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想给言笑也来句干得漂亮。
唇角刚抬起,就听见小家伙睁着写满好奇的大眼睛问:“狗蛋,你和哭哭有什么事是外婆不能知道的吗?”
宴之峋心说,按理来说,这事你也不能知道。
他暗暗吸了口气,“没有这回事。”
这话题不了了之。
高家一家上周末搬到新的自建房去了,房子更大,地段却更偏僻,即便有导航指路,宴之峋还是多绕了几圈,路上遇到一对父子,儿子骑在父亲的肩膀上,被逗得哈哈大笑。
宴之峋下意识看向言出,发现他正一瞬不停地盯住他们看,连背影也没放过,“言出。”
小家伙脑袋转了回去,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摘下,妹妹头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你想玩吗?”宴之峋问。
言出毫不犹豫地点头,宴之峋半蹲在地上,拿背对向他。
没撑过十分钟,头顶传来言出的声音:“狗蛋,我要下去。”嗓音听上去快要哭了。
宴之峋一顿,“怕高?”
言出摇头,憋得慌,“出出想尿尿了。”
“……”
最近的公共厕所在来的路上,两个人只能往回跑,一来一去耽误了十几分钟。
高婶邻居家养了只边牧,长得很凶,右眼眼珠被人剜去,脸颊上还有条长达七八公分的贯穿伤疤,言出有点害怕,一个劲往宴之峋身后躲,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一面还想和它打招呼,最后颤抖着声音说:“你好。”
手还没挥动两下,边牧朝他吠了声,他整个人一抖,好不容易探出去的脑袋,猛地又缩了回去,攥住宴之峋牛仔裤的手指都在发抖。
好半会才再次出声:“你好啊旺财,我是出出。”
边牧又吠了声,像在说:我管你是谁。
言出再次被吓了一激灵,宴之峋拍拍他的背,瞎话张口就来:“它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叫的。”
边牧连着吠了三声,听着恶狠狠的。
言出不再相信他的鬼话,但这不妨碍他还想依赖他,求救般的视线递过去,“狗蛋,你和旺财好好聊聊吧,你们不是兄弟嘛?哭哭说,自己人说的话都会听的。”
宴之峋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大脑出现了一霎的空白,“嗯?”
“哭哭说,狗蛋是狗狗变的,上辈子是狗神。”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住人看时诚诚恳恳的模样,就连荒诞无稽的玩笑话听着也像在阐述客观事实,让人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反馈给他。
宴之峋说不出任何指责式的说教,可以的话,他只想瞬移到他亲妈身边,附在她耳边咄咄逼人,质问她到底给他们的儿子从小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这也只能是想想,在涉及到言出的成长和教育问题上,他没有资格去质问。
但他有必要替自己澄清一句,言出不仅听不进去,反而顺着话题自顾自往下问:“狗蛋是狗神的话,那啸天犬是狗蛋吗,狗蛋还是不是认识二郎神?”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边牧不叫了,言出哇哦一声,“狗蛋,旺财是不是知道了你和他是兄弟,才不叫的?”
别想了,没有这回事。
宴之峋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旺财不叫是因为我刚才用了招御兽术。”
“这是什么东西?”
“和魔法差不多的东西。”
言出两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去当狗神的舔狗。
这时言笑的信息进来:【言出最近就跟水做的一样,老是尿床,你俩去高婶家的路上,他没尿裤子吧?】
宴之峋:【差点尿了。】
言笑:【那你也别说他,我怕他被你说出个心理阴影来,你要多夸夸他,鼓励他。】
他会不知道这种事吗?
她指挥他做什么?
他才不听。
宴之峋没回消息,把手机放回口袋,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没什么好崇拜的……言出,你是龙王的后代,比啸天犬要厉害得多。”
第36章 他她
宴之峋最后没能见到高婶, 听邻居说就在他来前不久,他们一家动身前往北城,准备去那的大医院再做一次详细检查。
两天后, 宴之峋从言文秀口中听到了高婶不容乐观的情况,检查出来的还是那个问题, 手术能做, 但短期内排不上, 他们一家只能先回桐楼。
周二上午,高婶找到宴之峋,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做手术。
宴之峋直言不讳:“我做不了。”
他目前的资历,无法主刀这样精细的手术, 更何况,他不像罗茗那种六边形战士,压根就不擅长脑部肿瘤切除。
……罗茗?
宴之峋又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回到科室那会,有人正在谈论高婶的病情:“这种精细的脑肿瘤切除, 我们医院怎么可能做得了?得转到申城本院吧。”
“听说那边的大手术已经排到下半年了, 这能等吗?”
“其他医院不行?”
“大医院都得排队吧。”
“飞刀也不行?”
宴之峋听烦了, 快步走到罗茗身边,“你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