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知道盒子里肯定就是金蚕蛊,于是故意惨叫了一声,果然引入了福伯,她这才将金蚕蛊放出,威逼他说出真相。
福伯中了蛊毒,以为她有药可解,连忙据实相告,原来他竟是清廷余党,方玉生利用宁秋制蛊毒,他利用方玉生的蛊毒谋害国民政府的高官。
难怪后来的谋杀会渐渐蔓延到其他官员身上。
宁秋没有解药,自然救不了他,福伯恼羞成怒,竟不管不顾的沾了落在身上的蛊毒划破了她的脸……
【十】
方玉生听完她将前因后果说完,早已只剩最后一口气,眼神里残余的不知是愧疚还是无奈。
“师父,你将盒子故意藏着秘密,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吧。”
毕竟是大朝奉,只要有线索,她是能够发现这一切的源头的。她的师父纵使对她冷淡,却还不算狠绝。
方玉生只是扯了扯嘴角,灯光下的一张脸惨白的骇人:“阿秋,为了这个人,你值得吗?”
宁秋一愣,抚了抚自己的脸。再低头,方玉生已经永远的合上了眼。
眼泪簌簌而下,划过她脸颊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痛。
这人是罪人,可也是她的恩人。
吕俊梁朝周围的警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走过来蹲下,看着她隐隐半透的面纱:“我知道那救我命的药是你用自己鲜血混着金蚕琥珀制成的,给了我,你的脸怎么办?”
宁秋抹去泪水,没有看他,咬牙背起方玉生的尸首朝外走:“我是个大朝奉,靠手艺吃饭,你不用担心。”
“宁秋。”吕俊梁在身后唤她,她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青年才俊的警察厅长,此时破案立下大功,以后会有锦绣前程。
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也该有她自己的前路。
【尾声】
身下是铺了软垫的太师椅,手边是一壶氤氲着芬芳的清茶。宁秋悠闲的坐在柜台后,手里捏着一枚新收到的琥珀,面纱遮住她的眸子,叫人看不清神情,便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一个大洋。”
窗口边一脸期待的男人顿时苦了脸,“又只一个?”他故技重施:“要不,还请大朝奉再抬抬贵手?”
宁秋透过面纱看到他那张脸越发瘦的脱了相,这回坚定地摇了头:“就一个,以后少抽大烟。”说完直接拉下窗栏。
男人被打了一棍似的,自知没理,嗫嚅了句“是是”,离开了。
宁秋刚伸手去端茶,面前的窗栏被一只手一下掀开了。
她看过去,那只手的袖口是制服,朝里伸着,递来了一件东西。
“估个价。”外面皮靴声响,对方坐了下来。
宁秋也不接,一根手指就着他手拨了拨,便看清楚了:“舶来品。”
“在你这儿值多少?”
宁秋的脸抬一下,隐隐从黑纱后能看出脸上蜿蜒着的丑陋伤疤,又低下去:“不值钱。”
“真话还是假话?”
“真的。”
他点点头:“那行吧,既然不值钱,就送给你吧。”
“你……”宁秋的话断了,那东西被他顺势套在了她手指上,太快,只在指尖处一截,险些要掉。
是枚带钻的戒指。
她一下站起来,后面的话还没说,外面的人已经大步出了门:“明天我再来谈后面的事儿。”
小全在一边伸了下头,细细碎碎地念:“就说咱们当铺的大朝奉好说话,瞧瞧,这回连人都赔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