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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_初点点【完结】(214)

  王珺与崔正澜应诺。

  五月初一,骆宁身上干净了,萧怀沣带着她出门。

  他们俩去了皇陵。

  皇陵位置比较远,萧怀沣带了五十名护卫随行,浩浩荡荡。

  皇陵附近有行宫。

  行宫里住了两名太妃。她们没有儿子,也不愿意留在宫里,故而来此处守陵。

  行宫吃穿用度不算精细,可幽静安逸,比宫廷还多一分自由。

  太妃是庶母,萧怀沣来了之后,先带着骆宁去见过了她们。

  当晚在正殿歇下。

  翌日,夫妻俩去皇陵祭拜,恭敬向先皇磕了头。

  “父皇,儿子带阿宁来看您了。”萧怀沣上了香,“您保佑儿子与阿宁夫妻平顺、多子多孙。”

  骆宁听到这里,心口一跳。

  她不动声色。

  祭拜结束,骆宁还以为会歇在行宫,没想到萧怀沣当即启程回京。

  入了夜才到城门口。

  当值的守军破例为他开了城门,放了雍王府的马车进城。

  骆宁笑着同他说:“明日御史台又要骂王爷了。”

  没有大事,城门入了夜是不可以随便开的。

  以前萧怀沣陪骆宁去码头送人,入了夜也是在城外小客栈住,没有着急回来。

  萧怀沣:“随便骂。反正他们的嘴闲不住。”

  马车回到了雍王府。

  萧怀沣吩咐尹嬷嬷,“准备热水,我与王妃要沐浴。”

  骆宁:“……”

  她前日才洗过了澡。

  乘坐马车,腰酸背痛的,她只想赶紧睡下。

  “王爷,要不您洗吧,我先去睡了。”骆宁道。

  她妄图挣扎一下。

  萧怀沣没说话,却握了下她的手。

  骆宁心头一顿。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其实,她在大婚前夕就做好了准备,偏偏新婚夜稀里糊涂过去了。

  如今……

  她不着痕迹叹口气:“王爷,我先去洗。”

  丫鬟服侍她沐浴后,换了亵衣裤。

  她坐在临窗大炕上,一点点梳通自己的头发。

  头发是前天洗的,依旧清爽顺滑,一梳到底。

  半晌后,萧怀沣进来了。

  骆宁抬眸看向他,而他也在回望她。

  光阴似停滞了一瞬。

  “王爷,您要梳头吗?”骆宁拿着梳子问他。

  萧怀沣摇摇头。

  他从什锦隔子底下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骆宁。

  骆宁打开。

  一张纸,是一份契书。

  一年多之前,她初重生,没有钱财依傍,也没有底气能对付前世赢了她的人。

  太后说想给她与雍王赐婚时,她拼了命想要抓牢这个机会。多一分助力。

  走进雍王府,她想了很多。

  意外之外,他一口应诺会娶她,同时拿出一份卖身契给她。

  骆宁有过片刻的担忧。

  但她很快接受了。她知晓天上不会掉馅饼,她也明白生命在有些时候毫无价值。

  今时今日,她懂了这个人,不再惧怕时,他把卖身契给了她。

  “阿宁,这份契书,除了你我,外人一概不知。本王从未想过拿了它去官府落定。

  没有印章,它只是一张废纸。今晚,本王想亲眼看着你烧了它。”萧怀沣说。

  第271章 你,是不愿?

  骆宁拿出契书。

  揭开桌上的灯罩,她将它点燃。火焰腾升,纸张一点点被吞没,化为淡金色的灰烬落在桌上,又变成了暗灰色。

  最后一点差点燎着了骆宁的手,她松开。

  火渐渐熄灭,灰烬如尘,坠落得悄无声息。

  抬眸时,萧怀沣立在旁边,目光追随着她。

  “多谢王爷。”骆宁心情平静,声音也很温和,“我一直相信王爷,您是个正直的人。

  士可杀不可辱。我心中明白,真有一日我令王爷憎恶了,王爷也不会拿了契书来辱我。”

  话是如此讲,烧的时候丝毫不迟疑。

  总归是个把柄。

  有了它,她被赶着去睡脚榻也是理所当然的。

  骆宁得了好处,就毫不吝啬褒奖之词。她觉得这是“道义”,人在占了便宜的时候嘴上要甜。

  “阿宁,我有句话要问你。”他道。

  骆宁站定,青丝从肩头倾泻,一张脸镇定如常:“您问。”

  “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一句话,他说得平常,黑眸幽静无情绪。

  只是尾音莫名有点颤。

  许是骆宁的错觉。

  “王爷,我本就是您的妻。”骆宁道,“朝廷有册书,我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

  萧怀沣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那今晚……”

  话到了这里,他顿了顿。

  骆宁见他沉默,接了他的话:“王爷,我从未拒绝过服侍您。是您自己不需要。”

  “服侍?”

