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曼谷等级最高的整形医院——美然国际医院,是她母亲亲手创办的。”
陈康生用鼠标触到林宁安照片,“在泰国,已婚妇女是要随丈夫姓的。但是苏汐随母姓,泰籍名字是莫妲钦那瓦。”他拿出手机输入,“”,“你看清楚,这是苏汐泰国名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华裔泰国籍,只要入了籍,就是泰国人。你以前的生活背景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钦那瓦’家族已经完全本地化,融入当地人,不强调自己的华人身份。
在曼谷,会讲广府话的主要是华人,但是泰语人人都会讲。在婚礼前,你需要熟练学会。”
“好。”阿潮一口应声,她识时务,要在泰国生活,本来就得学泰语,双赢的事情,何乐不为。
“我把这台电脑也留给你。”陈康生把粉色笔记本电脑推到她面前。
他站起身,理理衬衫褶皱,“我今天有事情要做,你就在家学泰语。”
阿潮坐在地上,手心朝上,“预付我一些钱。从我一个月后的佣金里提前支付。”
陈康生想了想,她也要吃饭,日用。摸了摸口袋,取出钱夹,给她一叠泰铢。
她不会跑吧!
陈康生走到门口穿鞋,他说,“阿潮,苏汐的证件我今天早上存到其他地方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没说出口的话:你最好乖乖的,别想着偷证件逃走。
阿潮默默翻了个白眼,用电脑调开泰语教学视频:“泰语作为一种拼音文字,共有42个辅音,24个元音,入门简单......”
阿潮专心跟着学了三个小时,泰语语言结构与闽南语十分相似,原本弯弯曲曲像蚯蚓的的字母也没那么难辨认了,不过也勉强分出来辅音、元音、音标,要认识单词还需要时间。
下午两点,肚子咕咕叫,公寓楼旁边teiminal21购物中心的大屏闪烁,她打开衣帽间,翻出苏汐的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选了一双平底芭蕾风皮鞋套上,出门。
走到楼下,看到活人,瞄一眼,泰国人和越南人一样爱穿拖鞋。
摩托车和突突车穿插在汽车队伍里,堵车停滞不走,曼谷的交通也和胡志明市中心一样拥塞。
她从车辆的缝隙里穿梭,站在商场楼下,观察门口楼层导视图,一层画裙子,二层画裤子,三层画皮包,四层画百货,五层一碟饭,六层电影院。
阿潮感慨:我在越南时候,越南话、广府话讲得利索,闽南语也懂,英语也可日常沟通,来到新的国家,变成一个半文盲。
好赖有图案,根据英语标注,五楼有餐饮。
乘坐电梯到五楼,世界各地饮食大融合,日料寿司、法餐、中式料理、美式速食连锁餐厅......
阿潮想吃一碟打抛饭。
她进入一家泰国本地连锁餐厅,走到吧台前,指了指水牌上第一名的饭,她递出一张百元泰铢,“Throwingrice。”
找零20泰铢,她拿着小票坐在朝门位置上。
本地人混着游客,讲普通话的中国女孩提着购物袋从她面前走过,一时间恍若隔世。
她变成另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活着。
她的饭端上来,绿色九层塔下是辣猪肉末,猪肉油香,九层塔清爽,口味香辣,入口,她眼泪淌下来。
活着吃饭呢。
阿潮“噗嗤”笑出声,被人看到定以为:哪里来的馋鬼,吃口饭也要哭。
五六个身穿红棕色僧袍的和尚从食档门口路过,手中持着钵碗,虔诚向路人化缘。
泰国全民信佛,基本都会把手里食物或零钱放入钵碗里。
“哒哒哒”身后传来脚步声,食档老板跑出来,走到僧人前,将几盒打包好的饭放到平盘上。
举着盘子的僧人个子最高,他转过身子,点头弯腰致谢。
老板与他们一一行礼。
举盘子的僧人目送女老板离开,老板走入食档,路过阿潮身边,对上她眼神,冲她微笑,“萨瓦迪卡。”
阿潮学着微笑打招呼——微笑国度果然名不虚传。
她回神,蒯一勺饭入口,发现高个子年轻僧人在盯着她。
他想吃我的饭?可是我吃过了哎!老板不是送了他们几盒饭?不够吃?
阿潮指指自己盘子,“你想吃打抛饭?”她说的是广府话,说完,想到泰国僧人怎么听得懂广府话。
她笑自己傻,和尚们很受欢迎,盘子、碗钵里化缘收获,满满当当的。
他们离开了泰国本土饭店门口,去到肯德基门口,获得一份炸鸡全家桶。
盯着自己的视线才消失,阿潮吃了几口饭,高个子僧人又出现了。
这次阿潮仔细看了他,不仅头发剃光,眉毛也没有,同行的僧人也是一样。
泰国和尚都要把眉毛都也一并剃光啊!
