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爷轻笑：“他们都盼着我死，可我福大命大，死不了，至少在事情没有办完之前，我还死不了。”
“他们都说是我谋杀的你，但这事我没有做过。”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牛老爷往后靠着，那里有软垫，能让他舒服一些。
“那天晚上来的人不是你，我再清楚不过。”
“那是谁要杀你？”牛老爷却没有说这个，而是盯着她的脸道：“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陈浩的女儿。”
陈当归却没想到这个，惊讶的不敢说话，怕多说多错。
她不知道陈浩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对于这个牛老爷行为，也持保留态度。
牛老爷见她如此戒备，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那个人假冒你来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还不肯罢休。”
他提起那些人，带着明显的憎恨厌恶，“小丫头，我若说你父亲不是我害的，你信吗？”
陈当归迟疑了一下：“我相信证据。”
牛老爷点头轻笑：“理应如此，你的确应该相信证据。可他们手腕太过高明，这么些年，我什么证据也没有查出来，手里只有你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
牛老爷十分颓丧，过去十余年，他不遗余力地寻找那帮人的踪迹，可都是一无所获，直到如今陈当归出现，那些人才再次冒头。
陈当归拿到信，发现上面说的，跟陈浩的鬼魂说的差不多。但....她还是保持怀疑态度，毕竟这是牧家的游戏，牧家人想让npc做什么，只需要动动电脑就行。
“我知道你有所怀疑，但不管你怀疑什么，有些事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你。我与你父亲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比他年长一些，他叫我一声大哥。有一年，我在生意上遇到一种麻烦事，因为得罪了人，差点被人祸害。那时候误以为是陈浩给我下的诅咒，于是便上门去寻他，想要讨个说法，结果就这么相交下来。我发现他人不错，他觉得我也挺值得相交，一来二往，我们二人成了朋友。后来，我那可怜的女儿被她娘卖掉，我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人，才求他相助。他千辛万苦寻回我的女儿，我们俩.....”
陈当归打断他：“既然我父亲帮你寻回女儿，那牛班主为何会还会沦落到戏班，成为戏子？”
牛老爷提起这个，也是伤心难过，“各人有各人的无奈，那时候牛家忽然遭遇变故，我母亲重病，儿子重病，家里的生意遭到重创。发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说，那时候牛家岌岌可危，差一点就要家破人亡。我寻思着这一关若是熬不过，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全死绝。月娘没有上在族谱上，无论如何还能保下一条命来，于是我将她交托在戏班。想着万一家族能重新新振兴起来，再把孩子接回来。
可谁知这一拖就是三五年，你父亲实在是个仗义的人，那三五年他为了帮我，到处查找原因，最后终于通过迁移祖坟改风水，才让牛家渡过危机。”
“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把牛班主接回来？”
听他的行为，不像个对子女冷血无情的人。
牛老爷摇头，“你不知道，那时候牛家虽然渡过危机，但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我们过得没比戏班子好多少，人接回来又能怎么样？”
那时候的母亲病稍稍好一些，牛老爷为了重振家业离乡背井，费尽心机打拼，又熬了三五年，牛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可这时候，你父亲的仇家也找上门来。”
“你是指欧家？”
“没错，欧家。那些人觊觎你父亲的能力 想让你父亲为他们所用，但你父亲说那些人与陈家有世仇，若是帮助他们，对不起先祖不说，还要祸害别人，他不肯干。”
牛老爷曾设法帮陈浩逃离，可那些人却抓住陈浩的家人威胁。
“他们威胁我父亲做什么？”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你知道，你父亲最大的本事便是精通风水，他们似乎想让你父亲为他们找什么东西。你父亲不肯与我多说，怕说多了牵连我。我眼看他要自投罗网，没办法才把他囚禁起来，并且设法营救你们。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救下你和你母亲，你妹妹却不见了。”
