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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_初点点【完结】(33)

  他静静笑了下:“曲调尚可,勉强能入耳。只是阳春白雪,王爷许是听不惯。秦楼楚馆的笛声,王爷应该喜欢。”

  雍王转眸,回视他。

  山门口的灯笼光线不明,他黑眸在暗处,似猎豹的眼,锋锐精亮:“既知阳春白雪,也懂秦楼楚馆,你会得挺多。

  下次请母后劝劝姑姑,还是多敦促你上进。好好一个人,长得也人模人样,别落于下流。”

  裴应:“……”

  他面颊抽了下。

  他离京两年多,最近才归,并未得罪这位王爷,甚至没见到他。

  好好的,他怎么骂起人来?

  雍王骂完了,居然还不走,问他:“笛子能否给本王看看?”

  “此物珍贵,恕我不能示人。”裴应冷冷拒绝了他。

  他转身回了山门。

  雍王快步下山,骑马回城去了。这个时辰城门已锁,瞧见是他,看守城门的侍卫才急忙开了门。

  他神色冷,守城门的侍卫生怕惹火烧身,很是忐忑。

  翌日,在观音寺用过了早上的斋饭,骆家女眷同公主一起下山。

  在山脚下,公主留骆宁说话:“不日就是上巳节,到时候我设探春野宴,你要来。”

  骆宁应是:“这次绝不敢托大缺席。谢大长公主厚爱。”

  公主欣慰一笑:“看你合眼缘。”

  骆宁与她闲聊几句,裴应一直在旁边,沉默听着。

  他温柔文雅,说话慢声细语,笛子吹得很动听……

  想起笛子,骆宁便想到了韶阳寡居的冯夫人。

  “……您可知道这位冯夫人?”骆宁同大长公主说起。

  公主余光瞥了眼旁边的裴应。

  裴应神色如常。

  “她呀,性格野得很。”公主笑道。

  骆宁微讶:“是吗?冯夫人喜静……”

  “她不喜静,她喜船。”公主笑道。

  骆宁:“……”

  什么叫“喜船”?

  船舶的意思吗?

  跟船舶又有什么关系?

  “改日同你细说。”公主说,“你怎么问起了她?”

  “我们相邻住了一年,她对我极好。若您往驸马的老家送东西,我想捎带一些礼物给她。”骆宁道。

  大长公主:“我下个月要送。你把东西备好,送到公主府来吧。”

  骆宁应下了。

  回去路上,大长公主叫儿子进来坐马车。

  “不叫她知道?”公主打趣儿子。

  裴应面上浮动一抹尴尬:“不妥。被揭穿,儿子要羞得一头碰死了。这不是光彩之事。”

  “也不算丑事。”公主说。

  “于男子而言,是丑事,断乎不能在年轻女郎跟前丢这么大的脸。娘,您别把儿子逼死了。”裴应认真说。

  又道,“有了坏印象,恐怕此生都难逆转。千万保密,半个字也不能泄露。”

  嘉鸿大长公主失笑。

  她不再劝。

  骆宁等人回了侯府,侯夫人白氏提前得了管事口信,携白慈容在门口等候。

  搀扶老夫人,白氏笑问:“在观音寺遇到了嘉鸿公主?”

  “正巧碰到。”老夫人说。

  侯夫人:“我要是昨日知道,连夜上山去了。既有这样的缘分,不能轻待了她。”

  老夫人语气很淡:“是公主款待咱们,不是咱们招待公主。‘轻待’二字,你莫要说出去,叫咱们无地容身。”

  白氏一阵尴尬。

  她低垂眼帘,沉默两息,才道:“儿媳冒失了。”

  老夫人抽回手:“你忙吧,家里一堆事靠着你。”

  由二夫人和大少奶奶搀扶她回了西正院。

  午饭时候,侯夫人把大少奶奶温氏叫到了东正院,问她观音寺情景。

  “……除了公主,还有什么贵人?”侯夫人。

  温氏:“儿媳不认得。要不是嫁入侯府,这些贵人哪里见得着?”

  这话倒是不错。

  侯夫人听得顺耳,又问:“驸马可同公主一起去了吗?听说公主还有个儿子,他是否去接公主?”

  温氏:“公主府人多,我一直跟在祖母身边,不敢多看多望。”

  “其他人呢?”

  “好像也没有,都是公主府的。”温氏道。

  侯夫人问了她最想问的:“公主同阿宁说话了么?”

  “说了。”

  “可听到说了些什么?”

  温氏想了下:“就是琐事。问她身体如何,吃什么药;府上的人待她怎样。”

  侯夫人心下一紧:“阿宁怎么说的?”

