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但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女人的确有时会为爱昏了头,但有几个男人会为爱昏了头呢?所以这么来看,女人整体来说就是不如男人独立,如果以一致的标准来要求女人,那么大多数女性都远远达不到真正的独立,或者说,她们离真正的独立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过何必强求这个呢,千百年来,男女的分工和定位就不一样,实践证明了,女人就是更适合作男人的一根肋骨,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独立呢?”费川抓住她话里的一个漏洞就开始反击。
纪青云吃惊地看着他,感叹道:“你应该去参加奇葩说。”
费川自我感觉很良好地反问:“你是夸我口才了得吗?”
“不。”纪青云语带讥讽地说:“因为我发现你的脑回路有时真的特别奇葩,你知不知道,你如果把今天的这些言论发到网上去,会引发怎样的攻击?”
费川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你放心,我完全放得清哪些话在网上能讲,哪些不能讲,现在网上女权分子横行,这话哪能讲,但聪明人都心知肚明,我说的其实都是大实话。”
“原来你在网上展示的并不是自己真实的一面。”
费川不以为然:“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你只需要在不同的人面前提供他最需要的那一面就行了,为什么我要在一群陌生的网友面前展示完全真实的一面呢,那样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
这话倒也不能算全错,但纪青云听在耳里总觉得怪怪的,她曾经为他在网上展示出的样子如痴如醉,现在才发现,那可能只是他精心营造出的人设,这不免让她有些失望。其实论营销人设这事,林潇潇也是一把好手,但她只是适当地拔高和粉饰,不至于为了吸引粉丝,就说出违背心意的话来。
“好吧,我说服不了你,但你也改变不了我的观点。”纪青云忽然不再想和他争辩下去,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你别走啊,把这个话题说清楚再走啊。”费川还不甘心。
纪青云一听走得更快了,她可不想再留下来听他继续碎碎念。
晚上,她看到费川转发了一条有关于学科性别歧视的微博,并义正严辞地配上了一句话:要消除性别歧视,需要我们的共同努力。从我做起,热烈欢迎喜欢物理的同学们报考我的研究生,男女不限,女生优先,欢迎报名。
微博才一发出,下面就有小女生欢呼撒花。
纪青云如果没有听过他下午那番关于女性如何不独立的宏论,估计也会欢呼撒花。
但此时,她手一滑,就取关了他的微博。
费川很快发来了微信质问:你为什么取关了我微博?
她回答:手滑。
费川又说:加回来!
她突然发现,他对她说话很喜欢采用命令式的口吻,这是做惯了老师的职业病吗?
她理也不理,直接关机睡觉了,小小的争吵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睡眠质量,比起以前那种一吵架就辗转难眠真是巨大的进步了。费川不是认准了女人都会为男人疯狂吗,她就是要让他看看,至少有一个女人不会为了爱发疯,那就是她。
第55章 .男人,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下会为女人发疯,那就是求而不得时
男人,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下会为女人发疯,那就是求而不得的时候,尤其是在明明感觉触手可及,却又偏偏触碰不到时,这种状态下的男人,就像发了情的动物,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那桩事,为了一亲芳泽丑态毕露,什么昏了头的事都会做得出来。
江湖传说,当年一代文豪金庸为了亲近心目中的女神夏梦,不惜自降身价去夏梦所在的电影公司做编剧,他笔下那个恋上有夫之妇骆冰却得不到半点回应的余鱼同,据说就是以自己为原型的,余鱼同,与予同嘛。
连睿智如金庸都曾因求不得而头脑发昏,更何况宁桓这种凡夫俗子了。他最近简直就要疯了,林潇潇对他已经做足了欲迎还尽的姿态,隔三岔五地就来撩拨他一阵,可等他真的扑过去时,她又轻轻巧巧地溜走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但小妖精实在太会撩拨了,每天都像有只猫在挠他的心,挠得心痒痒的,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得到过一个女人,那种急切,如同小孩子站在玻璃柜前,为了得到柜子里的糖果愿意掏出身上所有的钱。
林潇潇就是那颗糖,只要能得到她,宁桓觉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
代价之一肯定是离婚了。自从上次幽会时被钟小敏撞破,林潇潇就对他明显冷淡了很多,她说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泼过水,他要再这么拖延下去,可能下次泼的就是硫酸了。
