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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个王子病_施岁【完结】(101)

  “不用谢。”他厚着脸皮接受了她的道谢,硬是强撑着演完了。

  等到祝婴宁低头开始写作业,他跳得略微过速的心跳才慢慢落回正常值,心有余悸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右手拇指还残留着她睫毛的触感,有点刺麻,也有点痒。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动笔,只将右手放在卷面上,虚着视线,呆望着半空走神。

  能听到她写字时笔尖摩擦书页的沙沙声,和客厅钟表秒钟走动的声响。

  “许思睿?”祝婴宁叩了叩他的卷面,“你在发什么呆呢?”

  他回神,看她一眼,声音有点低:“没什么。”

  **

  几天后,早读前,祝婴宁来到教室,正打算把书包塞进桌肚里,就感觉到了一股软软的阻力。她诧异地将手伸进去,一抓,一抽,捉出来一条围巾。

  毛线编成的,颜色灰粉相间。

  她举着毛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邵彦君知不知道这条围巾是谁的,一转头却对上了她想杀人的视线,意思很明确:收着,闭嘴。

  她明白过来,却没有依言闭嘴:“我不能收。”

  “……”邵彦君恼羞成怒,“有什么不能收的?”

  “因为——”她晃了晃手里的围巾,“这是你自己手工织的吧?一定费了你很多时间,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样感谢的事。”

  “谁感谢你了?!”被指出事实,邵彦君越发恼羞成怒,声音都大了几分,“谁会花时间替你织这种东西?我又不是傻帽。这是我……”她卡了一下,说,“是我织给我前男友的,他不要了,我才拿来送你的。”

  “真的?”祝婴宁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条围巾。

  托许思睿的福——他的衣服鞋子大多数颜色和款式都符合世人对男性的刻板印象,黑白灰蓝,但由于本身性格臭屁,爱暗暗装逼,爱玩个性,有时候他也会穿些脱离刻板印象的颜色,粉色自然也在这一行列——她没觉得男生用粉色有什么不对。

  “我和我前男友早就分手了,看见给他的东西就烦。”邵彦君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你拿走吧,别放在我家碍眼。”

  被她这样一解释,祝婴宁的心理负担小了不少,捧着围巾看来看去,迟疑道:“那……我真的收下了?”

  “赶紧收了,别磨磨唧唧的。”

  “你要是哪天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要回去的。”

  她重重啧了一声,甩去一个狠厉的白眼:“你烦不烦?”

  “好吧,我不说了。”

  祝婴宁这才将围巾仔细叠起来,收进抽屉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几秒后,“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我忘了跟你说谢谢,我能跟你说谢谢吗?”

  “……”

  “谢谢。”她一本正经道。

  “……”

  邵彦君正无语着,又听她压低声音说:“不过,我们这个年纪还是不要早恋了吧……其实,学习才是我们这个年纪——”

  接受到她火冒三丈的眼神,祝婴宁才赶紧将后半截话咽下去,摆手道:“好好,我真的不说了。”

  **

  怕当着邵彦君的面戴围巾刺激到她,让她想起那个所谓的前男友,祝婴宁一直忍到放学了才乐滋滋将围巾盘上,然后开开心心搭地铁回家了。

  邵彦君手艺不错,围巾针脚密实,不像寻常的手织围巾那样臃肿,戴上去又暖和又秀气。

  许思睿整天待在家,接触到的活物除了许正康就是祝婴宁,以至于他想不留意到她脖子上多了条围巾都难。祝婴宁是节俭的性子,东西不坏就能天长地久地用下去,用到东西寿终正寝光荣退休那种。他还挺惊讶她今天居然会想到买一条新围巾。

  “多少钱?”他拨了拨她围巾垂下来的一端,随口问了句。

  她下半张脸都被围巾遮住了,含糊不清地答:“不用钱。”

  “不用钱?”他理所当然地猜,“超市做活动送的?”

  “……不是。”她有点郁闷,“是同学给我的。”

  他愣了愣,随即轻嗤一声:“无聊。”说完就转身回房间了。

  同学之间友好地送送围巾哪里无聊了?祝婴宁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去剖析许思睿的逻辑,把围巾摘下来,小心地收纳好,拿了睡衣先去浴室洗澡了。

  晚上八点,他们照旧坐在茶几对面学习。许思睿颇有些心不在焉,被她提醒了两句,又对她摆起了臭脸。祝婴宁实在想不通他吃错了什么药,她回顾自己从回家到现在的所有言行,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惹到他。

  可能许思睿也有生理期。经前综合征。她恶狠狠地想。

  结束了不愉快的学习,她收拾好书包,准备回房间睡觉。

  走到了客房里,正打算熄灯,一回头,许思睿就站在她背后,斜着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差点没把她心脏吓出喉咙口。

  还没等她开口问他想干嘛,他就先开口了,冷着脸,生硬地问:“谁送的?”

