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很期待去过那样庸俗又浪漫的生活。
“一直到出国也在想，可谁知道——”他哼笑一声，怨气不重，但也能听出。
言笑睨他，“大好的晚上，分手这种事情就别提了吧，多煞风景。”
宴之峋闭上了嘴，隔了一会才开口，是没头没尾的三个字：“我知道。”
“知道什么？”
“就算我们分手了，你也一直没有对我失去过信任和期待。”
言笑眼皮一颤。
宴之峋跟着垂下了眼，他们的额头紧紧贴着，鼻尖偶尔相蹭，“小时候，我很讨厌别人的期待，因为这些东西会压垮我，尤其在他们拿我和我哥做比较时。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他们那样的根本就不叫期待，他们只是在看热闹，然后无关痛痒又虚伪地点评上几句，完全不会在乎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你不同——”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期待，它也没那么沉重，但好像能把我拉拽起来，可惜我的自信不多，直到现在，我都没法跟你保证我的前途会一片光明，我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立足脚下，一步一步慢慢走，一点一点地回应你的期待。”
言笑将他的话在脑海里复盘两遍，顺便提取出了核心要点，笑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服我答应你去云州吗？我没说不同意啊，况且这是你的事，真正能做决定的也只有你。”
“嗯？？？”宴之峋脑袋飞速运转，“你那天晚上不是生气了？”
“我打你骂你，冲你发火了？还是说我把你赶到阳台，吹了一晚上的风？”
宴之峋喉咙一梗，“没有。”
“那你说我生什么气？”
“你只说你要睡觉了。”他还以为她要冷暴力自己。
“那是因为我真困了。”
“……”
“行李我替你收拾出来了，你喜欢喝咖啡，我就多替你装了两袋咖啡豆，至于咖啡机，你自己去那边买吧，网购也行……之后有什么需要的，你给我发消息，我买好准备好一并打包寄给你。”
宴之峋愣了愣，“你什么时候收拾好的？”
“在你跟我说要考虑去云州的第二天。”
“你都说了是考虑，那时候我还没有做出决定。”
“怪我太了解你了，既然都说出口了，只能证明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哑口无言。
言笑又说：“对了，你去云州那天我送不了你，我要和李芮彤去趟外地参加什么作者大会。”
宴之峋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就没放在心上，稍顿后问：“继续？”
周一中午，宴之峋上完半天班回来，发现家里空无一人，茶几上多出几张便签纸：【行李在房间，言出被我带走了，你在云州好好照顾自己。】
他额角青筋狂跳，翻到第二页：【不许骂人。】
第三页：【你的两个宝贝会好好等你回来的。】
第四页：【狗蛋的老婆留。】
宴之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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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医疗建设援助项目，云州的医疗卫生水平短时间内有了一定的提升，但还是做不了有难度的外科手术，最多到盲肠切除。
那段时间，宴之峋给言笑发过不少风景照，也发过卖惨的自拍，前者总是被她用“漂亮哦”三个字敷衍，至于后者，会得到她没什么营养的鸡汤：【宴哥，距离你回家的日子只剩下n天了，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前方。】
宴之峋每次都会把“胜利”两个字圈出来：【改成你和言出，对我的激励作用会大点。】
言笑没再回复，宴之峋猜测她又忙着写小说去了，他只能放下手机，继续写他的报告。
秋分那天，宴之峋又收到言笑掐点发来的消息：【这里的天真蓝。】
底下附上一张风景照，对着天空拍的。
宴之峋喝水的动作慢了一拍，他放下茶杯：【这里是哪里？你在外面？】
言笑：【我带言出去旅游了。】
宴之峋拉平唇线，酸味十足地敲下：【哦，挺好。】
言笑：【别这样嘛，你也开心点，虽然你不在我们身边，但好玩的、好吃的，我们都会替你感受一番的。】
宴之峋阴阳怪气道回了个微笑的表情：【笑姐，有心了。】
两分钟后，言笑传来一张狗在水里游泳的照片。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一看到路上尾巴大摇大摆的狗，都会想起你曾经在我面前欢腾雀跃的身影。】
宴之峋：【好的。】
宴之峋：【这话其实没必要说的。】
言笑：【亲亲.jpg】
云州的人都热情好客，一个月会举办一次小规模的聚餐，宴之峋和罗茗受邀其中。
这也是宴之峋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
话题很快抛到他那，“小宴医生，有女朋友了吗？”挑起话题这人是宴之峋曾经一名患者，想当回红娘，搭线介绍一下自己的侄女。
有人搭腔：“小宴医生一直独来独往的，哪来的女朋友。”
罗茗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附和了声：“就他这臭脾气，可不就只能独来独往？”
“罗医生，这你就说得不对了，小宴医生可是我见过对病人最耐心的医生了。对了，小宴医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啊？要不要我和你婶婶替你介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