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文海想起了他死鬼老爹让他取回来的东西。
随即便爬到了床边,身体靠着床,审视着面前的铁箱子。
赵文海摒弃着呼吸,一只眼睛瞎闭着,另一眼睛瞪的很大,头往一边仰去,对于他的死鬼老爹他一向都很无语,随时都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搞点新花样出来,比如把好好的妇女说成是阴鬼,对着空着的茅房胡言乱语,在家里的房梁上吊着一条蛇,把小黑裙藏进箱子里…总之他的死鬼老爹从来没正经过,但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他被他的死鬼老爹吓哭过也不止一次两次,可能这次也不意外,说不定也是死鬼老爹搞的恶作剧,不过这么严肃的事情应该不会,赵文海心想还是提防一下比较好。
赵文海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果然,死鬼老爹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只见一条蛇突然窜了出来,吓得他把箱子一下蹬到了一旁,还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蛇,正是吊在房梁上的那条,不过那条蛇五颜六色的十分的小巧,它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是爬到了桌上对着窗外可劲的摇着尾巴,像是发现了猎物,赵文海定眼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紧紧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没有理会再去理会那条小花蛇,他从小就看着小花蛇长大,难道会怕它不成,他把箱子给拖了回来。
赵文海盯着里面的东西看了很久,都是些老物件还有一些他死鬼老爹平时用到的鬼画符,八卦镜,还有一个并不起眼的摸金符,两本书,其余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药物。
“这死鬼老爹是要把他的衣钵交给我了吗?这些不是他的命根子吗?”心里这样想,但赵文海还是嘴上说了出来。
“这里怎么还有个摸金符?”
赵文海拿了起来,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含着一珠子刻在上面,浑身还透着古铜色的象牙光泽,关键这上面还刻着死鬼老爹的名字—赵山。
“这怎么是死鬼老爹的名字,难道死鬼老爹是摸金校尉?”
赵文海越想越觉得并不可能,他从来没听死鬼老爹提起过。
随后他把摸金符放到到一边,拿起了摸金符下面压着的一片黄布条,上面记录着一些异常古老的小字:搬山卸岭寻龙诀,勘舆倒斗觅星峰。
“又是一句诗!”
赵文海立刻懵了,快速起身,翻看着昨晚留下的草稿。
“玉女喜神画鬼符,灵童上清写乾坤;机扩暗道修龙脉,堆墙砌瓦建殷魂;不叫胡马越五墓,终做南王牧灵人。”
赵文海小声朗读着,又把他那死鬼老爹的那句诗也誊抄了上去,反复多念了几遍,突然发现每句诗似乎并无关联,但又极其的押韵,仿佛这就是一首完整的诗,又或者这些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让赵文海更加摸不着头脑,陷入头脑风暴之中。
赵文海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原来每一句诗代表着一个神秘的门派!
“殷家人,牧灵人,摸金校尉,那还有一个是什么?”
“玉女喜神画鬼符,灵童上清写乾坤。”
“玉女,喜神,灵童,上清!玉女,喜神…”赵文海反复念叨着,直到看到死鬼老爹那些鬼画符,赵文海这才明白过来,一声惊呼。
“茅山术!玉女喜神是茅山前名,灵童上清是指人,这句诗指的是茅山道士!”
一一连贯起来:殷家人、牧灵人、摸金校尉、茅山道士。一个建墓、一个守墓、一个盗墓、一个捉鬼造棺。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死鬼老爹又想告诉他些什么?”
“或者是这背后有人操控着这一切!!”
赵文海满头虚汗,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局,一个天大的局,正好他也在这个局中!
赵文海回想起那晚离奇打开古籍《湘江鬼村》,那里是一个源头,牵引出所有的迷题。
“长虫山
山海墓葬”
赵文海起身快速翻找着桌上的书籍,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那本唯一记载鬼村的史籍,反而是桌上他母亲的信吸引着他的目光。
“洗目启灵遮阳”赵文海死鬼老爹留在信后的内容。
赵文海脑子一热又一个迷题出现,目光停留了片刻,又接着四处寻找着鬼村古籍的踪影,过去了很久依旧是没有找到。
“怎么不见了!”
