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瑜没有抬眼看周栩,小声道:“我自己去。”
“我陪你。”周栩的话语不容置喙。
每次都是这样。
若瑜这次也跟他杠了起来,执拗的甩开周栩桎梏自己的手臂,“我不要你陪。”
说着,若瑜又要继续向前跑。
周栩眼睁睁看着若瑜又要逃离自己的视线内,他无奈叹了一口气,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不给若瑜任何反抗的机会,俯下身来直接搂住若瑜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若瑜心脏漏跳一拍。
除了结婚那一天,周栩就再也没有公主抱过自己了。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周围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她偏过脸:“你放我下来。”
“不放。”
若瑜:……
直到坐上车,周栩才松手。
将若瑜带到医院挂了急诊,还好水壶里面的水不是完全烧沸的,伤口不算太严重。这两天暂时不要碰水,开点药涂个几次就好了。
周栩一手提着药,一手牵着若瑜的手腕,带她回了酒店。
若瑜抵不过周栩的强制,只能先认命的进了酒店房间内。
随着周栩的脚步进入房内,门关上的“砰咚”一声,偌大的总统套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此时此刻,若瑜心里压抑的很并不是和想周栩共处一室,也没和他打声招呼就往隔壁的房间内走去。
这是两个人结婚五年来,第一次分房睡。
五年婚姻,无论是周栩还是若瑜,做的几乎可以说是夫妻模范标准,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情红过脸争吵过。
唯一一次冷战,还是四年前若瑜去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酒,被一个男同学送回的家。
那次的冷战持续不过一个晚上,第二天若瑜酒醒了,和周栩说话发现他不理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无趣找他说话。
见若瑜一副浑然不知又委屈又不敢上前找自己搭话,周栩还是心软了,主动找她说了话。
看着若瑜进了隔壁次卧,周栩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将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搁置在茶几上,捏了捏眉心。
若瑜不是爱作爱闹的脾气,无论遇到大小事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默默忍着。很少会将情绪表露在明面上。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向来温婉的妻子对自己发脾气。
虽然这脾气可以忽略不计。
周栩想到了在粤菜馆,诗淮对秦碧兰大打出手,若瑜眼睛红红的将手机递给自己。
周栩下意识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若瑜的手机。
滑开屏幕上面显示输入密码。
周栩输了欢愉的生日,轻而易举地就解开来。
自己都多久没有查过若瑜的手机了?上次查若瑜的手机,还是若瑜醉酒的那天晚上,他打开若瑜的手机把她微信里所有异性都给删了。
若瑜的社交圈子很简单,微信列表干净到周栩闭着眼都能把人名给背出来。
周栩随意翻两下,微信没有什么异样,就点开了相册。
相册里面大部分都是欢愉的照片,和一些猫猫狗狗。在最后一层,周栩看到了程陵发朋友圈那张和大学同学的合影。
他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入了镜。
若瑜难得能保存一张关于自己的照片,周栩唇角牵起淡笑。
最后周栩才点开下栏的消息。
有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给若瑜发过消息。
这串号码周栩很眼熟,他蹙了蹙眉头,点击去看里面的内容。
看完这些,周栩的隽容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了起来。戾气缱绻袭绕他的全身,他呼吸一滞,眉宇间溢出的寒意仿若能把周围的空气给冰冻住。
紧接着诗淮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是一则长达十来分钟的录音。
周栩点击收听。
“你要学历没学历,要身份地位和能力一个都拿不出手,女人活成你这样可真是可悲啊。周栩娶了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和周栩相识十年,我比你更了解周栩,更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
“你在周栩身边只会让他被人诟病,我要是你,哪里敢厚着脸皮继续和周栩在一起?”
“若瑜,我要是你,我早就和周栩离婚了。”
“你是怎么嫁给周栩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周栩大学的时候就和我……”
听完这些录音,愠色从周栩的脸上一点一点绽开。
没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秦碧兰竟然这般贬低打压若瑜!甚至还传播一些下三滥的谣言让若瑜对自己产生误会!
