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猛虎扑食，抱住人腰。
“她如何想，如何答都没关系的，别怕。就算她不要你，那本公主可稀罕你了呢！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在意的啦！”
沈卓全身微微一僵，下意识抱住怀中人。
九公主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柔软的像是个细沙糯米团。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里，沈卓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其实……如果一直都是孤儿，他大概不会生出什么怨望或是忐忑。
可偏偏……正因为那些稍纵即逝的温情，他才恐惧失去。
萧桃察觉到他的沉默，箍着人腰的手又紧了紧。
“心里难受就说出来。没关系的，本公主永远都在你身边的。”
沈卓喉间滚动了一下：“……谢谢。”
两人正抱得起劲，换好装的明夷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萧桃怒目。
“什么事？”
沈卓松开了人，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挠了挠后颈。
明夷却不尴尬，放下手上托盘：“公主，现在我们要通过楚明语突破吗？”
萧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错，不愧是小乙，就是懂我。听我说！”
她朝殿中二人勾勾手，开始汩汩往外冒坏水。
“……”
一旦九公主开始畅想着什么新奇又邪门的计划。
沈卓就很担忧。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入太极殿内。
九公主她一身端庄，步履轻盈地入了寝殿。
“儿臣参见父皇。”
她乖巧行礼，声音温婉。
皇帝依旧卧于榻上，闻言缓缓抬眸。
“小九今日怎么这般勤快？居然知道来给父皇请安了？”
“哎呀你父皇说什么呢！”
萧桃捂着嘴盈盈一笑，站得更近了些：“请安那是日常礼仪嘛。小九每日都来的，只是先前被萧熠的人拦下了，这才……”
她故意噘嘴，将谎话编得天花乱坠。
还不忘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句：“而且现在萧熠已经
被发配边疆了，儿臣自然是怕父皇觉得冷清……不知父皇可曾考虑过，将来由谁继承大统呢？”
闻言，萧琰并未作答，目光似笑非笑地落下。
“怎么，小九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么？”
萧桃抬眼，与之对视，嘴角扬起一抹看似天真的笑容。
“是啊父皇，这可是咱们皇室的头等大事呢！”
她故意放缓了语调：“对了，父皇您还记得长公主殿下么？”
萧琰的神情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目光变得愈发幽深。
“为何突然提起她？”
萧桃依旧笑得开心，声音娇俏：“父皇，人家本来是想等太子哥哥当上皇帝，然后我也可以和前朝的长公主一样，过那种悠闲自在的日子嘛……”
皇帝萧琰轻笑一声，宠溺地拍拍她脑袋。
“世上哪有公主像你这样的，铁了心要嫁个名不见经传的驸马，这会儿就算你当了长公主，又能如何呢？”
他收回手：“长公主不过是个名头，你若真要从政，当然不能只是如此。依朕看来，你应当嫁个有实力的人。比如裴家的那位青年才俊，就很不错，你若入朝堂，当是能助益不少。”
萧桃抿了抿唇。
“所以，父皇您当初娶裴若昭和我母妃时，也都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是吗？”
这句话像一枚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萧琰的眼神微微晦暗一瞬，但随即恢复如常。
他缓缓开口：“小九，你既然明白这些，就更该懂得，换个驸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萧桃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副小女儿姿态。
“哎呀，父皇~~人家可不用这么厉害的驸马了。再说了，就算再厉害，能比北魏那个拓跋辰地位更高吗？人家觉得，也不过如此嘛！”
她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且呢，嫁给不喜欢的人，小九就会和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后妃们一样，整日里以泪洗面。父皇您真的忍心看着小九成那样？”
“以泪洗面？你？还是朕的妃子？”
萧琰本想斥她一番，又被她的鬼脸逗笑。
“你说的，倒也是。”
见皇帝松了口，萧桃立刻趁热打铁，双手合十，笑得一脸讨巧。
“既然这样，那如果父皇真的想要奖赏小九的话，不如就再多赏一点钱吧！”
皇帝看着她那副财迷模样，忍俊不禁，点点她鼻子。
“每次你就知道要赏钱。当真是一只吞金兽。”
萧桃扬起小脸：“那人家也是只美丽的吞金兽嘛！”
不然要怎么暴富呢？
当然是积水成渊喽！
萧桃故作乖巧地凑近皇帝，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父皇父皇，还有一件事儿嘛，您就把王珣他们一家都官复原职吧，好不好？”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哦？小九，朕记得之前你好像被指婚给了他家三公子，是不是？”
萧桃连忙摆手，笑得一脸轻松。
“没有啦，哪有这回事！父皇您铁定是记错了，那三公子都成牌匾了！主要是之前王家也算对我有些恩情，所以呢，我想着，这点小事儿就顺便提一下咯。”
皇帝略一沉吟，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转头朝身旁的太监微微颔首。
“那就下诏书吧。”
第197章 朝堂风云边境，天高云阔。
边境,天高云阔。
风沙掠过众人脸庞。
王玄清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角微微湿润，揉了揉鼻子。
“谁在说我坏话啊？”
谢令辰背靠马鞍调侃。
“不会是你欠的哪个道姑记挂着你吧？还是……公主？”
王玄清眯着眼,懒懒地回了一句。
“大概是九公主又在骂我了。”
远处,押送的队伍已然修整完毕。
谢家军的亲兵粗暴地将萧熠从囚车上拽下来,又毫不怜惜地将他压上了马车。
“去叫你们管事的来。”
萧熠低头咳嗽了一声，脸色微沉,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对待。
“这阵仗，倒像是送个大功臣似的。”
谢令辰远远瞥了一眼。
那边,萧熠仍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被随意塞进马车。
军士们无奈之下,只得去请管事的来做主。
谢、王二人只得过去。
萧熠虽然落败，微微仰起头,神色带着几分冷然与审视。
“你们两个,谁是王珣的儿子？”
王玄清淡淡回道：“殿下找我何事？”
萧熠的目光定在王玄清身上,嘴角挂上一丝讥讽的笑。
“你就是那个王家三公子啊……可真是和你们王家人不太一样呢。其实,小九应当感谢我才是，你俩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殿下此言何意？”
王玄清表情都没换一个，完全不为所动。
“你那个姑母……才像是你们王家的人。”
“其实,我和她不熟。”
王玄清面色不改，眼底却掠过一抹复杂。
但他也明白太子所指的——典型的王家人。
嘴上光风霁月，背地里争权夺利。
“殿下究竟为何要杀姑母？”
萧熠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那日我是骗你们的。”
“什么？”
王玄清眉头微蹙。
萧
熠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厌倦。
“其实，我的确是设计要杀她，但是我还没动手，她就死了。”
“哦？”
王玄清目光微动，似乎有某些关键的细节自他眼前掠过。
但他一时间难有头绪。
萧熠轻抬起一手,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
“王皇后当初暗害我的母妃，这你是知道的。”
王玄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那一个个消失的宠妃，还有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全都是皇后的手笔。”
风沙拂过，几缕黄尘盘旋而起，像是将这些晦暗的往事埋得更深。
王玄清眼底多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
半晌，他缓缓开口。
“此间恩怨，我不了解。若真如殿下所言，那的确是姑母的错。我代她向您和死去之人道歉。”
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走吧。”
马车又缓缓向前进发。
后来，那一个个消失的宠妃，还有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全都是皇后的手笔。”
风沙扑面而来，卷起几缕黄尘，在半空中盘旋良久，最后缓缓落下。
像是将这些血腥晦暗的往事重新掩埋。
王玄清的指尖微微蜷紧，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得像被压在风沙之下。