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听了对面说了两句,方海兰立刻放下了手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怎么了?”蒋方如发现了母亲的异常。
“冯律师来的电话。”方海兰似乎还在咀嚼刚刚电话中的内容,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冯律师?”蒋方如双眉立刻扬起,“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冯律师说你爸通知他明天一大早到家里改遗嘱。”方海兰点了点头。
“看我说吧,蒋思怡这次可玩大了......”
蒋方如还没说完便被方海兰狠掐了一把大腿给打断,一阵吃痛下抬眼,却正见钟云母亲从玄关处走了过来。
“亲家母,这次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思怡这孩子......唉!”方海兰起身迎了卫秀玲坐下,脸上尽是歉意,说到最后也是只留了一声长叹。
“小孩子嘛,都有闹脾气的时候,你也别放心上。”明明是女方闹了事,却还要自己这个新郎母亲反过来安慰,怎么想都觉得憋屈。不过老公放了话,蒋家更是得罪不起的存在,卫秀玲只能是堆着笑容好声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着,但是互相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蒋思怡留下的那纸鉴定书。蒋方如在一旁听的暗骂虚伪。
“对了,你们家老蒋刚刚来了电话。”一阵寒暄过后,卫秀玲切入正题。
“蒋星亲自打过来的?”方海兰和蒋方如都大为吃惊。
“是的,说是婚宴改在明天继续照办,而且是直接办婚礼。”
“什么?”蒋方如没能控制住地喊出了声,方海兰立刻一眼瞪了过来。
“这有些不妥吧?结婚的日子已经提前了一回,而且好不容易才又择了个好日子,怎么能这么儿戏呢?”方海兰面露难色。
“可不是吗?”卫秀玲跟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也是这么反对的,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一旦敲定的事情,其他人根本说不上话。”
“这也太急了。”方海兰叹了口气,不过就像卫秀玲所说,一旦蒋星定了的事情,自己根本是没办法挽回的。如果单从家庭地位来讲,自己甚至还不如卫秀玲。
“我知道时间紧了点,重新通知亲戚朋友也是个麻烦事。”卫秀玲赶忙安慰,“所以,我看你们今天就直接住在这里,房间我都安排了,钟云和方正也已经回东港去接思怡了,动作快的话,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到家。”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突然又直接办起了婚礼呢?”一进房间,蒋方如就开始恼火起来,想要顺手摔东西,却又意识到不是自己家。
关上房门,方海兰也坐到沙发上开始思量起来,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是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蒋思怡关键时刻逃婚,显然是违背了蒋星的意思,而且还主动闹出了血缘关系这一出,这完全就是主动凑上去打蒋星的脸了。这样的情况下,蒋星不但没有惩罚蒋思怡,反而直接再次将婚期提前。除了急切地想要促成这桩婚事之外,方海兰完全想不通蒋星的其它意图。
“会不会是钟家在说谎,蒋星现在卧床不起,怎么会主动打电话要求提前婚期呢?”蒋方如看着母亲一言不发,有些着急。
“应该不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说谎呢?”方海兰摇了摇头,她想不出钟五岳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还是不对,蒋星要修改遗嘱,肯定就是因为蒋方如暴露了血缘关系的原因。这完全和提前婚期是矛盾的。冯律师不可能无中生有,肯定是钟家说了谎。”蒋方如发现了矛盾点。
方海兰正在思考的其实也是这件事情,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把东西给我看看。”
“什么东西?”方海兰疑惑地看了看女儿。
“蒋思怡留下的鉴定书。”
方海兰愣了愣,然后从兜里掏出揉成一团的纸张。
蒋方如一把拽了过来,然后将纸团展开,慢慢地,眉头开始越收越紧,脸色也开始变得煞白。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方海兰完全不知道女儿什么意思。
蒋方如立刻将DNA鉴定书拍在了茶几上。
“这上面写的根本不是蒋星父女俩, 鉴定结果是蒋思怡和方正没有血缘关系。”
第40章
“什......什么意思?”
