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打回来嘛？我一定一动不动地挨你这一巴掌。”苏黎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然后说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一个小女人过不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虽然，你这样的女人也是小狐狸一级别的，不比我们家老狐狸差多少。”
苏黎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是这个形象，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知他会怎么想？也许背地里暗爽吧。
“说这么多，你无非是觊觎我们打算新开一间书店。”小江总揭开话题。
“想把晨曦书院开到腾龙户外是真的，想跟你道个歉也是真的。”苏黎也是真的想跟他解了这个结。
小江总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真的假的都没用，我们打算引进的是全国性的连锁书店，名气大信誉好。本地书店不考虑，尤其是你的晨曦书院，你最近可是麻烦缠身，说臭名昭著也不为过，对吧？”
“如果你深入了解一下，你会发现，我是被人陷害的。”
小江总耸耸肩，“深入了解干嘛？我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打一场篮球。”
苏黎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不关注我，怎么知道我麻烦缠身？脸上还是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小江总，抽个是时间到晨曦书院看看，没准你会觉得晨曦书院和腾龙户外才是最搭的。”
“你就是那个摆了江晨阳两道的晨曦书院？”一个愉快又幸灾乐祸的女声响起来。
小江总年少有为的年轻总裁人设崩塌，他咬牙切齿地说：“江晨兮，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
苏黎转身，认真看了看这个跟女儿同名的女孩。她应该是姐姐，有他们江家人挺拔颀长的身材，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妆容精致，一双幽深的大眼睛睿智而优雅，知性、高贵、沉稳、大气，她更像老江总。
苏黎同时也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老江总，有些错愕，不知他们来了多久，自己和小江总的谈话，他听到多少？
苏黎微微鞠一躬，恭敬而礼貌地打个招呼：“江总，您好！”
江总不动声色，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一点头算是回礼。
他说：“走吧！”一家三口走进了攀岩馆。
在这样一个富人区的商业中心，旁边还有一间著名的国际学校，有一间上档次的书店也算是标配。
苏黎忽然明白，上次老江总同王局一起到晨曦书院喝茶，应该是去做一番考察，考察晨曦书院，也考察龙城的其他独立书店，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否决了。老江总一开始也许是属意龙城本地书店的，他大概想要一间有个性的本地书店，结果他看到的是消极、内斗和抱怨，是本地书店圈不堪的一面，所以今天才决定选择规模化标准化管理的全国连锁书店，中规中矩，不够闪亮，但是不会出错。
苏黎发现自己其实挺迟钝的，大好的机会就这样从她面前溜走，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苏黎意识到自己总是倒霉，也许就是因为后知后觉。苏黎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那种觉得自己智商是个负数的挫败感。
亡羊补牢，也许没多少用，但是总要努力一下吧？尤其是自己目前的状态。
苏黎来到办公楼，试着联系一下吴月。没想到吴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采购部的小职员，她现在是小江总的助理。当吴月大大方方站在一楼的会客厅时，苏黎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时候下楼来见自己，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吴月大概已经猜到苏黎找她的原因，今天的晨会散了以后，老江总把小江总留下来，小江总回到办公室就告诉吴月，准备引进一间书店入住商城，让她寻找几家连锁书店备选。
“在龙城的所有书店里甄选吗？”吴月问。
“重点放在全国连锁的书店。”
吴月还是发了一条微信给段小钢，告诉他这个消息。这才过去几个小时，苏黎就来了。除了两位江总和她自己，苏黎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二个人。吴月知道苏黎对于段小钢是特别的，但凡她的事，他都会用心去处理。吴月又有些自嘲，她和段小钢也就是偶尔约着吃个饭，喝杯咖啡，聊会儿天，严格说来，他们只是朋友而已，也许连朋友都说不上，只是偶然认识的人罢了。
