那边。
再两天沈凝初又要去大学报道,他们做哥哥的肯定不能缺席,说到底对于陈素的怀疑,他们更担心陈素会对沈凝初不利。
两人上车后陈律刚发动车,顾啸行突然出声叫住他:“我记得泉山那边是不是有个军事科研基地?”
陈律闻言,拧眉想了一下:“是,在泉山深处。”那里是对外保密的,平日里当地人都只以为那里驻扎了部队,是个普通的驻地,其实那里深处是军事科研要地,那个地方正是二叔他们研究所的秘密试验基地。
第二十九章
两人对视一眼, 觉得事情好像更复杂了,仅凭两人这样查估计是不行了,若是真如两人猜测那样这事儿必须得上报了。
而且那边属于未申请不得入内的地方, 他们也不能贸然前往查证。
所以两人还是得先回省城。
如果两人猜测准确这事儿属于相当严重,已经不是个人的问题, 所以顾啸行和陈律回来就先找了陈季渊和蔡鹤章。
“昨晚连夜离开就是为了这事儿?”陈季渊猜到有事, 原本以为是外孙女的事情, 哪想到是这个问题。
“是。”
“这事儿是小初同你们说的?”陈季渊又不傻, 昨晚外孙女把两人叫到书房嘀嘀咕咕一阵,外孙女倒是没一会儿就跑回房间了,剩下这俩小子磨蹭一阵才出来,一出来风风火火的就要去南安。
顾啸行和陈律回来汇报这事儿就知道什么都要交代清楚, 毕竟这事兹事体大, 若是说不好那可是害了沈凝初,不管是陈律和顾啸行,能把这个妹妹摘出去就摘出去。
不过摘出去那必须就有一个人出来承担,那只能是顾啸行。
这也就意味着去年的事情也保不住秘密了。
“是小初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不过觉得陶一平可疑是我们去南安之后才察觉的。”
这事儿上陈律没说话, 顾啸行回答得不说支支吾吾,但是肯定有点事儿。
陈季渊都还没开口,蔡鹤章倒是坐不住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利利索索的,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既然自家老爷子都发话了,顾啸行也不管了, 一股脑把去年陈素给自己下药的事情说了, 因为沈凝初撞上陈素带着女儿来大院,又从陈律那听说了去年下药的事情, 担心两人心有不甘做出对家人有害的事情。
两人觉得妹妹的担心有道理,就打算查一查陈素从哪里来的药,知道了源头也好早做防备,因为陶一平当年和她的关系,自然就怀疑他。
那知道过去看了陶一平的档案,又从钱爷爷和林奶奶了解到了陶一平这些年的情况,顿时觉得陶一平更可疑了。
毕竟南安距离泉山距离可不近,而且南安那边条件差的地方可不在泉山而是陇县,要是真替山里人民群众着想,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呢?
一般医院的医疗队都是采用轮流上山下乡,但陶一平每个月都要固定去泉山,而且从不和人轮换,必须是自己亲自带队。
一件事看似合理,其实就藏着诸多不合理了,所以顾啸行和陈律反而怀疑他了。
顾啸行说完陈季渊和蔡鹤章没先管陶一平,而是齐齐开口:“陈素给你下药?”
这事儿顾啸行和陈律原本是打算藏在肚子一辈子的,倒是没想到现在弄的两家人都知道了。
“是。”
蔡鹤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缸都被震得跳了一下,“混账东西。”去年她还担着陈律姑姑的身份,说起来还算阿行的长辈,竟然干出下药这事儿。
这事儿要真让她的手了,都不说两家人有没有脸,这是可以直接毁了阿行的。
这事儿上陈季渊自觉理亏,虽然陈素现在与陈家没了关系,可去年还是陈家的人,而是她是陈家养大的,怎么说陈季渊都觉得自己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