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周缘正在整理房间，听见动静回头看了蔡玉芬一眼。
“没怎么呀，过来看看你干啥呢。”
蔡玉芬明显顾左右而言他。
“直说吧，别绕圈子。”
周缘直截了当道。
“那姥姥可就问了啊。”
蔡玉芬试探道。
“嗯。”
“你别生气啊。”
“嗯。”
“你和彭霄，最近怎么样啊？”
周缘猛地抬起头。
“诶，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嘛，眼睛还瞪那么圆。”
蔡玉芬嘟囔道。
周缘顿了顿，还是启唇道，“没怎么样啊，之前不说过了吗，分手了。”
“那就没有一点和好的可能啦？”
蔡玉芬又忍不住道。
周缘瞥了她一眼，小老太太知趣地选择闭嘴。
“我再多嘴一下，你和小程，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没怎么回事，朋友。”
周缘淡淡道。
“朋友？”蔡玉芬挑了挑眉，“姥姥可是听说，你俩关系不一般……”
周缘整理衣服的动作略微停顿，然后道，“他说对我有好感，想让我跟他试一试。”
“啥？”蔡玉芬突然听到了大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那你同意了吗？”
“我没有拒绝，”周缘云淡风轻地说，“我现在是单身，和谁相处都没问题吧。”
“那当然了，我觉得小程人也很好，你们俩的条件也更合适，”蔡玉芬小声道，“只是之前我不是撺掇过你和小程嘛，你看起来也没那个意思。”
周缘垂下头，自从上次和周缘挑明了以后，程栋似乎彻底没有了包袱，毫不掩饰自己对周缘的好感，面对这样的程栋，周缘心里却产生不了一丝波动，喜欢也好，厌恶也好，她似乎都感觉不到，但是她却没有拒绝程栋。
也许是心底的自卑作祟，周缘偶尔会因为程栋的条件没那么好而感到松口气，而在和程栋的相处中，她没有在乎的东西，所以更不存在什么患得患失的时刻，周缘也慢慢觉得，也许和这样一个人无波无澜地在一起才是适合她的选择，就连蔡玉芬也说了，比起彭霄，程栋和她才更加“合适”。
“你跟谁在一起都好，姥姥只希望你能开心就行。”蔡玉芬摸了摸周缘的脸颊，“你看看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瘦，你这样，我哪能放心的下。”
“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你不要担心我。”
周缘叹了口气，坐到蔡玉芬旁边钻进了她怀里，她觉得她姥姥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只要一闻到，就会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真的不用担心？”
蔡玉芬摸着她的头发问。
“真的。”
周缘用力点头。
“那姥姥跟你说个事情。”
蔡玉芬忽然话锋一转。
“嗯。”
“我们上次广场舞比赛不是表现特别突出嘛，我们那个领队说隔壁市有个比赛，邀请我们去参加，顺便旅游，估计下周出发，我能不能去呀？”
周缘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要去旅游的事，微微皱起眉，
“旅游？广场舞？这事儿靠谱吗？”
她之前好像听说过有那种跳得好的广场舞队伍各个城市跑的例子，可听蔡玉芬这么说，又觉得不太靠谱。
“靠谱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广场舞来了个年轻领队，特别有能力，这次去隔壁市就是他组织的，人家是广场舞协会的专业人员，怎么会不靠谱呢？”
蔡玉芬煞有介事地说，周缘沉默了会儿，想起她之前好像是提过什么广场舞领队。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就算去了，在外面还是一样要惦记你们。”
蔡玉芬低声道。
周缘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让你去，这不是怕你被骗嘛，你让我想想，行吧？”
蔡玉芬这回表情好看了不少，周缘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决定回头问问梁晓冬，他现在在超市消息听得多，说不定能帮着参谋参谋。
之前连着办了几个社区活动，周缘的任务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刘主任特意叫她去了办公室，夸她活动做得不错，再接再厉，之后说不定还有转岗的机会，周缘嘴上顺从地答应，实际上心里早已不报希望，也不想再陪这些人玩无聊的游戏。
“你知道吗？听说彭霄要自己开公司了。”
刘主任跟她聊完工作上的事，忽然话锋一转。
周缘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彭霄不是在他爸的工厂里做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自己开公司呢。
“我不清楚，”周缘开口道，“可能是和他爸爸一起开的吧。”