“宁桓,我虽然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我以后只能离你远点了,你原谅我,我胆子小,而且我也不想再伤害小敏了。”说着眼眶就红了,她咬住嘴唇,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那个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论如何表演楚楚可怜,林潇潇可是这方面的祖师奶奶,展俏那一套也是从她那学去的。
美人一滴泪,天上一颗星。宁桓被林潇潇哭得心都碎了,她越是往后躲,他就越想抓着她不放,哪里舍得她离自己远点,于是当即赌咒,立誓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钟小敏就成了他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了。说实话宁桓在没有和林潇潇重拾旧欢前,并没有想过和钟小敏离婚,她可是他好不容易PUA出来的贤妻,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对外面那些闲花野草也随他去,得妻如此,日子不要太好过哦。再说离婚是笔太不划算的买卖,总不能让钟小敏真的两手空空地出门,那样会逼得她反咬一口,宁桓把钱看得这么重的人,自然轻易不会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情势不一样了,和林潇潇一比,钟小敏什么都不是了,林潇潇比她有趣,比她迷人,还比她会挣钱。宁桓畅想了一下未来,如果能成功地把林潇潇娶回家,那等于娶了一棵摇钱树,这么一想,离婚就成了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宁桓唯一担心的就是钟小敏会死缠着他不放手,他知道她有多爱他,多依赖他,要是她一直赖着不肯离,他还真是没办法短时间内就和心上人双宿双飞。这是个麻烦事,但不得不着手去做了,而且时间得快,宁桓设想的是,要在林潇潇拿到那笔投资前搞定,一离婚就马上向她求婚,这样的话,说不定那笔钱还来得及成为他们的共同财产呢。
他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艰苦的离婚拉锯站,岂料钟小敏表现得有些出人意料。她也哭过闹过撒过泼,但没坚持几个回合,口风就没那么紧了。她可能觉得郎心似铁,去意已定,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
所有的离婚,一开始谈的都是情感问题,后来就变成了经济问题。严格按照法律的话,钟小敏现在名下没有资产,可她结婚前是带着两套房子嫁过来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加上宁桓又是过错方,还有把柄抓在他手里,不好做得太过分,就提出补偿她两百万。钟小敏嫌少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了三百万,多了他也拿不出了。
赶在离婚冷静期之前,他们赶紧把离婚证给拿了,距离泼水事件过去还不到一个月,也算是火速了。
钟小敏搬出宁家山顶别墅那天,是个大晴天,她着意打扮了一下,但并不是像平常那样满头珠翠,而是化了个时髦的妆,穿了条裸露面积不少的裙子,外面披件薄薄的风衣。
宁桓盯着她看了一眼,好像骤然发现,以往嫌弃的黄脸婆突然变得焕然一新,好像还颇有几分姿色,“今天挺漂亮的啊,就是这个裙子,领口开得有点低。”
以前在宁家,这样的裙子钟小敏是绝不敢穿的,可现在,她乐意怎么穿就怎么穿,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觉得不够庄重是吧,但我自己喜欢就行。”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呆住了,这么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一个出言打压、一个默默忍受的模式,可才一结婚,这种模式就被打破了,钟小敏似乎一夜之间就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和主见。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宁桓连忙解释:“小敏啊,外面太阳太大了,你要不要过下再走。”
“不用了,你不就盼着我早点给你们腾位置了,还在这假惺惺。”钟小敏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座阴森森的豪宅里呆下去了,提起箱子就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冲宁桓一笑,说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灿烂,那个笑容却鬼气森森,宁桓真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他隐约感觉到,钟小敏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就像被囚禁了很久的鸟要逃脱关着它的牢笼,她那么爱他,不是应该依依不舍吗,怎么走得如此干脆?
而他,本来是应该如释重负的,怎么却还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只持续了短短数分钟,他很快就恢复了离婚后的兴奋,他现在是单身男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林潇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