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数十秒,“你说的很好,但我刚才根本没睡着。”
言笑懵了一瞬。
不是,你没睡着你抖什么?
你他妈该不会无聊到为了验证我刚才那番话,故意装睡的吧?
言笑莫名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又气又笑,但她怎么说也扇了他两次,难免有些心虚,抿了抿唇,随即装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先别说话了”。
宴之峋面无表情道:“我已经被你打清醒了。”
言笑底气不足地争辩,“谁让你先把我抖清醒的?”
宴之峋不听,撑起一条手臂起身,拿到信纸后说:“我不识字,你给我念念。”
言笑脑门蹦出一个问号,“我头一次听说不识字还能考上B大,不小心还考了个状元的。”
“以前识字,现在不识。”
言笑懒得理他了。
宴之峋放柔语气,“今天我生日。”
“过时间了。”
“不好意思,我过的是东七区的时间。”
“……”
言笑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我爱你。”
她顿了顿,“行了吧,满足了吧。”
宴之峋没回答,指着墙壁上的铁艺网格照片墙,“你这哪买的?”
“网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买一个,放在客房。”他声音听上去相当欠扁,“把你写给我的情书打印几份,挂上去,每天温习几遍。”
言笑想拿枕头把他嘴巴堵住了,但最后还是又甩给他一巴掌。
一晚上连着三下,第二天早上起来,宴之峋脸都是黑的。
言笑挠挠鼻尖,吃了顿让人胃疼的早饭后,李芮彤一通来电将她解救出来,告诉她她亲自编写的剧本改编而成的短剧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推迟到下周二正式开机。
李芮彤:【开机第一天二世祖在,咱就别去凑热闹了。】
其实就在她消息发来前不久,二世祖本人先找到了言笑:【晏老师,过几天咱这剧本就要开机了,你看你要不要赏光来看看?】
言笑看出来了,这人对自己是贼心不死。
她直截了当地回:【我怕赏成见光死,所以这光我就先不赏了。】
估计没见过她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二世祖甩了冷脸,没再回复,言笑有所预感地发了个表情过去试探,果然就看见系统发来的提示:【陈陈陈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
言笑是在周五和李芮彤的见面上,将这事当成一个笑话同她提起,李芮彤扯唇笑,“这位姓陈的,算是老总家里最奇葩的儿子了。”
她掰弄着手指,一条一条地列举:“没脑子,没学历,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一点不顺自己心意来,最爱无能狂怒。”
言笑觉得她的概括很精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赏。
李芮彤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明天能出门不?”
“去哪?”
“之前不是说好要带你去拍摄现场看看?”
“明天二世祖不在?”
“听说今天早上飞拉斯维加斯去了。”
言笑迟疑两秒,点头,“我下午一点后可以出门。”
“行,那就一点半小区门口见,我开车。”李芮彤补充道,“你可以把出出一起带来。”
“言出明天得跟我妈回一趟桐楼。”
“又回去?”
“最后一次了,说要和他的小花姐姐好好道个别。”
李芮彤听乐了,“这小家伙长大了可不得了。”
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宴之峋呢?一起跟去桐楼?还是陪你来?”那她就不用开车去她那了。
言笑摇头,“他明天白天医院值班。”
回去后,言笑还是将明天的行程安排和宴之峋透露了,宴之峋阴阳怪气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言笑,我知道你爱我,但你有时候的爱能不能表现得再明显一点?”
言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她在同等的阴阳怪气和有理有据的说辞中选择了后者,“时间是李芮彤选的,你的班是你们科室排班负责人排的,我也想带你去,这不是天不时人也不和吗,只占个地利有什么用呢?”
她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宴之峋沉默了会,也顺便反思了会,突然问:“什么短剧?”
提起那足够刻进人生黑历史的剧本,言笑就开始羞耻了,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不答反问:“宴哥,你觉不觉得现在有点冷?”
宴之峋下意识去攥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跟泉水一样,他承认他有点慌了,抱起她起身就说:“去医院。”
言笑听懵了,条件反射甩了第四个巴掌过去,让他冷静冷静。
宴之峋则被她打懵了,眼睛里传递出的情绪相当复杂,但没有责备,几秒后他确信了,她现在病得不轻,必须得去医院。
言笑双腿在半空乱扑腾,右手不忘去拍他的背,边挣扎边说:“我没病,你赶紧放我下来。”
“你不是觉得冷,还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我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你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满满的困惑加质疑,仿佛在说:你他妈只有心眼,哪来的良心?
言笑气到给他脑袋一手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