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再出事,到哪去找怀闻禅师?
他之前是挺喜欢徐若音的,但怀闻禅师说他差点一命呜呼,是徐若音造成的,他对她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是不是陶氏给你灌了迷魂汤?”老王妃心生不满,儿媳不顺从,儿子也不听话,“若音千里迢迢随你进京,如今在庙里给你祈福,咱们也不能寒了她的心!”
“暂时不能把她接回府,你明日去东山寺看看她总行了吧?”
谢威现在在东山寺小住,谢宏载不想往父亲跟前凑,他只好折中道:“娘,我现在身子还没大好,等再过段时间,我就去看她。”
老王妃最了解这个儿子,怕他推脱,慢待了徐若音,“明日不去,三天后,你必须去!”
谢宏载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不解道:“娘,这徐若音又不是咱们王府亲戚,你也没见过她,干什么这么看重她?”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老王妃不欲多说,只道,“待会儿让陈嬷嬷准备些姑娘家的精贵物件,你拿回兰陵院,去东山寺时带给若音。”
谢宏载只能闷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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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进宫
云翠从兰陵院回来,告诉陶玉清这事。
“奴婢瞧小王爷仿佛不乐意去东山寺,同岚山抱怨了一路,奴婢听了个全。”
陶玉清闻言冷笑一声,谢宏载这人瞧着是不贪女色的,其实最是风流多情,又薄情。他身为小镇北王,院里除了她这个正妻。
现在还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尤姨娘,另一个是老王妃从前给他安排的通房兰惠,后来也被抬为姨娘。
这在梁京高门大户中,镇北王府后院算干净的了。
谢宏载也一直用此标榜自个用情专一,是勋贵子弟中的一股清流。他参加梁京的一个诗社,曾有一次念到前朝一首悼念亡妻的诗,当众仿写了一首。
卖弄自个有限的才华和看不见摸不着的深情,可把陶玉清恶心坏了。
前世她气不过,暗地里花钱请穷秀才写了十首悼念亡夫的歌谣,也没点名道姓。
那穷秀才是男子大约最懂男人的心思,且他穷得连媳妇都娶不到,兴许心中不平,十来首悼念亡夫的歌谣写得诙谐讽刺。
她又暗中用吃食和零钱买通诗社附近的孩子,让他们有事没事在诗社前头唱着玩。
后来再也不见那诗社里有人做什么悼念亡妻的诗作。
这也是她前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她只是不想活着的时候,在夫家受一辈子的窝囊气,死了还不得安生,给谢宏载扬名。
谢宏载后院妻妾少,但他外头红颜知己多,喜欢四处留情。
念及此,陶玉清把云萍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了一番,末了不忘再叮嘱一句,“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小姐,您放心,这点小事奴婢定能办妥!”云萍应下,又有些不放心,“小姐,老王妃那样看重徐若音,就是有别人挡道,祈福结束,不还得来王府?”
陶玉清勾唇一笑,“老王爷今年才四十五岁,身子骨结实硬朗,他如今不正在东山寺小住?母亲那么喜爱徐若音,若是徐若音能与她称姐妹,岂不是更亲密?”
云萍闻言忍不住拍手一笑,“这法子甚好,老王妃一直要求小姐您做个孝顺儿媳,老王爷后院姨娘年纪都不小了,许久没个新面孔,是该添人了。”
云萍说完这话,又想到,“可是徐若音远在东山寺,咱们也不能左右她的行为?”
“我们只用阻了谢宏载去东山寺的路就够了。”陶玉清前世与徐若音斗了一辈子,最了解她的性子。
徐若音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因为对谢宏载身子有碍才被送到东山寺,且她一个孤女,在梁京举目无亲。
若是镇北王府久无人去看她,给她一个应承,她心中肯定不安。
为了不被一辈子留在东山寺,或者灰溜溜地跑回老家,她肯定会设法抓住老王爷谢威的。
毕竟谢威才是镇北王府真正的当家人,且他年龄不算太大,长得和谢宏载很像,从前也是梁京有名的美男子。
男女床上那点事,灯一吹,闭着眼一会儿也就忍过去了。
等到谢宏载带着礼物,乘坐马车赶去东山寺时,陶玉清也带着谢照烟和云萍去宫里头拜见太后。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昨天陶玉清就已经吩咐人提前通禀,因而太后早安排了一个名叫元秀的宫婢在宫门前候着。
陶玉清见太后安排得妥帖,略忐忑的心放下来。
三人随元秀前往慈宁宫,迎面走过来一个与陶玉清年龄相仿的女子,容长脸、丹凤眼,长眉斜飞入鬓,左侧脸颊长了一颗小黑痣,着一身湛蓝袄裙,头上戴了金花冠。
云秀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长公主。”
陶玉清和云萍也忙跟着行礼,前世陶玉清只远远瞧过这疾风长公主,今日站在近处,见她神色间傲气十足,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头一般。
也是,这疾风长公主秦寄风是太后长女,今年二十岁,比当今圣上年长八岁,深受太后宠爱。
她在今年三月里出降,嫁的是自己亲自挑选的状元郎,仅仅过了三个月,她就与状元郎和离。
这事在梁京城内被议论了许久,陶玉清羡慕她有这样的底气和退路。
“都起来吧。”秦寄风视线掠过陶玉清和谢照烟,随意道,“这几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