  “不管是您的妻,还是您的奴婢,我都没有回绝您索求的资格。”骆宁慢声说,“只是,您问了我,那我要托大,回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王爷还记得咱们的承诺吗?不会契书烧了,我的郡主也被烧了吧?”

  萧怀沣用力握紧了她的手:“阿宁,看样子本王没说明白。”

  “王爷的意思,我很明白。”骆宁道。

  “你,是不愿?”

  “服侍您,我愿意;替您生儿育女,我不想;永远留在王府,我做不到。”骆宁说。

  萧怀沣慢慢松开了手。

  他后退半步,目光勾连在她脸上,骆宁回视他。

  她目光深邃,不躲不闪。

  “你还是想去韶阳?”他问。

  骆宁便回答了他:“我此生大愿,便是万事落定后回去韶阳。王爷,我不曾毁诺,我答应做好雍王妃,我没有失责过。”

  “……若本王非要留你呢?”

  “被束缚的躯壳,逐渐会僵硬苍老;被压抑的灵魂,也空洞乏味。王爷非要强留,将来后悔的一定是您。”骆宁说。

  萧怀沣深深望向她,目光一时晦涩难言。

  他转过身。

  骆宁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他停住,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暗哑:“你早些歇了吧。”

  “王爷,您今晚走了,他日又要下决心。何不成了事,咱们就把此事放下?

  我想,待他日事务繁忙,您与我这点闺房之乐,也逐渐没了滋味。王爷何必委屈自己?”骆宁说。

  萧怀沣:“本王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

  “长久并无意义,王爷。长久往往是枯燥。他日,说不定您会觉得今时的忍耐,并不值得。”骆宁说。

  萧怀沣甩开了她的手。

  “你明在自贬,暗在损本王。”他的声音转冷,“阿宁,哪怕将来满地狼藉,你也不应把本王想得如此不堪。”

  他阔步出去了。

  房内安静,灯芯啪地炸开,火苗轻轻跳跃,转暗又转明。

  骆宁看着桌上的灰烬,慢慢坐下,良久没有动。

  夜渐渐深了,她听到了更鼓声,已是子时。

  “来人。”

  房门轻轻推开,秋华小心翼翼走进来:“王妃,您要歇了吗?”

  骆宁知晓当值的人都还没睡,便问:“王爷去哪里了?”

  “何嬷嬷去打听了,王爷回了临华院。那边已经歇下了。”秋华道。

  又试探着问她,“您要吃宵夜吗?小厨房还没有封炉子。”

  骆宁摇摇头。

  她说:“你们都去睡吧,我也要睡下了。”

  秋华把卧房的灯火一一熄灭,只留了一盏明角灯给她。

  房内寂静。

  夜沉如水,庭院有簌簌响动,是夜风吹拂树梢。

  骆宁躺在帐内。

  她的心情很低落。

  “何不顺着他?把这几年的日子过完,届时他不新鲜了,我走的时候说不定他既高兴又歉疚,会赏我更多。”

  骆宁的脑海里,会冒出很多市侩的想法。

  可她信仰承诺。

  不管他日旁人怎样,她承诺了,她就要做到。

  若答应他留下,将来处境如何,骆宁都不会失言。

  她一诺千金。

  她只知道他会问鼎天下、他会风光封郑氏为后,却不知自己的前途在何方。

  她要在郑氏手底下,做个贵妃吗?

  那恐怕永无宁日。

  明明韶阳有极好的阳光与瓜果,她可以轻松自在。

  她只能抓住她想要的,尽力去做。

  空头的许诺,也许旁人不会当真,骆宁记得。

  她没怎么睡。

  她做了个梦,再次梦到了韶阳。

  精致庭院,空气微寒不燥,她坐在凉亭里抚琴。

  醒过来时,帐幔内一片昏暗,尚未天亮,故而她像是堕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骆宁怅然了良久。

  雍王去了临华院,便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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