陈当归诧异，她竟然还有个妹妹？这是惊喜还是惊吓？
牛老爷笑了笑，“你那时候才多大，不过三四岁，哪里还记得你妹妹的事。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你们的下落，外面关于我谋害你父亲的传言，我也没有刻意去阻止。”
“为何？”
”因为我想着，那些人故意散播这些谣言，必定有所图谋，有朝一日你听到这些传言，必定会回来找我。到时候，我再与你说明也不迟。”
陈当归笑起来：“你就不怕我善恶不分，听信那些谣言，直接要了你的命？”
牛老爷却摇摇头，很是笃定：“不会的，你跟你父亲很像。小时候为了一块糖究竟属于谁，都要找到证据，遇事绝不含糊的性子，就算外人说我是杀人凶手，你也一定会拿到确实的证据，再来杀我。”
真是三岁看老，陈当归没想到这个角色是这种设定，她不知该庆幸还是害怕。
“那我妹妹可有消息？”
牛老爷：“我找过很多人，可她们都不是你妹妹，你妹妹脖子后边，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眼睛生的与你很像。我倒是见过几个相似的，可她们和你父亲都不太像。我想，或许你有办法找到人。”
陈当归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你救我是想做什么？”
“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手，如果不除掉他们，对陈家还是牧家来说，都是祸害，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把那些人找出来。”
这一刻陈当归意识到，牧家的确在找欧家的人。而这一关的通关方式，或许就是这个。
但是其他人呢？他们的通关方式是什么？
她有很多事情想不通，迫切的想找个人说一说，最合适的人莫过于牧野。
陈当归不知想到什么，又问他：“在牢里给我下的是你？”
那分明是毒药，不是迷药。
牛老爷却道：“是我也不是我。”
“怎么说？”
“我曾经试图给你下迷药，把你先救出来，但是我夫人却想要置你于死地。”
陈当归惊讶：“她为何要杀我？为了给你报仇？”
牛老爷冷笑：“她已经不是我夫人了，我夫人只怕已经死了，现在在那身体里的，只怕是欧家的鬼。”
陈当归想起自己在牛家招来的女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自己相信，牛家就是害死陈浩的凶手。
牛老爷与陈浩，又是另外一番说法。
这些人各有各的说法，却没有人有证据证明自己。
陈当归陷入两难，一时间无法分辨到底谁才是说真话，她又应该相信谁。
牛老爷见她的模样，笑起来，“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欧家的人会比我们更着急。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不如让欧家的人来证明他们我的话。”
“你想怎么做？”
陈当归见牛老爷胸有成竹，只怕早就有了计划。
牛老爷：“此事还需要你相助。”
“我怎么帮助你？”
“利用那几个把你从牛家带走的人，逼出背后的欧家。”
陈当归知道他说的是丁沛等人，但她没有立答应。
“你让我想一想。”
牛老爷却丢给她一个令牌，陈当归看了看，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是可以出城的令牌，有了它，你可以自由进出严城。如果到时候你发现我说谎，你拿着它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严城。”
这是给她一道保命符？
做到这份上，陈当归难免对他多了两分信任，但这还不够。
牛老爷起身离开，临走前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第96章 陈半夏
陈当归觉得谁都不可信，每个人好像都在算计她。
牛老爷虽然救了她，却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从院子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丁沛。
丁沛见她还活着并不惊讶，因为系统没有播报陈当归被淘汰。但他奇怪，陈当归怎么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丁沛客气的关心道：“你没事吧？”
陈当归告诉他，牛老爷说当年没有谋害陈浩，他囚禁陈浩只是为了保住陈浩的命。
”他放屁！简直一派胡言，这种话你也能信？是不是忘记那就是个npc，代表的是牧家。”丁沛气急败坏，“我告诉你，这事就是他干的，他之所以这么跟你说，是为了利用你解除诅咒，你等着吧，再过不久他就要露出真面目。”
陈当归似懂非懂，黑漆漆的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你们懂的比我多，可知道牧家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