周缘并不想多说关于彭霄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刘主任又过来旁敲侧击地问起彭霄了。
“好像不是，他上次说，是要独立自己开公司，跟他爸没关系。”刘主任思索着说，“估计是父子俩有代沟，儿子一气之下，出来创业，彭霄是高材生，创业绝对没问题呀。”
周缘皱了皱眉，彭霄和他爸爸的关系自他回来后才好不容易缓和一些，怎么会又有矛盾了呢。
“周缘啊，我是想着，你说彭霄要是开公司的话，那一年的流水应该不少，要是他在咱们银行开户的话……”
刘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周缘的脸色已经变了。
“主任，抱歉，彭霄的事情，我真的不怎么了解。”
周缘的神情严肃，刘主任见她这副表情，也赶紧软了语气，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打听打听，你不知道也没事儿，到时候哪天我找彭霄吃饭，就顺便问了。”
刘主任打着哈哈，周缘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那行，没什么事儿你下班吧。”
刘主任换上一副笑脸，周缘没理他，径直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周缘换好衣服走出银行，本来正低头走路，却听见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周缘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转过身的时候，内心不知道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下一秒，她看见的却是程栋的脸。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这样多危险啊。”
程栋说话的同时拽着周缘的袖子带她绕过面前的井盖。
周缘回过神，眨了眨眼睛，没接他的话，转而问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自己过去吗？”
上次本来说好却没有吃成的那顿饭，周缘本来早已抛在脑后，程栋却似乎真的把它当成了一回事，总是在周缘面前旁敲侧击，问什么时候才能补上，周缘没办法，毕竟之前已经答应好了要回请他，索性就定在了今天，只是两人原本说好在餐厅见面，却没想到程栋居然来了银行。
“从你们银行去商场更近。”
程栋不以为意地说。
周缘没有说话，程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看上去兴致不高，跟我吃饭这么痛苦？”
周缘反应过来，下意识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其实她只是仍然在想方才刘主任说的话，彭霄真的打算自己开公司吗？那工厂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其实很想跟程栋打听一下，可是一想到程栋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索性什么也没说。
“终于笑了，”程栋扬了扬嘴角，“对了，我还买了两张电影票，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程栋眨了眨眼睛。
周缘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看电影这种事，多少有些暧昧和别扭。
“别拒绝我啊，你不是答应咱们可以相互了解彼此吗，你都不给我了解的时间和空间，说话不算话啊你，走，先吃饭去。”
周缘说不过他，只能先去吃饭，两人找了家私房菜馆，周缘因为心里有事，即使是平时爱吃的菜色，却总是时不时走神，程栋似乎看出来了，却也不戳破她，只是一个接一个说着俏皮话逗她笑，周缘也渐渐放松了些。
“你这个笑话真的太冷了。”
周缘摇了摇头，手机此时正好收到一条微信，她低头一看，是陈清清发来的，她定睛一看，忽然心头一震。
【陈清清：我靠，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的是谁？】
周缘整个人愣住，下意识抬头去看，陈清清怎么会知道她在和程栋吃饭？她是和谁一起来吃饭吗？她东张西望半天，却什么也没看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见陈清清又发来一条微信。
【陈清清：别回头！】
然而陈清清这句话说得太晚，周缘已经下意识回过头，看见陈清清和彭霄这对姐弟一前一后，正往她这桌的方向走过来。
“诶呀，你怎么在这儿啊？太巧了。”
陈清清皮笑肉不笑，说完还瞪了周缘一眼。
周缘人都懵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呼城这么小，居然会在这碰见他们，她忍不住看了彭霄一眼，见他面色微冷，低头划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