周栩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若瑜的手机,暴怒而起的青筋清晰浮现在整条手臂上。
他拨打了个电话,冷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把秦碧兰外派到非洲,完不成外派任务就让她一直在非洲待着。”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敢多言,集团最近拓发的任务在非洲那边有分公司,但非洲那块地偏僻又极端,好听点是外派送她去提升,但其实是个没人敢去的苦差。估计没个十年二十年的,这个秦秘书回不来。
能听得出来大周总语气透出的不悦厉色,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恐怕自己也要工作不保。
秦碧兰跟豪庭集团签了合同,没有在豪庭干满十年,是要赔付几千万的违约金。这个钱秦碧兰拿不出手,不如给她点别样的教训。
交代完这些后,周栩的视线落在斜对面的次卧门上。
这次若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于自己。
是他没有及时关照到若瑜的情绪,也没有察觉到这个老同学的异心。才让若瑜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一通无妄之灾。
他起身走到门口,敲响若瑜的房门:“阿瑜,开门。”
第30章 是他不好
卧室里面的人并没有传来分毫动静。
周栩又敲了几下门,“若瑜。”
接连喊了几声,若瑜依旧没有要回应周栩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门口的动静消失了。
若瑜长呼出一口气,以为周栩没耐心对付自己了。这才慢悠悠的从被子里爬出来。
刚冒出个脑袋,只听“砰咚”一声。
次卧的门直接被蛮力给撞开。
巨大的响声猝不及防落在耳中,若瑜内心咯噔一跳,身体发抖。
她缓缓抬眸,看到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周栩,下意识地要钻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结果刚转身,脚踝就被周栩拽住。周栩看着斯文清减,但是属于脱衣有肉的那一类,力气大的很。轻而易举地就将若瑜拽到自己身前。
脚踝被手掌摩挲的酥麻意味让若瑜浑身不自在,她羞红着脸咬唇:“你松开我。”
“不松。”周栩固执着。
若瑜不想和周栩扯着嗓子红着脸争吵,她不擅长吵架,更不想动怒。
见周栩不松手,若瑜索性躺下来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入被子里,随便周栩怎么握着自己的脚踝。他们结婚五年,她哪里没被周栩摸过见过?
若瑜摆烂拒绝沟通的样子,让周栩不禁想到了还在昌京的欢愉。欢愉虽然现在还年幼,但是小脾气也厉害的很。尤其是喜欢生闷气。
没想到是随妈了。
周栩轻叹一口气,见若瑜不想和自己说话,于是缓缓俯下身,侵压在她身上,将她盖在脸上碍事的被子一把拿下去,轻柔的吻落在若瑜的耳垂上。
若瑜最受不得的就是亲耳朵。
她伸手推开周栩,“别亲我……”
但周栩不听,反而越来越过分。
若瑜脸红透了,见无动于衷的周栩,使出浑身解数将人给推到眼前,嗔怒瞪他:“周栩!”
周栩见若瑜终于愿意用正眼看自己了,才收回刚才的欲念。
“若瑜,我都知道了。”
若瑜愣了愣,酸楚划过她的眼底,她沉默住了。
要是以往,她可能连生气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自己一个人消化所有负面情绪,看着秦碧兰发给自己的短信照片,憋屈忍泪。
但现在诗淮将自己带到江安,把试图插足她和周栩婚姻的人教训了一遍。
她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要是在关键时候吝啬开口,那她之前受得那些委屈算什么?
诗淮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自己,要为自己而活。别人轻看自己,那是他们没品。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压抑自己,自己万万不能轻贱了自己。
她和周栩的关系,只是表面维持的饱满美好,其实脆弱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戳就破。
要是她一直忍下去,今天能冒出个秦碧兰欺负她,那后天可能还会有个章碧蓝。
若瑜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你光说你知道,解释呢?”
若瑜情绪波澜起伏的大了,就会鼻酸眼红掉眼泪。
“周栩,你工作忙我一直不敢打扰你。我知道我们结婚门不当户不对,你是天骄之子,嫁给你我一直小心谨慎,怕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惹来流言蜚语让你难看。可难道,就因为我就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我就该这样被对待,被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