  第86章 醋罐子

  “我班上的同学,你不认识的。”尽管被许思睿吓了一跳,祝婴宁还是好心回答了他的问题,希望他发完神经能赶紧回房睡觉。

  但显然许思睿的神经一时半会发不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把光线都拦去一大截,查户口一样咄咄逼人地追问:“叫什么?”

  “邵彦君。”

  “燕子的燕?大雁的雁?艳丽的艳?”他一口气来了个三连问。

  “俊彦的彦,产业的产下面多三撇。”

  闻言许思睿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声不响地盯了她半晌,盯到室内温度都降低了几度,才从齿缝里憋出两个音节:“男的?”

  “女生。”祝婴宁困惑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细节?”

  “没有。”他别开脸,哼了一声,听她说是女生送的,心里的无名火散了些许,可还是有些不爽,阴阳怪气嘲讽道,“不就送条围巾吗,又不是送你栋别墅,至于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啦。”她眨了眨眼睛,虽对他的质感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解释,“因为这是我来北京以后第一次有人送礼物给我,情谊不在金钱,我很珍惜。”

  许思睿瞬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了,窝心的同时又有些惭愧,仔细一想,他好像真没送过她什么礼物,乃至这个“第一次送礼”可以轻而易举被别人占去。

  静默片刻后,她握住门把手,打了个哈欠,问:“还有事吗?我想睡觉了。”活脱脱一副赶人的姿态。

  他不好再多留,可一想到被她一赶就赶走了,是不是显得太窝囊听话了些?自个儿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磨蹭了一会儿,磨蹭到祝婴宁都有些不耐烦了,才赖赖唧唧地转身离开。

  **

  围巾的事虽然只是一个误会,但许思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患了什么病,老是惦念着祝婴宁说的那句“这是我来北京以后第一次有人送礼物给我”,惦念到这句话都快成幻听了。

  来到北京这么久,居然只收过一件礼物,这简直不可谓不可怜。许思睿认为自己单纯只是看不过去她这么可怜,所以才常常回想这件事,只要找个机会送她点

  儿礼物,让她变得不那么可怜,他就不会再纠结了。

  近来倒是有圣诞节可以送礼,然而圣诞在他看来过于俗气,毕竟谁都可以选择在这一天送出礼物,礼物满天飞,凸显不出他的珍贵。他更希望精心挑份生日礼物,在她生日当天送给她。

  不过,这又涉及到一个尴尬的问题。

  他不知道她的生日。

  直接问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的,问对方哪天生日就像在脖颈上挂着块牌匾,昭然若揭写着“我要送你生日礼物”,他不可能做出如此没格调的举动。

  为了避免落入没格调的窠臼,许思睿不惜启用猥琐的方法,趁着祝婴宁去上学,潜入她的房间,把她仔细收在书桌里的身份证偷了出来。

  先看年份,比他小一年,嗯,还行。再看日期,0117,就在大约两个月后,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他心里琢磨着可以送她什么,想着要不干脆在手机浏览器上搜一下好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在搜索栏输入了“1月17日出生的人是什么星座”。

  星座之类的理论,许思睿向来嗤之以鼻,觉得随便拉条狗再随便给它配个星座都能踩中几条描述,可是当浏览页弹出“1月17日出生的人是魔羯座”以后,他还是兴致勃勃地观看起了魔羯座的相关描述。

  责任心强,脚踏实地,乐于助人……居然还挺吻合。

  手指向下划拉,小标题赫然显示着“以下星座是和魔羯座最配的星座”。他哼笑一声,觉得会信这个的人老了一定会被骗保,眼睛却情不自禁瞄了过去,一列列寻找——

  匹配度最高的是魔羯座,紧接着是处女和金牛。

  翻来覆去看遍了,也没找出他自己的星座狮子座,反而在最底下“以下星座是魔羯座的仇人,魔羯座千万不要沾”那一栏里,狮子座首当其冲,编造网页的人还刻意用markdown语法把“狮子男”三个字加粗了,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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