方海兰拿起皱皱巴巴的鉴定书,除了蒋思怡和蒋方正两人的名字,其它一堆稀奇古怪的字母和数据,她完全看不明白。
“什么意思?”蒋方如冷哼一声,然后责问似地说道:“意思就是根据鉴定结果,蒋思怡和方正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如果蒋思怡是亲生的,那就代表方正根本不是蒋星的亲儿子。懂了吗?我亲爱的母亲。”
女儿的话仿佛一枚满是锈迹的铁钉,硬生生地敲入了方海兰的心脏,不仅让她立刻陷入埋藏在心底那早已褪色的回忆之中,更是压迫的她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方海兰直接倒在了沙发靠背上,整个脸上也如手中的鉴定书一样,没了一丝血色。
看着母亲的反应,蒋方如仿佛坠入冰窟,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没错,而这造成的后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会有多么严重。
“药......药......”方海兰突然睁圆双眼,捂住了胸口。
蒋方如被母亲突然病发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拉开母亲的手提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茶几上。
“哪一种?”看着茶几上的两三种药盒,蒋方如一下慌了手脚。
“救.....心......”方海兰有上气没下气地往茶几上指去。
蒋方如赶忙翻了翻药盒,这才发现一个葫芦瓶上写着速效救心丸几个字。没有多想,也不知道具体剂量,蒋方如颤抖地从瓶中倒出几颗亮黄色的小药丸喂入方海兰口中,然后又从茶几上开了一瓶矿泉水,审着水面在瓶口的位置凑到了母亲嘴边。
十多分钟后,方海兰才开始慢慢缓过劲来,在蒋方如的搀扶下,重新吃力地坐正了身体。
“方正真和蒋星没关系?”蒋方如抚着母亲的后背小心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海兰还是面带苦色地对着女儿点了点头。
“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
“我也不想隐瞒。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呀。”方海兰依然虚弱,嘴巴里冒出来的全是哭腔,“当时和蒋星结婚后两个月,我就发现了不对,可是当时刚结婚,根本什么都不敢提。早知道,当时,当时就应该偷偷打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得赶紧想办法。”蒋方如太阳穴处一阵发胀。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方海兰有气无力地重新靠回了沙发。
“给方正打电话啊。”
“不行。”方海兰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又直起了身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方正知道。”
“哼。”蒋方如轻笑一声,然后举起鉴定书抖了抖,“你以为方正他也像我一样被蒙在鼓里吗?”
包厢里灯光昏暗,唯有不远处正对沙发的大型椭圆水缸中散发着迷离梦幻的蓝光。透明水缸中的曼妙身体在幽蓝的水中轻缓舞动,仿佛一颗巨大而通透的琥珀,一点一点散发着来自亘古的原始欲望。
将燃了一半的香烟丢进水晶烟缸,钟云微微撅起嘴唇,缓缓吐气,一股混杂着浓烈酒气的白色烟雾纠缠成丝状萦绕着向水缸飘去。
隔着朦朦胧胧的白烟,水中的女舞者在水中轻巧地一扭便背过了身形,然后双臂反曲以一种极为挑逗的姿势伸到了背后,接着贴着亮钻甲片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背扣上。
钟云背靠沙发,喉间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微微地动了动,酒精催红的脸部被映上了一层朦朦胧胧、来回流动的蓝光,而同样闪着流光的双眼,却纹丝不动地盯在远处水中那缀着银钻的指尖之上。
手指牵动的瞬间,透明水缸中的舞者直直地向后倒立着倒下,而闪亮的银色胸衣则顺着水流缓缓地反向飘向了水面。
一阵口干舌燥,钟云眯着眼睛盯向了舞者紧致白皙,反向朝下的胸部,可是胸前那最敏感的两点却刚好被飘散在水中的长发若有若无的挡住。
钟云咽下口水正欲起身,茶几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聒噪响起。
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钟云还是满脸厌恶地拾起了电话,然后对着舞者将食指竖到了嘴唇中间。
舞者会意,一个翻身游回水面,满脸魅惑地将银色胸衣搭在了透明水缸边缘,然后浮出水面将雪白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玻璃上,接着伸出玉臂朝钟云勾了勾手指。
“方阿姨你好。”钟云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提起嘴角顺着舞者的牵引朝水缸走去。
趁着电话那端问话的空当,钟云将手指伸到了舞者的耳边,顺着耳廓向下,沿着脸颊的曲线一点点滑到了娇嫩欲滴的嘴唇上,然后动作轻缓地将两瓣的肉唇上的剔透水珠一一抚下,收回嘴边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