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州出巡只花费了一个月,朝廷的动作也非常快,一个月的时间就选好承接各地建造水车的商会。
卫韶得圣上嘱咐,自然想分些功劳给陆文,就和韩修贤建议陆文也跟随他去全国各地巡视水车建造的情况。
其实陆文也很想去,他留在书院里读书也有进益,可绝对没有去各地增长见识收获多,大家都明白陆文明年就要科举,此事很快就敲定了。
苏悦娘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确定了出行的时间,见陆文连回家报信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拜托陆子轩帮忙转告武氏和陆大伯,所以肯定他不会改变主意。
苏悦娘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情,陆文竟然事前没有知会她一声就自己决定了,日后两人真的在一起,他是否也会如此。
苏悦娘上辈子就是被所有人无视意见,这辈子就特别在意这个,就开口质问陆文。
若是换成其他男人,许会觉得苏悦娘管得太过了,毕竟大楚环境摆在这里,就是丈夫也不会事事商议妻子,更何况两人现在只是相恋而已。
可陆文不一样,苏悦娘一提,他就意识到不该了,对苏悦娘说道:“抱歉,当时觉得机会难得,只顾着高兴,竟忘记问你了!”
不过陆文虽然嘴上道歉,但该守的原则可一点都没有让步。
“这次我是跟卫大人一起,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跟着,你看,这次来回奔波,我们都没有说上几句话,你还是好好留在临州等我吧,我估计要到科试前才能回来。
檀越,这期间,许是你爷爷会叫你回京,答应我,等我回来,我上京的时候,我送你回家,也能乘机拜见你爷爷!”
苏悦娘闻言总算是笑了,“你上京的时候顶多是秀才身份,就敢去见我爷爷,不怕他不答应吗?”
陆文也趁机取笑苏悦娘道:“谁说我是要去提亲,你外祖父没有科举过,到时候写个拜帖给我,我是为了科举的事情拜见你爷爷,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苏悦娘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说了是提亲吗?我是说我爷爷未必愿意指导你的学问!”
苏悦娘现在和陆文在一起久了,当然不会说几句暧昧的话就脸红害羞,与陆文说了几句玩笑,她就收起了笑容。
分离在即,苏悦娘就有心和陆文说点她的情况。
“我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得到过轻松,就是家里的人都会轻视我,更不要说外面的人了,这些年,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反而是到临州,认识了你,认识了陆子轩,还有书院里好多人。
我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受人厌恶,没有受人疏离,也没有人期望我是才华横溢书香门第的贵女,所以我不想回京城去,也不想回苏家去!”
陆文早就察觉苏悦娘在苏家过得不好,没想到她会这么反感苏家,便约她去花园散步,缓解心情。
“檀越,人不管处境如何难堪,逃避不是解决的方式,这次我陪你一起回去,你的处境就不会像从前一般,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们成婚后,你愿意如何便如何?你不喜欢苏家,日后少回去就是!”
苏悦娘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陆文,心里难受不已!觉得陆文对她太好,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事情,她应该会很开心,也许还会傲娇的和陆文玩闹,可若是有一天,他知道陆芸娘的事,陆文还会这样好吗?
这些想法无时无刻的萦绕在苏悦娘心中,以至于她有时候希望陆文不要科举,她也不回京,而她的婚事让韩修贤做主,她就直接嫁给陆文,那此生必定能过得美满。
陆文见苏悦娘神情焦虑,却不说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是问道:“檀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觉得你总是很担心,我向你保证,你爷爷应该是不会反对我们的婚事,等他同意了,我们会尽快成婚!”
苏悦娘闻言,心中闪现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能不能在别人发现陆文和李莹玉关系之前,他们就成婚,这样一来,不管陆文会受到什么冲击,届时两人同甘共苦就是了。
可是他们想成婚,陆文必定要上金銮殿,圣上是见过李莹玉的,别人就算没有发现,圣上也一定会发现,所以这种想法绝无可能!
苏悦娘还是不敢直说,两人去找韩修贤一起吃了午饭就分开了,陆文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有写完一篇文章,门房就找来,说是陆家来找他。
还没有到休沐日,陆子轩绝不可能回去,所以陆家来人应该不是得了消息来的,必定是出事了才来找他。
来人是陆大伯,还有许久没有见过的陆元娘,陆文见陆大伯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也是大为诧异。
在陆文心里,陆大伯绝对是个好家长,就算千难万难,也不会在孩子面前露出为难的神情,陆文年纪渐长,自然明白陆大伯这做法有益于小辈底气增长,平日与人相交也能大大方方!
会客厅不止有下人,还有陆元娘,按理说陆大伯不该如此丧气,陆文问道:“大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本来陆文来的时候还以为武氏出事了,见到陆元娘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是。
陆大伯见陆文从门口进来,一身银白衫,腰间佩戴着宝石腰带,袖口和领口出都绣着银色丝线的花纹,若不是陆文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陆大伯还以为是哪家的贵人,根本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