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想生。”
这话歧义太大,言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缓过后指着自己鼻子说:“不生二胎不是我说的嘛?”
“我要是说实话,她就要来做你思想工作了。”宴之峋说,“不过现在你是没法生了。”
言笑视线忍不住往下看,“我们才结婚多久,你就不行了啊?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宴之峋脸一黑,“我只是去结扎了而已。”
言笑惊愕,她第一次知道结扎后还能伴随“而已”两个字,当然更惊愕的是,他会偷偷将自己这决定付诸实际,不过毕竟是为了她,她就没批判他的自作主张,而是好奇地问:“万一在你结扎之前,我已经怀孕了呢?”
宴之峋视线也下挪了,语速极慢:“你怀孕了?”
言笑提醒他,“我说万一。”
“哦。”
“哦是什么意思?”
“不信这种万一的意思。”
“……”
言笑跟他没话说了,趁他不注意,把他收拾行李时特地摘下的戒指藏进自己兜里,随即用想要和言文秀说说话的借口离开。
宴之峋眯了眯眼,“离开可以,把戒指留下。”
言笑装傻问:“什么戒指?”
宴之峋直接上手,从她背后,去掏她的口袋,即便已经找到,也没停下,手钻进她的卫衣下摆,挠她的痒。
言笑最扛不住这样的痒意,没一会,就被刺激得满脸通红,马尾因挣扎散得不成样子,反观始作俑者,丝毫不受影响,光风霁月,坦坦荡荡。
看着挺碍眼的。
言笑重新扎了个丸子头,不再理他,下楼找言文秀,宴之峋跟在她身后,难得柔着嗓子问:“生气了?”
“没生气。”言笑笑着回头,“你晚上睡隔壁吧,给你敲一晚上的墙。”
“……”
言笑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妈,这里你住得习惯吗?”
“挺好的,比在申城热闹。”
“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
言笑还想说什么,余光扫见一旁相对无言的母子俩,悄悄用手肘撞了撞宴之峋的腰,示意他也说点什么。
宴之峋沉默数秒,带出一句:“妈,这里你住得习惯吗?”
言笑嘴角一抽。
赵蓝心微顿后笑说:“习惯,这里的人和环境都好,文秀姐也很照顾我。”
宴之峋嗯了声,又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言笑忍不住了,“你鹦鹉学舌呢?”在她这明明挺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到他妈那,就跟不会说话的愣头青一样。
“巧了,你问的,刚好也是我想问的。”
言笑不相信他的鬼话,拉着言文秀走远了,让他一个人自由发挥。
宴之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刻他终于对赵蓝心以前对着自己只能叫出“阿峋”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有所理解——
他们之间沟通太少,更别提曾经有过好好坐下来交心的时间,生疏得像个陌生人在情理之中。
沉默一阵,宴之峋才开口:“我在来之前和我哥提了句,他说过段时间,他也会过来看看你。”
赵蓝心应该是在想其他事,回应得漫不经心:“哦哦好。”
应完才抬起头,仔细盯住他看了会,“阿峋,你好像瘦了,你爸他有为难你吗?”
“没有。”
宴之峋轻笑一声,口吻不乏幸灾乐祸,“他现在正在被别人为难着。”
赵蓝心已经对宴瑞林的事不感兴趣了,没问下去,而是温声细语地嘱咐道:“你的工作很辛苦,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另一处的气氛显得轻快多了。
言文秀问:“笑笑,你猜你妈最近在干什么?”
言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了句:“学英语。”
“你怎么知道?”
“路过书房,看到书架上的书了,都是初级入门,总不可能是二狗他妈买的。”
言文秀目光里带着嗔责,“知道你机灵,但有时候装傻也是有必要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平时不装傻?”言笑得意道,“我在宴之峋面前就经常装傻充愣。”
“那是因为他疼你,不和你计较。”
言笑没话说了。
言文秀想起这几天学习时的不容易,有些忧愁,叹了声气,“我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好,多亏小宴她妈在一旁耐心教我,不然我早就放弃了。”
言笑挑了下眉,揶揄道:“你俩这感情倒是突飞猛进,谁能想到不久前她妈还拿着支票让我离开她儿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几个在演《继承者们》。”
言文秀轻敲她脑门,“这嘴不贫一下是真不舒服?”
言笑对嘴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几秒后才重归正题:“我之前还刷到一七十岁的老太太学小提琴,所以说,只要你有心学,学什么都行,和年纪也没什么关系……对了,你在学英语,我这婆婆又在学什么?”
“我会的不多,只能教她做做点心,我俩还商量着过段时间再开间点心铺子。”言文秀想到什么就补充,“前不久,她还报班了拳击课。”
言笑以为自己听错了,转瞬佩服不已,往夸张了说:“她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怪不得我刚才见到她,她步履生风的。”
“……又给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