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枝枝缠住了呗。”周暨白调侃道。
诗淮的脸骤然红了,只因她的小名是枝枝。
“呵呵,我看就是纪念你前女友的吧?”诗淮冷笑一声,“这枝叶和蝴蝶融合在一起,蝶恋花的诗你没听过吗?”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诗淮专门挑最著名的两句诗背给周暨白听,语气抑扬顿挫,面上带着悦色调侃道:“没想到周二少爷年少时也会爱而不得?”
夫妻禁忌,就是在夜间谈聊自己的前任。
周暨白面容略微阴沉,没回答诗淮的话。
诗淮见周暨白罕见的沉默,意识到自己好像……一语破的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矜贵傲慢,睥睨万物,百无禁忌的周暨白,竟然为情所伤过?!
诗淮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动:“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周暨白“嗯,我看像是诚心的。”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周暨白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她的心里就有点沉甸甸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在遇见周暨白之前甚至都没有过空窗期……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周暨白呢?
诗淮扯拽两下周暨白的衣角,“没事,都过去了。俗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暨白哂笑出声:“这么有经验,怕是没少谈过吧?”
诗淮:……
选择默默往床里面挪了挪,大晚上的夫妻之间聊这个对彼此感情不太好。
“诗淮,我没有前女友,只有你一个人。”周暨白琥珀色的眸光与诗淮四目交错,虔诚郑重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诗淮眼眸忽闪,对于周暨白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整得有点懵。
也就是说,周暨白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就和自己结婚了?
诗淮脸上冒出娇嫩的粉红色,“真,真的?”
“嗯。”
“那我会好好对你的。”诗淮也郑重其事道。
周暨白被诗淮的这句话整笑,总觉得这句话里面掺杂了些许不靠谱在里头。
“你想怎么对我好?”周暨白贴近她,又悄无声息地将诗淮给揽入怀中。
“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特别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周暨白被诗淮这句话甜笑,“然后呢?”
诗淮贴靠在他怀中,伸出手指在他的锁骨那块绕圈圈,“嗯……再给你生个宝宝。”
说到这儿,诗淮突然抬头很认真地对周暨白说,“女人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给你生孩子,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赐了。”
“是我三生有幸。”周暨白低声回应。
紧接着,周暨白握住诗淮的手,牵到自己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你说的,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特别特别特别好。”
诗淮肯定点头:“我只有你一个老公。”
“啧,不然你还想要几个?”
诗淮嘟了嘟嘴,以前她还幻想过有十八个老公轮流伺候自己呢!不过她没敢和周暨白说,生怕这个醋缸子又胡乱吃飞醋。
“这周末去做产检,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吧?”周暨白道。
“嗯嗯!”
这段时间诗淮忙得晕头转向,都忘记产检这回事了。没想到周暨白还挂记在心上。
她朝周暨白的怀中拱了拱,“时间过得好慢呀,怎么我们的宝宝才四个月大。”
其实还差一周才满四个月。
诗淮孕肚没有什么起伏,也看不出怀孕模样。
周暨白的掌心不由自主地轻放在诗淮的小腹上,“周坚强,要好好长大。”
诗淮咬牙:“……滚。”
第69章 难不成,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生日宴那天,老太太还是一切从简,但也没有了往日的郁郁寡欢。精气神十足,笑口常开。
在心中十年之久的郁结被温暖融化,她不再一个人孤单抑郁的闷在地下室中,一难受就是一整天。她命人将那幅画挂在自己的屋中,仿若只要自己一抬头,周濡就在眼前注视着自己般。
这件事再也不是她藏在心底痛入骨髓的伤疤。
周家几个小辈都依次给老太太送了礼物。
