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欲多管闲事,突然想到陶玉清,想到从前她想从他手中拿回玉佩,哭诉自己多可怜多可怜。
哪有人在一个乞丐面前哭自己可怜的?陶玉清是第一个。
闫衡那时觉得她虚伪做作,当看戏一样看她哭。看她白皙光洁的小脸哭得红红的,让人起了蹂躏的心思。
后来她替她嫡姐嫁给小镇北王的牌位,闫衡才觉得她好像是挺可怜的。
闫衡回过神来时,惊觉自己已经出了门,一阵寒风吹来,他脑子清醒,还是顺着哭声找了过去。
见她蹲在廊柱后,缩成小小一团,瞧上去好不可怜。
闫衡轻啧一声,“不在屋里头哭,躲在这哭,故意引我来?”
陶玉清因喝了酒,行动有些迟缓,慢慢抬起头瞧过去,昏黄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模糊了他的神情五官。
“在屋里头哭,会吵醒烟儿……”
“就不怕吵醒我?”闫衡哼笑一声,始终站在她面前,也不主动去扶她,“那小王爷又做了何事,惹你大晚上在这偷偷抹泪?”
陶玉清哽咽道:“他带了个女子进府,直接安置在他院中,还让我去替他照顾那女子的母亲……”
“可怜。”闫衡如实点评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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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又睡到王爷床上去了!
陶玉清在心里头暗骂他两句,突然呜呜哭出声,“我也知道我可怜窝囊!用不着你来说!你滚开!”
陶玉清知道这男人生了一副冷硬心肠,踉跄站起来,边哭边故意打他。
闫衡让她打了两下,突然伸手攥住她两只细瘦的手腕,“你是想引来旁人瞧见?我倒是不怕,就是怕你被小镇北王休了,往后连个去处都没有。”
陶玉清突然压抑住哭声,抬起泪眼瞧他,“闫衡,我长得不好看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闫衡垂眸瞧她,她长得不丑,在他眼中可以称得上美,流畅的鹅蛋脸,一双杏眼含着泪意,红唇饱满。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清秀的五官上,给她添上几分别样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的酒意沾染给了他,当陶玉清踮起脚亲到他嘴唇上时,他突然失了力气,没有推开她。
陶玉清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他一下,盯着他势要追寻到答案,“闫衡,我长得好看吗?”
闫衡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陶玉清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盯着他瞧,“闫衡,我长得好看,你喜欢我吗?”
闫衡突然把她抱起来,转身抵到墙上,压低声恶狠狠道:“陶玉清,你故意勾引我呢?”
“要是呢?”陶玉清也不惧她,抬眼盯着他瞧,突然凑过去咬了他温热的嘴唇一下,“你愿意吗?”
“陶玉清,你别后悔!”
闫衡两手一抬,直接把她扛到肩头,大步走进他住的厢房。
云萍不安地等了一个时辰,见陶玉清没回来,就知道事情成了,她心里头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简直恨透了镇北王府那些人。
她吹熄灯躺下,搂紧谢照烟,暗中祈祷闫衡卖力一些,别白长那么高壮的个子,希望小姐能够一举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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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未亮,陶玉清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裳,悄悄溜了出去,回到原先的住处。
云萍瞧她回来,忙下床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样了?”
“事成了,我无妨。”陶玉清腰酸,两条腿都在打哆嗦,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闫衡跟匹饿狼似的,力大如蛮牛,差点没把她腰折腾断。
不过与他做那事,倒比谢宏载要爽快。
云萍暗舒了口气,“小姐,现在要不要去打热水来给你洗洗?”
“不必,等天亮再说。”陶玉清想到孩子,忙又扶着椅子站起来,到次间的小榻上躺着,从前伺候她姨娘的嬷嬷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云萍拿了个枕头给她塞在腰下,坐在一旁给她按摩身子,瞥见她锁骨下的斑驳红痕,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待会儿天亮了,你去外间熬补药,就说是给烟儿补身子的。”陶玉清闭着眼睛假寐,“我会找个时间骗闫衡,说我喝了避子汤。”
云萍应下,这样最好。等小姐有孕,顺利生下儿子,闫衡就没了用处,日后尽量少与他牵扯。
云萍转念又忧虑起来,“小姐,您若是此次有孕,那小王爷正与周微微打得火热,不与你同房怎么办?”
其实小镇北王已经两三年没和陶玉清同房了。
他外头红颜知己多,又常出去游玩,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不回家。加之谢照烟被送到庄子上,陶玉清对他有怨,在这件事上,也从不会主动,一来二去,本就没有多少感情的夫妻,更是形同陌路。
陶玉清不担心这事,“马上到除夕了,我会想法子让他在璧月院歇一晚上的。”
天光大亮,云萍推门出来,拿了从府里带出来的补药在廊下煎。闫衡神清气爽地起床,眼角眉梢飘着笑意,推门出来,瞅见云萍在廊下背风处煎药。
他暗道,难道昨夜抱着她在床下行事,冻着了?他有心想去问问,又怕被闲人瞧见,于她名声有碍,只好忍了。
云萍煎好药端进去,让陶玉清喝了,又吩咐仆妇准备热水和早饭。
陶玉清沐浴更衣,用完早饭,才叫来庄上管事的,重新安排庄子上的庶务,要了账本,带回去慢慢对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