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气的晃了晃羊角,走远了。
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回荡在四野。
乔月和袁柯手牵着手,悠闲地散步,闲聊。
这样好的光景,让人只想浪费掉。
林遇和陈晚走到河边,看到零星的野花,藏在绿野里,偶尔露出斑斓的色彩。
草地松软,散发着清香。
林遇干脆枕着手臂躺下,另一只手捻了条细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陈晚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
他看天光云影,她看山野流水。
“这些小羊羔,看起来好像一团团棉花糖啊。”林遇忽然开口。
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羊群,垂涎写在脸上。
陈晚无语的瞥他一眼,一般都会夸像白云吧,到他口中就成了棉花糖。
不过这就是林遇嘛。
再多风花雪月,都被他当成柴米油盐。
对生活总是持有真实的态度。
陈晚撑着膝,静静地看他。
林遇的眼睛里总带着少年气,笑起来时格外明显。
虽然长相并不算温和,甚至有几分疏漠。
可是只要露出虎牙,他看起来就和邻家的少年别无二致。
好比现在,神情欢欣的问她“刚才那个系着铜铃铛的羊,你还记得吗?”
陈晚点头,然后呼了口气。
枕着手躺下,和他四目相对。
“小时候看动画片吗?”林遇问完后,自己随意的讲着“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神厨小福贵。”
陈晚听了并不觉得意外。
又听见他继续说“也陪着小侄女看过喜羊羊。”
林遇侧过脸,半压着手肘,望着她,好奇“你看过没,最喜欢哪只羊?”
陈晚被他眼里的认真逗笑,这感觉就好像两个小孩在体育课上讨论昨天看过的动画片剧情。
她喜欢这种感觉,与他相近的感觉。
沉吟半晌,笑着说“喜欢懒羊羊。”
林遇闻言,也笑了“我也喜欢,每集都能吃好多东西。”
河水潺潺的声音混杂着风声,催人入睡。
林遇抬手,盖住眼睛,没再说话。
侦办案件时整天提心吊胆,根本不敢睡。
在医院的时候也没睡好,到现在一颗心完全安定下来。
陈晚看他眼眶下有很淡的青黑,于是也没再搭话。
林遇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在她旁边,这件事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心慌意乱。
心底的欢喜,真像棉花糖一样的轻飘飘又甜蜜蜜。
他的手垂在身侧,陈晚看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探手握住。
但脸却掩耳盗铃一般的别开,就是不看林遇。
陈晚感觉胸腔里像是有只兔子,一刻也不停的蹦跳着。
于是打算收回来,却反被压住指节。
手心传来的温热感让林遇的心里变得柔软。
他不动声色的扣住陈晚的手指。
竭力克制住笑容,继续装睡。
乔月和袁柯绕着河岸走了很远一段路程,折身回来看到睡得安然的两人。
会心一笑。
”你看人间事,世间人看你。“我查了比较久,可以确定是我原创的,大家不要较真儿,嗐。
爱你们
第34章 陈山
三十四章
傍晚时分,四个人沿着竹林,悠然自得的下山。
回老宅后,看见阿婆已经做了一大桌子佳肴。
晚饭吃得早,乔月说要带黄豆出去散步,袁柯自然也要跟随。
林遇佩服师姐的好体力,很乐意把遛狗的事儿拱手让出去。
他搬了两把藤椅,摆在长廊下,招呼陈晚过来躺着,惬意乘凉。
陈晚从冰箱里取了两根旺旺碎冰冰,递给林遇。
宅院的墙不高,视线朝外延伸出去,可以看到流光溢彩的晚霞。
林遇问陈晚“你今天许了什么愿?”
“你呢?”她不答反问。
林遇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愿望说出来是不是就不灵了。”
“那是指生日愿望吧。”陈晚从枫杨树流苏般的荚叶上收回目光,望他一眼。
“也对。”林遇释然许多,语气温和,“我就是希望你的分数可以让你考上想去的大学。”
陈晚闻言,怔了怔,小声回他“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大学。”
“你们老师说你成绩很好啊,没有考虑过理想的院校吗?”