  “老夫人与二婶都在,阿宁自然是夸样样都好。”温氏道。

  侯夫人对温氏的话,不疑有他,便放了她回去。

  早知道老夫人运气这么好,随便去上个香都可以遇到贵人,白氏真该带着白慈容一起去。

  这般好机会,偏又叫骆宁捡去了。

  骆宁又不会讨巧,没在公主面前露脸,浪费了这么好的时运。

  “阿容有阿宁一成幸运,这会儿早飞上枝头了。”白氏想,“莫不是这骆家的祖坟,真保佑了阿宁?”

  第40章 揭穿侯夫人的阴谋

  骆宁正在备礼。

  她拟了单子,叫孔妈妈出门替她寻买。

  都是盛京城里比较有特色的:绸缎、首饰与药材。

  她绞尽脑汁,才列了七八样。

  “……提到冯夫人的时候,公主说话有点奇怪。”骆宁与秋华、秋兰说起此事。

  又问她们俩,“冯夫人有何不对劲?”

  “她不肯见人。”秋华说。

  “她甚至不说话。”秋兰也说。

  “公主说她喜船。这个船,是何意?”骆宁问,“我知晓韶阳不少人走南海发财,家中养着船队。冯夫人莫不是也养船队?”

  “她寡居,想要寻些门路赚钱,人之常情。”秋兰说。

  “公主特意提,又是何意?”

  秋华与秋兰乱猜了一通。

  最后是骆宁说:“那个冯夫人,会不会是男人假扮?真的冯夫人走船去了?”

  秋华与秋兰被她吓一跳。

  秋兰说:“岂敢?冯氏宗族,门风森严。其他女眷随意逛闹市,可冯家守寡之人,出门都需要带帷帽。”

  秋华则说:“大小姐,您怀疑冯夫人养了野汉子?”

  “不是。”骆宁摇摇头。

  她没有再说。

  因为,裴应吹的曲子,她记下来在心里默默背诵,是三支古曲取段合编的。

  而凑巧,那三支古曲,都是骆宁拿去改的琴谱。

  他们用相同的曲谱,去改曲子。

  故而骆宁觉得很耳熟。

  天下曲谱成千上万,恰好三曲一样,真是巧合吗?

  骆宁见过几次冯夫人背影,远远都觉得她高挑。

  “……算了,不猜了,猜得我头疼。旁人有秘密,理应尊重。”骆宁道。

  她备礼,托大长公主送给冯夫人。

  公主似是而非的话,不摊到骆宁跟前,骆宁就假装听不懂。反正跟她无关。

  她即将被指婚给雍王。

  前世,裴应非要求娶她,也是两年后的事。

  如今形势改变,说不定到了那时候,雍王提前登基,骆宁被封为“韶阳郡主”,有封地有俸禄,过她的好日子去了。

  谁还在乎两年后的事?

  她吃睡很好。心里时刻警惕、筹划,却极少背负沉重与心酸。故而哪怕思虑很重,心情也轻盈。

  二月底,盛京下了两场雨。

  春雨贵如油,庭院桃花一夜间全开了。红粉绒绒,花香馥郁。晨雾中,桃蕊被露气浸润,楚楚可怜。

  枝头疏影摇曳,原是燕子归来,落在细细颤颤的树梢,引得桃枝落樱如雨。

  骆宁早起开了镜匣,对镜梳妆。丫鬟秋兰替她梳头,又为她挑选衣裳。

  “大小姐,上午做什么去?”秋兰问。

  骆宁:“上次爹爹送给我的字帖,是董书圣的,我要练起来。”

  “叫初霜去磨墨。”秋兰说。

  骆宁点点头。

  早膳吃得比较清淡。

  饭后,骆宁净手挽袖,打算练字的时候,侯夫人白氏那边的一等丫鬟来了。

  “……要做夏衫了,大小姐。夫人叫您去挑选料子。”丫鬟说。

  上个月刚做了春衫,就要做夏衫,日子过得很快。

  春天不冷不热、不湿不燥,是骆宁最喜欢的季节,可惜它总是格外短暂。

  骆宁便去了。

  东正院的西次间,欢声笑语。家里的女眷都来了,围着炕几上的布料挑挑选选。

  布料太多,琳琅满目。

  “阿宁姐,你快来选,这是我爹爹着人从余杭送来的最时新料子。”白慈容笑容款款。

  骆宁上前,轻轻摸了两匹料子,的确都是上等绸缎。料子好,颜色轻,又时新。

  “大舅舅太大方了。”骆宁笑道,“看样子,这几年很发财。去年也是送了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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