此时赵文海似乎快要崩溃了,蒙着头,开始气喘吁吁,一晚上接纳了那么庞大的信息量已经足以让一个普通的人精神崩溃甚至瞬间失忆。
面对那本鬼村古籍的神秘消失失踪,仿佛所有线索都浮出了水面,又仿佛又回到了起点,线索全断了,赵文海也快疯了。
窗外的依旧下着暴雨,肆意刮来的风一个劲的敲打着门窗,小花蛇蛰伏在桌前,警惕的看着外面,赵文海蒙着脑袋,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阵阵雷声带着发着光的绸子闪过,照亮了屋内的陈设,忽明忽暗的老式台灯散也发着微弱的灯光,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密室无论什么都可以被视为解开迷题的线索。
烟一支支的抽完,赵文海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床上,此时的他脑袋里乱哄哄的就像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驴,稍微不用点力拉就会站在原地,赵文海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博物馆一如既往的安静,牛爱花早早的将博物馆的大门打开,和往常一样收拾起里面的卫生。
自从牛爱花来到博物馆之后,赵文海便从未管过里面的任何事情,卫生、整理古籍、早晚的大小事务都是牛爱花一手操办,管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
透过窗子,牛爱花看着呈大字躺在床上的赵文海,跺着脚,一边扫着一边埋怨着说道:“这赵文海大半夜偷鸡去了吗?也不管管这博物馆!”
她又看了看向赵文海房间内的摆设,乱做一遭,牛爱花又是一个精致的女孩,眼里哪容得下赵文海这样的人,便又开始数落起来:“这个老男人,不仅不靠谱,还不懂得收拾,瞧这房间弄的,就很猪圈一样,真搞不懂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有什么用!”
说罢,牛爱花灵机一动,抬着扫帚,就走到了赵文海的门前,笑嘻嘻的说道:“等我吓唬吓唬你!”
只见她轻轻的打开门快速走到赵文海的身边,正准备捏他的鼻子。
突然!一条小花蛇从赵文海的胳膊里窜了出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吓得牛爱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扫帚丢在一旁,直接猥缩去了墙角。
听到这种叫声赵文海一下惊醒了过来,看着墙角的牛爱便吼道:“牛爱花,你干什么!”
牛爱花一连惊恐的指着赵文海床上的蛇,颤颤巍巍的说:“蛇!蛇!有蛇!”
赵文海低头一看,死鬼老爹箱子里的蛇此时正盘缩在一自己的手边,吓得他也是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他快速穿起衣服,盯着蛇的一举一动。
但小花蛇仿佛是有灵性,抬头看了一眼赵文海,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便快速游到了死鬼老爹的箱子里。
小花蛇自小便被死鬼老爹挂在房梁上,它和赵文海的关系可以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赵文海深深的呼了口气,看着躲在墙脚的牛爱花害怕的样子,笑了笑说:“怎么!你还想吓我啊!”
牛爱花口齿不清尴尬的回了一句:“谁说的,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帮你打扫房间嘛,看你那么辛苦。”
说完绕着赵文海死鬼老爹的箱子,直接躲到了赵文海的身后,并指着那条蛇说道:“赶紧把它给弄走,我最怕蛇了!”
“吓我的时候就不知道害怕了。”
“我哪知道这些,我是看见它从你的衣服里爬出来,指不定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救我一命?”
“如果不是我来了,万一你醒了吓到它,它咬你一口,你的小命不就没了!”说完牛爱花直接把赵文海推了出去。
赵文海很是无奈,看着身后的牛爱花阴胆小的模样,嘴角一扬,沉这着脸说道:“这蛇专吃女人!”牛爱花一听又是一声尖叫,跑了出去。
“切,那么胆小,都不知道湘江考古队的人是怎么看上你的!”
赵文海走了过去,其实他也同样害怕,他离的很远,就近找了个鱼竿才把箱子合上。
看着屋里乱糟糟的,赵文海这才想起张心怡的事,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博物馆。
走在路上,赵文海满脑子都是那些迷题,这些诡异的事件放在他的脑子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制造出一个大大的惊吓。他继续走着,绕过三个巷口才置办齐全张心怡需要的东西。
“也不知道心怡还有泥鳅在西藏怎么样了。”
赵文海突然想起了他们三个以前的日子,他一路走,这些回忆便跟着他走了一路,眼看着离博物馆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一支迎丧的队伍诡异的出现,伴随着锣鼓声哀鸣声响起,赵文海手里的伞顺势掉在了地上,手里的药品紧接着也掉了下去,他双手在颤抖,脚止不住的在打颤,眼睁睁的看着迎丧的队伍从他的面前走过,只见整支队伍的人都是一个模样,眼神翻白,欺负溃烂,唯一不同的就是,前面的人跳着,中间的人没有脸,而后面的人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