吴月礼貌地笑一笑，“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苏黎带着点歉意笑一笑，“听说，你们准备招募一间书店进商场。”
吴月的笑有些挂不住，她的面色冷淡下来，“是的，今早才刚刚确定，你怎么就知道了？”
看着吴月冷峻面孔里藏都藏不住的嘲讽，苏黎心想，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走到哪里都不被待见，这四处求爹爹告奶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刚才听小江总说的。”
“小江总？”吴月心里生出一丝欢喜，可是，小江总？他什么意思？吴月以为整个龙城的图书界死绝了，他都不会考虑晨曦书院。
“对，小江总，他就是说出来给我添个堵，让我膈应一下，再把肠子悔绿掉。”
吴月忍不住笑起来，“你后悔吗？”
“不后悔。”
第84章 横冲直撞
吴月忽然明白，对面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明明已经被压得死死的，只见她左边挪一下，右边动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能让她逃过一劫又一劫。哪里有一点点机会，她就蹦跶蹦跶地来了，这里试试，那里试试，居然，她又成功。她是那种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的女人。
“小江总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考虑龙城本地的书店？”苏黎知道自己笑得有些狗腿，可是饭碗都被人砸了，她一家人就要去喝西北风啦，更别说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她发工资呢。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肉眼可见的唯一机会，求一求人，真的无所谓。
“他说重点考虑全国性的连锁书店。”
“那就是说还是有点机会的？”
“我不觉得你有机会。”
苏黎被这个耿直的姑娘噎得有点肺疼，怎么以前没看出她是这样的姑娘？办公室里那种技术流：我的本职工作，我做到无懈可击，至于跟同事搞好关系，讨上司的欢心，对不起！姐不伺候！或者，她对自己怀有敌意？虽然捐赠书事件多少有点打她的脸，可是她也因祸得福成了小江总的助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小江总当初看中我的竞标文件，看中我的书单，怎么说也还是有点看中我的能力的，只是后来，后院起火，殃及池鱼，也不是我想要看见的。”苏黎为自己争辩着。
“我只是负责收集资料，全城数得上号的书店，不管是连锁书店还是独立书店，我都会收集，你也可以做一份资料给我。我会初步考察，同市场部、商场部一起评分，然后交到小江总手里，最后定夺的是他自己。”吴月也发现自己过于刻薄了，她收敛情绪，很专业地回答。
排除个人因素，由各个部门综合评分，苏黎不认为晨曦书院没有机会。可是，自己之前得罪了小江总，现在又捅了马蜂窝，正在被人追杀，单靠公正公平是没有机会的，她需要好好过了小江总，甚至是老江总那一关。
“我有没有机会，同小江总，或者老江总推心置腹地谈谈？”
吴月摇摇头，“我没有这个能力安排你们会面，我可以问问小江总，看能不能帮你预约一下。”
“大概什么时候能约上？”
“不知道，怎么也得下个星期吧。”
下个星期三，苏黎就必须搬离幸福路，如果她不把自己送给吴俊杰的话。苏黎等不起，她像蔫了一般垂下头。
“你就这么想进到我们腾龙户外来？”吴月不是很理解苏黎过于急迫的心情，晨曦书院在龙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她继续稳扎稳打地经营，不管是收入还是成就都不算低，她一定要来卑躬屈膝地求人？
“非常非常想，我有我不得不为之的理由，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苏黎说得很诚恳。
吴月略微迟疑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这个星期六，腾龙户外的二十七周年庆，在运动员酒店的宴会厅有个晚会。如果你能进去，找个机会跟老江总、小江总谈谈，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临了，吴月又马上补一句：“我没有本事帮你进去，你要靠自己。”
“谢谢！谢谢！谢谢！”苏黎一叠声地谢着吴月，并拢腿刚要站起来，又朝着吴月笑笑，“你可能觉得我没皮没脸的，是，我承认我是。可是，一大票人等着晨曦书院养活呢，不主动出击，没有人会给我机会的。非常感谢你，真的，真心实意地感谢你。”
苏黎跟吴月道别，飞快地朝外面走去。
这类晚会，男宾可能必须持邀请函进入，对女宾会宽容很多，苏黎只要找到一个有邀请函的男士带她进去即可。
首先想到的是周天明，小江总说他太理想主义、太容易被一腔热血冲昏头脑，而苏黎在他心里是功于心计的狡猾的狐狸。如果让周天明带进去，且不说人家还要带着他太太去，就算苏黎勉强跟着混进去，也会被小江总认为她是在算计利用周天明，本来就低的分又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