一般读高中都是以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为目标努力的。
听陈晚考完了都没理想的学校,林遇以过来人的身份引导她,“明天就要出成绩了,你该好好考虑一下选学校的事了,还有专业这些问题。”
“你是警校出来的吗?”陈晚忽然将话题带到林遇头上。
“我不是,读的临北人民政法大学。”林遇语气顿了顿,向她解释“但我是国防生,也和警校差不多的性质,但就专业性而言,师姐和其他警校出来的同事更加专业。”
“国防生?”陈晚的高中是附属重点,也有国防生选举名额,她对这个名词不算陌生。
“可我听说国防生出来基本都是在机关部门当职,你为什么当刑警呢?”
平心而论,警察算是基层部门工作,薪资低,工作多,风险还大。
和前途大好,顺遂安稳的的机关要职相差甚远。
林遇咀嚼着碎冰,回答她“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成为警察的,有意气用事的因素在里面。”
“意气用事?”陈晚看他,“受了什么事情的影响吗?”
“上大学的时候,辅修了一堂刑事侦查课,当时讲课的老师给了我许多启迪。”林遇微微仰着下颌,昏黄的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出另一种成熟。
他语气轻缓的回忆道“那位老师后来也是我和师姐的师傅,做刑警这一行,真正着手查案子之前都是会有资历深的刑警带的,因为很崇拜周宗其老师,所以毕业以后毅然选择了做警察。”
“周宗其......”陈晚觉得这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林遇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你应该不了解他,但新闻上肯定有相关记载,老师当年破获过震惊全国的人口贩卖与毒品走私案,大概是零四年左右吧,牵扯出一大批涉事官员,掀起了一阵“双规”的风波。”
那几年国家纪检委加大反腐反贪的力度,彻查国内重大要案。
还是高中生的林遇,离家不远处有个军事大院,时不时听说有人被“双规”了。
那时候他不太懂,后来学法以后才明白许多。
说完后他抓了抓头发,意识到那时候的陈晚不过是个小学生,“我是不是说得太复杂了?”
听到毒品走私,陈晚神情凝肃几分,终于记起来自己在哪儿听到的这个名字。
陈山吸毒,所以也认识一些毒贩,还和一个姓张的毒贩交好。
某次他来家里的时候,曾咬牙切齿的提过周宗其这个名字。
但陈晚只记得那个毒贩姓张,其他的背景一概不知。
连关于他相貌的记忆也已模糊。
陈山入狱后,他也不知去向。
不经意的想起父亲陈山,陈晚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出狱后的不告而别,银行卡里源源不断汇入的生活费。
高考结束后打来的那通电话,之后陈晚拨过去全都是冷冰冰的电子机器声。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这一切都让她陷入莫名的惶恐,和无法言说的失落。
陈晚拨过去的电话从未被挂断,但一次也没被接通过。
陈山到底在忙什么?
陈晚越想越有几分提心吊胆,眼底透出几分不郁。
“你在想什么?”林遇见她神情并不似刚才那样自然,举着棒棒冰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晚看了一眼林遇,回过神来。
回忆里的只言片语,真实度有待商榷。
于是并未将这事告诉他。
却没想到这个无所谓的细节,竟是不可忽视的一环。
“我们老师说国防生的选拔很严格,你当时怎么入选的?”陈晚转移话题。
“说起来,当年真的是侥幸入选,当时面试,和我同期去的,那履历都可优秀了,许多高级干部的子女都去了。”林遇说到此处,啧啧道“因为要看学籍档案,从小学到大学还有研究生的都要看,我当时就匆匆瞄了一下最上面的几页,看到有一栏是在学校担任过什么职位,一眼扫去大家基本上都是班长,团支书。”
林遇说到此处,深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的呢?”
林遇讪笑两声,“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当的劳动委员,大学当过最高的职位也只是社团副社长。”
陈晚被他逗笑,“你很喜欢当劳动委员?”
“也不是喜欢,就是劳动委员可以指挥别人劳动,这种感觉很爽。”
“......”好像没毛病,陈晚追问“那面试老师都问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