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在若瑜身上。
若瑜总是会下意识地反思自责自己的问题,今天看到若瑜内疚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又抱了抱若瑜,“大嫂,你不准自责啊。你要是因为今天我做的这些混账事,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那我可就真的生气,不和你天下第一好了。”
若瑜听到后半截的话,脸色不禁红了红,轻轻应了下来:“嗯。”
看到若瑜白净的小脸冒出一抹绯红,诗淮就忍不住调戏若瑜。她凑在若瑜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若瑜羞得注意力直接被转移掉,转过身羞得不去搭理诗淮。
安抚好奶奶,调戏完嫂嫂,诗淮又睨了一眼一旁安静等待着自己的周暨白。
“回去睡觉吧。”
周暨白看着准备走人的诗淮,“我的抱抱呢?”
诗淮看了眼奶奶和若瑜都一副吃瓜脸盯着她们俩看,连忙拽着周暨白走人。
周暨白任由着诗淮拽着自己离开,嘴里依旧叨叨着:“诗淮,不公平。奶奶和大嫂都有拥抱,就不给我?你是不是歧视长得帅的?”
诗淮:……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周暨白:“那你喜欢长得丑的?”
“……”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我长得这么帅,是在你脸上贴金才对。”
“给不给我抱?”
诗淮意识到周暨白要做什么,连忙甩开他的手要跑。
结果刚一甩开,周暨白猛吸一口凉气,疼得面部都扭曲了。
听到周暨白吃痛的声音,诗淮担心的立马停下脚步拉近与他的距离:“怎么了?弄痛你了?!”
话音一落,周暨白直接低下身子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不给抱,亲一口总归可以吧。”
诗淮:!!!
诗淮捂着自己被偷亲的脸颊,又羞又有些气恼。虽然她也不知道被气恼个什么劲儿,但就是有种不爽的滋味。
今天本该是皆大欢喜,她和周暨白也能够彻底冰释前嫌。
但突然被周暨白亲了一口,柔软温热的触感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诗淮这些天的压抑、委屈、歉疚、全部都燎烧起来。
他们怎么都这么好!他们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真的值得他们这样对待吗?
诗淮心里不舒服,她扭头就离开了,没和周暨白多说一句话,就转头走人。
周暨白看到诗淮的笑容突然从脸上消失,说都没说一句就扭头离开,他微愣,也不敢多有怠慢,立马跟上她的步伐。
“怎么了?”
诗淮垂下脑袋,哼唧一嗓子,声音嘶哑道:“不要跟我。”
周暨白听出诗淮话语中的委屈劲儿,开始不断地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想让诗淮高兴些,于是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些话题,能够让诗淮开心些。
“唐肖玲和唐巧果我已经让人扔到东南亚了。”
“哦。”
见诗淮兴致还是不高,周暨白又立马反省自己,“我以后不亲你了。”
诗淮顿住脚步,小嘴一撇,嗔怪的瞪了周暨白一眼。
周暨白被诗淮这个娇又含羞的眼神威慑住,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秋月青白皎洁,月光铺洒在庭院的青草地上,飒爽的凉风吹拂起有些泛黄的柳枝枯叶,诗淮的身影纤瘦,与漆黑的月夜勾织融合,看上去有些孤寂落寞,有些心事重重。
就像有千斤重物压在她的身上般。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趁着醉酒问诗淮,她只打算单只形影的一个人默默处理完这件事?
诗淮看着好像卸下了一切防备,想要去接纳释怀曾经这些人给自己带来的伤痛,但周暨白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强撑。
眼前的人,很要强,伪装镇定坚强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一滴眼泪也不掉,事后还稳住心态去安慰他们。
是愧疚吗?
还是在掩盖脆弱?
