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过就去过吧。”
他再次强调,“但是你下回去的时候,必须得和我一起。”
夜店里不少烂人,他没她那么心大,根本放心不下,一想到可能会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跟她瞎抛媚眼,他就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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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宴瑞林撕破脸后,宴之峋在医院的处境变得相当尴尬。
一方面,说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就算见了会心生烦躁,宴瑞林还是没把他赶出市一,或者再次把他调到穷乡僻壤。
另一方面,宴瑞林觉得自己权威遭到挑战,心里又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吩咐下属给宴之峋“找点事做”,至于通过挑刺,还是加班值班压榨他的劳动力,都随便。
市一工作量原本就是桐楼的几倍,加上被这般穿了小鞋,宴之峋待在医院的时间逐渐比在公寓里的长,且有不断拉开的趋势。
言笑以为宴之峋会对此感到不满,但他没有,利用休息时间打来的通话里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
也不像在逞强。
她正欣慰地想着“这傻孩子终于又长大了”,玄关处传来动静,是言文秀开锁的声音。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言笑第一次在见到赵蓝心后,露出了诧异到极点的反应。
赵蓝心看着不像自己主动要来的,姿态有点扭捏,她会和言文秀一起来这事也挺耐人寻味的。
言文秀做饭的时候,言笑凑过去问:“你不是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就是宴之峋的妈?”
“我见到她那会,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拿着一张照片看。”
“照片?”宴瑞林死了吗?这就看起遗照来了?
言文秀意味深长地看她眼,“是言出和小宴的合照。”
言笑一顿,下意识去找正坐在客厅的单薄女人。
言文秀继续说:“我看她和小宴长得有几分像,又想到你说过小宴他妈就住在附近酒店,身份就这么对上了。”
言笑乐了,“看来以后我得叫你言摩斯了。”
言文秀不满睨她,“你少跟我贫。”
言笑哦了声,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苏州?”
言笑怕她以为自己想赶她走了,所以一直没问具体时间,今晚心血来潮才想到提一嘴。
“再过几天吧。”
“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行李不多,你身体又没好,跟去做什么?”言文秀不点都不想麻烦她。
“去看看你未来生活的环境啊,提前探好路,也好以后带着言出来见你嘛。”
言文秀说不过她,应下了。
言笑又问:“你那房子是什么样的?公寓还是自建房呢?”
“自建房,院子比桐楼的大不少。”
言笑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不止你一个人能住?”
言文秀眯起眼睛,“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言笑装傻啊了声,“好奇问问而已,你可别成天弄的你女儿和居心不良的犯罪分子一样。”
言文秀不信她的狡辩,但也懒得再问下去。
这顿饭和平常一样,四菜一汤,言笑能感觉到言文秀在很努力地找话题,但就是每次都提不到点上,导致气氛越来越尴尬。
言笑忙工作上的事,边回消息边吃,言文秀递来的求救信号,她是一点没注意到,偶尔漫不经心地插上两句。
饭后不久,言笑结束聊天,被赵蓝心叫住,“言小——”
“言笑。”她打断。
赵蓝心一顿,改口:“言笑,阿峋今晚不回来吗?”
“他在加班,至于加到几点我就不清楚了。”言笑将人往客房领,“这是他房间,你参观一下吧,虽然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说完,她就走了。
四十分钟后,她看见赵蓝心从房间里走出,双眼通红,出声时嗓音还没调整过来,有些沙哑,“言笑,你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言笑迟钝地反应过来,点了下头,“今晚?”
“今晚。”
言笑看了眼时间,丢下一句“请等我半小时”后,进了卧室,这几年,她化妆的次数极少,但动手时也不显生疏,加上皮肤底子好,三两下勾勒出一个轻透的底妆,觉得有些清淡,她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加重了眼妆,连眼线都正儿八经地画上。
已经进入四月中旬,气温逐渐攀高,晚上温度降得也不明显,言笑在无袖连衣裙外套了件同色系长款风衣,还穿上了很久没穿过的JimmyChoo。
和赵蓝心在路边等车时,她给宴之峋拨去一通电话,“宴哥,你妈今天晚上来我家了。”
宴之峋这会刚结束一台加急手术,听到她这么说,顿了一下,“找你还是找言出?”
“其实是我妈在小区碰到她了,带她来的,晚上一起吃的饭。”
“她现在回去了?”
言笑往赵蓝心的方向看了眼,说没有,“你妈好像想单独和我聊聊,去她那酒店——看她那愁肠百结的表情,估计藏着一堆心事,可能一晚上都没法替她开解好。”
宴之峋眼皮一跳,他怎么感觉这话相当不可信,“所以?”
“所以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言出跟我妈睡,你今晚做完全部手术后回来想住我那卧室或者客房都随你。”
“你是不是打算带——”宴之峋还想说什么,扰人的嘟声先传进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