可是他很帅。
没有眉毛,没有头发也硬帅的那种。
眉骨高,眼窝深,浅棕色眼珠像是落在幽谧森林里的湖泊,鼻梁高挺,带一点驼峰。做和尚了,他的嘴,看起来又润又软,粉粉嫩嫩。
头小,肩宽,僧衣下露出一只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腰很细,站的又直,露出小腿上汗毛与提拔肌肉。
明明这般有姿色,还偏偏是个和尚,搞禁欲那一套?
僧衣从一边肩上穿到另一边手臂腋下,平白露出一条手臂?
勾引谁啊!
年轻和尚手里托着的盘子不见了,他趴在玻璃门前,嘴巴张了张
,“苏汐?”
第30章 我失忆了
和尚趴在玻璃窗上,手指纤长,小臂肌肉贴着窗玻璃,粉嫩柔软的嘴唇轻启,喊出名字——“苏汐”。
阿潮决定假扮苏汐。
她歪头,扬起嘴角,眼睛眨了眨,冲他招招手——过来!
他笑,露出整齐牙齿,十米远不到的距离,跑着来的。
突然,一个和尚坐到自己面前,阿潮指指盘子里剩下三分之一打抛饭,“我给你买一份新的?”
她怕对方听不懂,用英语又讲了一遍,“Ifyouwanttoeat,I'llbuyyouanewone。”
和尚重重点头。
阿潮走到窗口,付款买了一份新的打抛饭,回到位置上,坐下来,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化缘,此时定然饥肠辘辘的僧人面前大嚼,有些傲慢,她把自己的盘子往旁边推了推,“Doyouknowme”
和尚重重点头。一双眼睛湿润,如小鹿。
他脖子很长,体脂低,喉结咕噜咕噜滑动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指甲很短。
一看就很干净。
谁不喜欢干净的男孩子呢,男和尚也算。
阿潮两只手握拳托腮,长呼一口气,她用广府话讲一句:“靓仔,一睇就好食。”
和尚鸦羽般的睫毛落在眼下,微微低了头,两只耳朵通红。
新的一碟饭放到和尚面前,老板亲自送餐,与和尚泰语交谈一番,加密通话,阿潮就听懂前面一句“萨瓦迪卡”。
两位表情平和生疏,应该就是一些寒暄话语。
老板赠送两杯冰椰子水。
当地重佛,若非对面坐着和尚,阿潮还要付费购买佐餐饮料,还沾了他的光。
和尚开始吃饭,阿潮也吃了自己没吃完的饭,她想要用英语问出来对面和尚和苏汐的关系,太复杂英语她说不利索,拿手机查了,对照着慢慢问,第一句:
“我们俩多久没见了啊?”
和尚脸上浮现诧异神色,他用泰语说了一句话,阿潮听不懂,让他重复一遍,自己打开手机翻译器,他说的是,“不讲泰语吗?”
阿潮指指自己,她说,“Sorry,Ilostmymemory.”
lostmemory?失忆?
和尚皱眉,他忽然冒出广府话,“苏汐,你失忆了?”
会说广府话啊,叽里咕噜半天。
阿潮,“我失忆了,对不起,我忘记你名字了。”
和尚指指自己,“我啊,颂猜奈乐。”
纤长手指在阿潮面前晃了晃。
已知泰国人名字,名在前,姓在后,她说,“颂猜?”
“你记起我来了。”
阿潮捏着手指,尴尬地笑笑,“一啲啲。”
颂猜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在阿潮手背上,“你出什么意外了吗?去医院检查了吗?你现在头痛不痛?”
阿潮挣脱他冰凉的手,将自己的右手覆盖在和尚手上,她手指慢慢滑动,指腹摩挲他手背上分明的筋骨:泰国本地不多见的冷白皮,手掌阔,手指长,冰冰凉。
颂猜口中打抛饭含在嘴里,双眼大睁:苏汐摸了我的手?
阿潮抽了纸巾,站起身,擦拭他嘴角沾得饭粒,“你怎么吃到嘴边啦!”她顺势轻轻捏了捏他脸颊,“吃吧。”
颂猜:她失忆了,忘掉陈康生了,所以我有机会了?
“苏汐?”
“嗯?”
“我们一会交谈交谈吧。”
“好。”
交谈就交谈,正愁没人陪我玩呢!来了只可爱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