周暨白顿住脚步,停留在原地。目光坚定追逐着诗淮逐渐变慢的脚步。
“诗淮,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
诗淮怔然停在原地,如碎钻般的泪光在她眸中闪烁。
“一直以来,你辛苦了。我应该早点出现,陪在你的身边。”
诗淮嘴角强咧出一抹笑:“我辛苦什么的?我一点都不辛——”
在她自嘲的话没说完之前,周暨白就打断了她后半截话,不准她将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脱口而出。
“辛苦你在充满谎言与算计的极端环境中一个人走下去,辛苦你经历这么多还强撑着安慰所有人,辛苦你怀着我的孩子,辛苦你在知道事情真相后的忍辱负重,辛苦你这么努力勇敢坚韧的面对这一切。我不止应该早点推开那扇门,而是更早的出现在你身边才对。”
诗淮心脏一梗,豆大的泪颗颗从诗淮的眸眶中滑落,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想着强撑,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
就像一颗封闭的心房,沉重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所有人看到如此破败荒芜的门,都会选择绕道离开。
只有周暨白,他带来了开锁的钥匙,将门打开,把她掩藏的情绪秘密尽收眼底。
“你不需要释怀去接纳自己受过的委屈,我会陪你一起恨这个糟糕的世界。”周暨白缓步走向诗淮的身边,他主动张开怀抱,将诗淮拥入怀中:“不需要你主动抱我,我自己来就好。”
第21章 我是个坚强的笨女人
孕期的情绪要比往常敏感很多,自从和外婆大吵一架,从广南考到昌京,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陪伴自己身边抱着自己,轻声安慰说一句,你辛苦了。
诗淮泣不成声,将脸埋在周暨白的胸口处。
周暨白感知到温热的泪染湿自己的衬衫,他拍了拍诗淮的脊背,“唱首歌给你听要不要?”
诗淮抽搭两声,疑惑的将脸抬起来看向:“什,什么歌?”
“我是个坚强的笨女人。”
“噗嗤——”
诗淮没绷住,眼泪鼻涕都还没擦干净,哭唧唧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听到周暨白唱出的这句歌词,直接把鼻涕泡泡给笑出来了。
看到诗淮破涕为笑,周暨白唇角牵起一抹笑,“好听吗?”
“有点好笑。”诗淮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周暨白啧了声,“没品。”
嘴上说着,但已经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山茶花香的柔软纸巾给诗淮擦鼻子。
诗淮也不躲着,就杵在原地让周暨白伺候自己擦鼻涕。
诗淮的目光盯着周暨白绑着白色绷带的两只手,又忍不住眼眶泛红。
世界上怎么会有周暨白这么傻的一个傻瓜。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傻瓜。”
周暨白:“好端端的,干嘛叫我帅哥。”
诗淮:……
这个臭屁的家伙!
两个人回到住宅卧室那块。
诗淮停留在主卧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她转头看向已经踏入隔壁次卧的周暨白。
紧接着,门关上的声音落入耳畔。
诗淮抿了抿唇,在犹豫究竟还要不要和周暨白分房睡。
两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合法夫妻,误会也全都解开,现在应该冰释前嫌才对。要是还一直分房睡,搞得他们就像个契约夫妻一样。
但是周暨白现在已经进房间睡觉了,自己再去敲门过去,这个纨绔肯定会调侃自己急不可耐!
诗淮鼓起腮帮子,最终还是拧开了主卧的门,洗澡准备睡觉。
躺上床的那一瞬,诗淮并没有等来困意。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解决掉唐肖玲和唐巧果她们俩,她应该皆大欢喜,睡得更香更甜才对。
怎么反而还失眠了呢?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周暨白的脸,以及他为自己付出的种种。
诗淮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
索性直接起身,伸手摸了摸自己尚未有起伏的腹部,柔声问道:“宝宝,你想你爸爸了是不是?”
肚里尚未满两个月的宝宝:……
“妈妈这就带你找爸爸好不好?”
说完,诗淮就下床穿鞋,偷偷溜到周暨白所在的卧室。
她轻轻拧开门把手,蹑手蹑脚的摸黑踏入周暨白的卧室内,很快她就走到了周暨白的床边。
周暨白睡觉也不关窗帘,任由着月光穿透窗户洒落在室内。
诗淮看着周暨白安然熟睡的隽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周暨白。”
下一瞬,诗淮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周暨白钳住手腕,一把反压在身下。
诗淮呼吸一蹙,当周暨白那张浓颜俊脸无限放大在自己瞳仁中,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好在周暨白及时看清诗淮的脸反应了过来,没有压到诗淮的肚子。
周暨白从困熏熏的睡意中强迫醒来,看清身下女人的水嫩脸庞,面颊泛出羞涩潮红,轻微咬住下唇,那双杏眸湿润润的像小猫般望向自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若置身在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