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空出一只手,顺势薅住谢媛洁的衣裳,把她从几阶楼梯上给拎了下来,放在平地上,他立刻松了手。
云萍心有余悸,谢媛洁吓白的脸色又涨红,结结巴巴道:“多谢恩公相救!”
梁勤摆摆手,“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他撂下这话,抬脚大步往楼上走去,谢媛洁抬头看过去,见言扬抱着言倩倩从楼梯上走下来。
言倩倩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
言扬脸色阴沉地看向她,谢媛洁涨红的脸色又白了下去,“言公子,令妹摔下楼梯与我无关。”
“我们二小姐是因为言姑娘才差点摔下楼梯,言公子的小厮当时也走在身后,不信可以问他!”
云萍气得要死,暗道王妃说得果然是对的,有些人的真实品性,得出事了才能暴露出来。
言扬脸色依旧没有缓和,硬邦邦地道:“家妹身子不适,恕我今日不能作陪了!”
谢媛洁鼓足勇气道:“言公子,我们以后不必再相见了。”
言扬一句话没说,抱着言倩倩抬脚就走。云萍恨恨地瞪言扬背影,却发现已经昏过去的言倩倩,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媛洁。
云萍惊住,这兄妹俩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二小姐,我们还吃饭吗?”
谢媛洁轻叹一口气,“已经晌午了,在这用饭吧,刚才那位公子救了我们,我想当面致谢。”
云萍同意,不然刚才她们从楼梯上滚下来,弄不好能摔死。
主仆二人一道上了楼,刚走到二楼走廊,就见到那位公子,不知在和一个锦衣男子争论什么,一脸气愤地转身就走。
谢媛洁这才看清楚这男子长相,穿一身半旧的藏青布衣,个子高大结实,小麦肤色,浓眉大眼,模样端正。
眼瞧着男子迎面走过来,谢媛洁忙出声道:“恩公请留步!”
梁勤顿住脚步,看向她,脸上余怒未消,缓了缓语气才道:“这位姑娘不必多礼,刚才救你真的是举手之劳。”
话落他抬脚就走,谢媛洁尴尬地冲云萍笑笑。
云萍眼睛一转,“二小姐,您等一下!”
她连忙跑向那锦衣男子,谢媛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她就跑了回来,兴高采烈道:“二小姐,奴婢刚才打听清楚了。”
“那男子名叫梁勤,住在城西观音巷附近,因为他会模仿名家书法,庆和楼本来打算让他来写几幅字,价钱没谈妥,他就走了。”
谢媛洁点头,二人这才进了旁边的包厢,点了几样菜,谢媛洁让云萍也一起坐下来吃。
“看来这梁勤家境不好。”
云萍点头,观音巷那一带乞丐和贫民多,环境不算太好,“奴婢瞧此人一身正气,救了我们也不放在心上。”
“回去我同王妃说一声,可以帮他找点事情做,算是感谢他相救之恩。”
谢媛洁点头应下,主仆二人用完午饭回去,正好在前院遇见谢威,谢威问谢媛洁言扬的事情。
谢媛洁如实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谢威气道:“你回去吧,这事我回头跟你母亲说一声,让她去言家回绝了!”
“多谢父亲!”谢媛洁松了口气,由父亲去说,她就不用承受老王妃的责骂。
谢威本打算出门,转身又回了鹤春堂,说了老王妃一顿,让老王妃下午就去给言家递消息。
他向来说一不二,为人强势霸道,哪能容许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他的女儿!
谢媛洁若是嫁到言家,今日这事,可以归咎于姑嫂闹了点小矛盾。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把手伸到言家后院去。
但现在谢媛洁没出嫁,欺负她,就等于在打他的脸,谢威如何能忍?
鹤春堂那边,因谢威亲自去说,老王妃心里怨怪谢媛洁小肚鸡肠不识趣,却不敢耽搁,当即遣了陈嬷嬷带着丫鬟去了言家。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了。
没想到隔了一天,言夫人带着言倩倩竟然来镇北王府做客。
谢媛洁正在璧月院,与陶玉清一起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做虎头鞋,云翠进来说了这事,没多久鹤春堂的楚念来叫谢媛洁和陶玉清一起过去见客。
陶玉清昨晚有些着凉,身子懒怠动弹,就直接回绝了,依旧吩咐云萍陪谢媛洁一起过去。
从璧月院到鹤春堂,要途径海棠苑,谢媛洁瞧见徐姨娘挺着个孕肚在吩咐婢女摇桂花,出于礼貌,她过去打声招呼。
徐若音转头,淡淡一笑,“二小姐,这是要去做什么?”
谢媛洁回道:“言夫人和言小姐来做客,母亲让我过去见客。”
徐若音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有孕以来,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外人,先前为了养胎,现在好不容易等胎坐稳,依旧得困在海棠苑。
谢威对她的新鲜劲过去,她身为姨娘,处处要听当家主母的。
徐若音如何甘心?现在听说家中来了客人,她心里头不舒服,有意和老王妃对着干,借谢媛洁做筏子。
“二小姐若是不急,我身子重,能帮我把桂花收到罐子里吗?”
云萍忙道:“徐姨娘,这些事情有丫鬟去做。”
徐若音脸色淡了下来,正欲发作,却听有人喊谢媛洁,几人抬头看过去,见是言倩倩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过来。
“谢姐姐原来在这里,害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