周栩送的是亲自提笔写的字画,爷爷尚未卧病在床的时候,周栩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书法水墨画也都是周濡亲自上手一一指导,只要他想,提笔就可临摹出周濡当年的影子来。
若瑜则是亲自织了一件羊毛衫给奶奶。
周老太太的心结彻底解开,诗淮是头号大功臣。
诗淮送的生日礼物正是那幅被修复好的《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原本是打算在奶奶生日回来那天送出去的,结果没想到奶奶他们提前回来了。
而周暨白,两手空空站在老太太面前:“我和奶奶的情义,送这些礼显得太虚伪。”
周老太太嗤笑一声:“怕不是你忘了你奶奶的生日吧。”
“怎么会?”周暨白啧了一声,“我像是那种人吗?我给你准备了三千万。”
周老太太:“微信还是支付宝?刷卡还是现金。”
“我祝您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健康,千万要幸福。”
周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需要你祝福吗?我本来就开心健康幸福。”
“福上加福。”周暨白道。
周老太太没理,选择自动无视掉这个小表孙。
现在她满心满意只有自己的两个孙媳妇还有小重孙女,这三个小乖乖她越看越稀罕。
还有几个人未到,家宴暂时没开。周老太太让若瑜和诗淮过来说会贴心话。
说着说着,周老太太让佣人端上两个木槿盒。
盒盖被打开,两个形貌相似的翡翠玉镯赫然浮现在众人眸中。
周老太太先拉过若瑜的手,亲自将翡翠玉镯给她戴上。
若瑜本想拒绝,这翡翠成色一看就罕见贵重,价值连城。万一磕着碰着了该怎么办?
但周老太太执意如此,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用丝绸戴法将玉镯套在若瑜纤细的手腕上。
若瑜抿唇,“太贵重了奶奶……”
“贵重又怎么样?这东西就要戴出来才能彰显出她的价值,瑰宝不该被压藏。”周老太太低笑道。
若瑜有些羞,轻轻点了点小脑袋,没再纠结下去。
老太太又接着给诗淮戴手镯,“这玉镯是我当年嫁给你们爷爷,他特地请人给我打造。”
说着说着,老太太已经将玉镯帮诗淮戴好,轻轻拍了拍她娇嫩的手背:“好孩子,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呢?”
周老太太望向诗淮的眸泛出热泪,映入诗淮的眼帘,惹得她心中也泛出酸楚。
自己是心甘情愿帮老太太做出这份贡献,能让奶奶开心,帮助她散开阴霾,是她的最终目的,她又不是贪图钱财赞赏才做的这件事。
今天应该是热闹喜庆的氛围才对,诗淮反握住老太太的手,笑眯眯道:“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奶奶。”
难得诗淮开口,周老太太当然是会有求必应:“你说。”
“周暨白想给我们肚里的孩子取名叫周坚强,我到时候进产房看不住他,您得帮我盯着点。”
“咳咳咳——”
听到周暨白要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周老太太直接被呛咳住了。
一旁的若瑜提前听过这个土著名字了,还能勉强绷住点。看到奶奶不停咳嗽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周老太太面色阴沉:“他真打算给你们俩孩子取这土名字?”
诗淮气鼓鼓道:“可不是!前两天去产检,医生说可以和宝宝做适当的交流胎教。周暨白每天下班回来就对着我肚里的娃叫周坚强。”
要不是她惦记着周暨白身上还有伤,早就伸手打他了。
“你放心吧!他要是敢给我小重孙取这名字,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从周家族谱上除名。”
“好~”有奶奶做担保,诗淮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声音听上去都愉悦不少。
聊着聊着,几个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
周暨白在外面抽烟,冷气白雾交织着烟雾,他身侧还站着特助,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在聊工作。
诗淮托腮盯着周暨白如镌刻般俊美的侧脸看,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发起呆来,脑海中又冒出许多胡思乱想。
周暨白父母赶得最早的航班从A国飞到昌京,正好能赶上中午开宴。
但诗淮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抛在脑后。
诗淮绞尽脑汁,想的特别费劲儿,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难不成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吗?
诗淮缓缓回神,就看到周暨白叼着烟隔着玻璃窗在看自己。
她立马闪躲眼神,将脸偏过去不给他看。
周暨白唇角牵起,在长廊外站着的姿态散漫随性,目光含笑不挪开诗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